安頓好一切,次日,凌霄出城。
盡管凌霄認為,去往江南煙雨樓很可能得不到他想要的訊息,但畢竟是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是以他還是打算碰碰運氣。
再者,那里鄰近春宵一客,凌霄想著順便將上官仁的令牌拿回來!沒錯,就是拿回來!對于上官仁,他沒有一絲好感!
第三,上一次凌霄怒氣頗重,直接離開了不戒寺。而事后冷靜下來,這才想到那個可惡的老和尚很可能知道些什么。因此這一次,他打算再找那老和尚好好地‘聊一聊’!
與‘春宵一客’僅僅一山之隔的另一邊,坐落著一片甚是雅致的樓閣,大大小小加起來不下二十之數(shù)!它們錯落有致又彼此相連,每逢水霧繚繞之際,遠遠看去,就像一處真正的江南仙境!
這里,便是六大頂級宗門之一的---江南煙雨樓!
嘩嘩嘩!
一處小型瀑布的雨簾之后,伴隨著一陣陣清脆悅耳的水落之聲,潭中正在嬉戲的兩名妙齡女子時不時便發(fā)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羽靈師姐!”只見一個高挽發(fā)髻的女子游向潭邊另一位正在梳洗長發(fā)的女子,突然一副很是奇怪的樣子問道,“如今師尊他們都為那星河令的出世而忙碌,作為煙雨樓的大師姐,你難道一點也不著急嗎?”
但見這個女子,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垂在身前,發(fā)絲上一顆顆水珠在日光照射下,直發(fā)出閃閃的光芒!她那嬌嫩而又甚是白皙的肌膚,再加上那絕美的容顏,在粼粼的潭水映襯下,便宛如一朵真正的出水芙蓉一般!
“呵!師妹!你可理解‘機緣’二字?”只見羽靈不為所動地輕笑一聲道,“師尊常說,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上天注定!天意若是中意你,你躲也躲不掉!天意若是無意與你,就是爭得頭破血流,也是徒勞無功!”
“不論如何,你我要做的,便是做好一切準備!”羽靈繼續(xù)道,“正所謂有備無患!我們要以最佳的狀態(tài),等待機緣的到來!倘若天意眷顧,我們絕不可因為懈怠而錯失天機!我的話,你可明白?”
“可是,師姐!”女子聞言不由一怔,但還是忍不住道,“那星河令本來便是爭奪之物,固然與天意有幾分相干,但奮力爭取卻是必不可少!師姐你不會是認為,就守在這煙雨樓中,那星河令便會自行飛來吧?”
“呵!我?guī)讜r說過要在此守株待兔了?”卻見羽靈又自一笑,一邊搖曳著身姿緩緩上岸一邊依舊以一種‘無所謂’的口吻道,“我只是想說,刻意去爭不如不爭!或者,心中不爭才是最合機緣!”
一處樓閣大殿中,眾人齊聚。
“羽靈!”見到羽靈姍姍來遲,主座上一位頗具仙風道骨之資的老者臉露不悅道,“你這懶散的毛病,何時才能改一改?”
“呵!師尊!”卻見羽靈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卻是輕笑一聲道,“莫不是又遇到什么煩心之事,我一來便將火氣撒到我身上。”
“呵!真是拿你無法!”見狀,老者也同樣有些無語,隨即眼神向著旁邊的一名儒雅男子一瞥道,“還是你來與她說吧。”
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此人身材修長、風度翩翩,相貌堂堂之中,頗具一副高貴儒雅之相。其身后背著一柄細長銀劍,劍柄末端環(huán)繞三只醒目銀環(huán)。正是江南煙雨樓的大弟子---縹緲客。
“霸王寨近乎被滅之事,師妹已然知曉。”縹緲客開口道,“但師妹可是知道,那個出手之人究竟是誰?”
哦?
聞言,羽靈不由黛眉微蹙,卻是眼神閃爍間并未開口。
霸王寨血債累累,仇人不計其數(shù),想要尋其報仇者何其之多?而隨著霸天吼的隕落,自然會有諸多強者趁勢出手。而能有如此實力與手段者,武林中雖然不多,卻也并不是沒有。
畢竟,若說是一個或幾個勢力聯(lián)手,在唐不笑等一眾高手缺席的情況下,屠滅霸王寨完全有這個可能。而這一點,在她知道霸王寨出事的那一刻,她便已經(jīng)想到。
可如今,縹緲客如此詢問,莫不是他已然知曉那出手者竟然是一個人?一個人,憑借一己之力斬殺霸王寨數(shù)百人,這怎么可能?難不成,是其余六大頂級宗門的首座親自出手了?
若是如此,那其中的利害風險,可就耐人尋味了。
“呵!師妹啊!你又是如此眼神!”見到羽靈只是沉默不語,只是以她那種慣用的‘純潔直視’眼神盯著自己,縹緲客忍不住無語地輕笑一聲道,“好吧,我直說。”
“就在你沉浸于溫泉之時,有人傳來可靠消息。”隨即,縹緲客又道,“屠滅霸王寨的那個強者,的確只是一個人!”
“而此人,也正是斬殺霸天吼的那個人!”緊接著,縹緲客眼神一陣閃爍,一臉的凝重道,“一個年輕白衣,喚作凌霄!”
“凌霄?!”聞言,羽靈眼眸閃爍,卻是腦海中根本沒有關于凌霄的一絲印象。
“沒錯!正是凌霄!”縹緲客鄭重地點點頭,隨即又道,“此訊息千真萬確,但武林中對其來歷卻是一片空白!”
“若是如此,那便可以肯定,霸天吼的星河令的確是落入他的手中。”可羽靈卻是似乎只對星河令感興趣,不由眼神閃爍道,“而當初在白骨地將之丟棄者,也正是他了。”
“此人既然對星河令毫無興趣,想來與霸王寨只是單純仇怨關系。”羽靈又道,“他的存在與否,似乎與我們并無關系吧?”
“那你可知,他與霸王寨,或者更確切的說,他與霸天吼之間到底是何仇怨?”縹緲客問道。
哦?
聞言,羽靈不由一愣。
“呵!好吧。”見到羽靈又是那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縹緲客不由眼神一閃,隨即輕笑一聲道,“只因云羅殿無瑕仙子!”
“塵無瑕?!”聞言,羽靈不由頓時臉色一沉。
對于當年縹緲客受獨狼生所邀,孤身前往落鳳崖一事,煙雨樓一眾高層早已經(jīng)知曉。而縹緲客無功而返的結果,煙雨樓眾人也自心知肚明。
可一來獨狼生與塵無瑕自那之后便音訊全無,使得眾人一度認為二人皆被霸天吼所殺。而縹緲客縱然心有愧疚,但也失去了解釋致歉的機會。
如今,凌霄的突然強勢出現(xiàn),再加上塵無瑕這個幾近塵封的人物,自然讓羽靈隱隱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而這個不簡單,卻又很可能與縹緲客有著直接的關系。
一旦與縹緲客有關,那也就意味著,整個江南煙雨樓都要牽涉其中。
“那凌霄,如今身在何處?”念及至此,羽靈不由眼神閃爍,不得不慎重地問道。
“呵!想來此時,他就要到了!”縹緲客眼神閃爍,忍不住輕笑一聲道。
盡管并沒有見過凌霄,但對凌霄那強大的戰(zhàn)力,以及凌霄那近乎殘暴的殺戮,縹緲客若說不在意,那自然是假的。更何況,他心中有愧,縱然非他所愿,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踏踏踏!
“稟樓主!外面有人要見大師兄!”而就在縹緲客話音剛落之際,只見一名煙雨樓弟子慌慌張張來報。
“來人可是凌霄?!”聞言,羽靈直接問道。
“是!那人自稱凌霄。”那弟子點頭道。
“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等眾人再開口,只見那主座上的老者輕笑一聲,緩緩起身,向著縹緲客道,“客兒,你且前去見他一見吧!不論怎樣,江南煙雨樓都是你強大的后盾!”
江南煙雨樓,塔樓前。
此時,凌霄正靜靜等待,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
嗖!
踏踏!
只見縹緲客不多時便輕身飛落,神色淡然之間步履輕抬,緩緩向著凌霄踏歌而來。
歌曰:輕紗翠竹林無聲,煙云飄舞隱螢燈,只是人間一緲客,不與皓月兩相爭。輕歌踏,儒雅風,只醉琴歌歲歲更!
“煙雨樓縹緲客,見過閣下!”待到近前,縹緲客向著凌霄一禮道。
“你可知我之來意?”打量縹緲客一眼,凌霄直接問道。
“若我猜測沒錯,閣下莫不是為了三年前落鳳崖一戰(zhàn)而來。”縹緲客卻也直接道。
哦?
聞言,倒是讓凌霄不由眉頭一挑。
“實不相瞞!當年那一戰(zhàn)我并未參與,也不曾目睹。”縹緲客道,“在我前去的路上,被一暗器高手所阻。而當我最終趕到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
“與你一同赴約者,你可知還有誰?”聞言,凌霄點點頭,又問道。
“不知!”縹緲客搖頭。
聞言,盡管凌霄已有準備,但還是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
“那你可知獨狼生之邀請,所去為何?”略一沉默,凌霄又問。
“斬殺霸天吼!”縹緲客毫不猶豫道。
“呵!那一戰(zhàn)之后,你可曾再見過獨狼生?”凌霄眼神一閃,輕笑一聲,再問道。
“不曾!”聞言,縹緲客眼神閃爍,隨即搖頭道。
“你可是認識塵無瑕?”看著縹緲客的眼睛,凌霄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問道。
“自然!”縹緲客點點頭,眼神閃爍間,卻是欲言又止。
“明日此時,我在春宵一客等你!”見狀,凌霄突然轉身,邊走邊道,“如若不來...”
唰!
嗖!
咔嚓!
卻見凌霄緩緩駐足,隨即長劍猛然向著身后的耳樓直接一斬。隨著一道劍氣急速劈落,那塔樓瞬間便被斬落半邊!
哦?
見狀,縹緲客不由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