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告示欄處,他們自然沒有發現他們的畫像,在交通不便的古代,怎麼可能這麼快傳遞信息,何況現在還是處於亂世。
只是無事一身輕,雙龍很快給這裡村鎮濃厚的鄉情征服,要留在此處,賴著不走了。
畢竟他們在揚州之所以整天想著改變自身命運,還不是因爲不滿於現狀,又飽受欺凌,現在到了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民風也沒有城裡的狡詐,感覺在這裡過日子也不錯,將軍之夢實在不切實際。
“你們給我起來!”
看見吃飯的雙龍魂飛天外,陸遠啪得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碗筷一跳,滾落四散。
雙龍驀然驚醒,不解道,師父,你幹什麼?“
“你們就這麼安於現在嗎?你們本來的雄心壯志呢?”陸遠斥喝道,越想越生氣,他對雙龍給予厚望,沒想到才一點點安逸,就沉寂下去了,實在難堪大任。
“我們……”雙龍一愣,相識彼此一眼,然而他們眼中流露的只有錯愕,以及不想改變的情緒。
“哎,你們啊!”陸遠嘆了一口氣,看著外面漸漸消失的人煙,“你們就此滿足了嗎?但你們知道嗎?現在亂世將起,唯有直流而上才能安身立命,就像這一個小鎮,雖然看起來繁華無比,但亂軍一來,立馬化爲焦土,而打算生存於此的你們,將會再痛苦一次,親眼簡直親密的朋友,摯愛的女人,要好的鄰居再無盡痛苦中死去。而這份突如其來的痛苦在他們死去後,任會化爲陰影伴隨你們一身,直到你們越陷越深,不得解脫!你們可明白?”
“師父,你是說眼前的安定,只是夢幻泡影而已。只要天下一日不平定,哪裡都不能安穩度日!”徐子陵擡頭說道,他們無論在武功還是事物之上,悟性都非凡,只聽陸遠微微一說透,立馬扭醒悟了過來,雖然看著安寧之境,仍然留戀不已,卻也不會如之前一樣,忘了自我目的。
“很好,你們明白就好,不過,不見棺材不掉淚,這裡我們絕對不能久留,免得你們沉迷進來!”
陸遠拿著筷子他們說道,然後飛快的扒飯,冷不丁的補充一句,“也正因如此,我們明早就走!”
“師父!”
雙龍叫了一聲,只是陸遠低頭吃飯,視而不見,彷彿沒有聽到,頭也不擡,沒有絲毫的反應。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雙龍就在陸遠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起牀,背上包袱再踏上征途。
當然包袱裡自然不是什麼金銀,只是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乾糧而已。這是昨晚陸遠用念力做了回樑上君子,從昨日看見的商店裡拿的。
“師父,這下子我們去哪裡,要繼續逃避宇文化及嗎?”
來到窗外的界石處,看著通往各方的路口,雙龍茫然無措,最後把目光移向陸遠,在他們這羣人當中,也只有他目的如一,能果斷決定選擇。
“不如北上吧!”陸遠想了想說道。
“北上?爲什麼,不逃避宇文化及了!”寇仲疑惑不解的問道,北上很可能遇到宇文化及,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他們寧可留下來,也不要冒險。
“當日宋魯不是曾說過嗎?他們到了四川辦妥事後,會到洛陽去尋找傳說中的和氏璧。不若我們也去碰碰運氣吧?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見過一面的宋魯他們,也好謝謝他們那天招待之恩!”
陸遠淡淡的提議道,雙龍點了點頭,雖然這話充滿賭性,卻正和他們茫然的心情,正好去碰碰運氣,順便見識一下世面,也好不被眼界束縛。
旋即北上走向長江上的歷陽,只是隨著越走越遠,雙龍安於現狀的心思越發弱小,因爲他們看的越多越能感受到戰亂的痛苦,尤其是道上不時遇上的逃難者,明明在逃命,卻連逃什麼,爲什麼逃都已經忘記,只知道逃命。
對此,陸遠只能不痛不癢的感慨一句,“這就是亂世!”
又走了好幾日,三人見天色已晚,來到一個小縣城,找到間便宜的客店,正準備叫一些吃食,卻忽聽街上人聲鼎沸,雙龍一看,一片混亂。
“發生了什麼事?外面這人在怕什麼?”陸遠拉住一個小二詢問,小二不知道發什麼瘋,忙工作也不做了,在那裡收拾行囊,看樣子準備遠遊。
聽見陸遠問話,小二那想回答,只是被抓的緊,怎樣也動彈不得,才嘆口氣說道:“是亂賊杜伏威大破隋軍,佔了歷陽,現在那羣賊寇的快要來了,如果不想是的話,我勸客官還是快離開吧?”
“原來如此說亂軍將至,原來如此驚慌,連基業也能丟下逃命!”陸遠嘆了一口氣說道,放開了緊張兮兮的小二,那小二也沒有多言,什麼行禮也不準備了,直接全部扛著肩上就惶然跑路了。
“師父,我們該怎麼辦?”雙龍茫然的問道,他們實在沒想到才幾天時間,歷陽就這麼快失守了,這一下不光行程受阻,就連計劃裡去歷陽乘船北上,這下也是不行了。
“我們出去看看,要是他們沒有高手,就休息一下,明日去歷陽探探路,看看能不能弄來一條船!”陸遠想了想說道。
雙龍無奈的點點頭,嘆息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三人走出客店,來到街上,只見到處都是混亂的塵煙,人馬搶到,擠著向他們來時的方向逃去。
沿途中到處都是呼兒喚娘,一時之間哭聲震天,在這末日末日來臨似得可怕氣氛下,縱使雙龍已經經歷過無數的苦難,也忍不住心亂如嘛,爲之悲傷流淚。
看著他們觸景生情,陸遠只能嘆息一聲,然後說道,“我們無能爲力,不要浪費時間了,走吧!”
“師父!”雙龍點了點頭說道。衆人出到城外,正要繼續北上,卻見漫山遍野都是人潮,也不知小小縣城哪裡鑽出的這麼多人。
寇仲連忙拉著徐子陵,生怕他被人潮淹沒,以至於他們被衝散,再也找不到彼此。
“人海茫茫,你們小心一些!”陸遠提醒他們一笑,他們逆著方向,找了一條小路,也不在留下休息了,繼續朝歷陽前進。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天上已經泛起微弱的星光,他們已聽不見人聲,以爲逃離了流民的逃跑範圍,準備停下來吃些乾糧休息。
然而正在此時,前方亮起漫天火光,還猶猶豫豫傳來喊殺聲,嚇得衆人連翻身而起。
“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