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已經(jīng)將宮燈都點(diǎn)了起來。金碧輝煌的九龍殿里,嘉和帝夜明宇的氣色有些蒼白,整個人懨懨的,沒有什么精神頭。霓裳不著痕跡的給夜凌旭遞了個眼色,夜凌旭明了她的意思。他的父皇此刻心情不怎么好。“兒臣給父皇請安。”
夜凌旭給夜明宇行了個禮。夜明宇看著跪在殿中的夜凌旭,輕嘆了口氣,“旭兒啊,朕做夢了。夢見你的皇奶奶了。你皇奶奶一直質(zhì)問朕,說朕沒有盡到父親的責(zé)任。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給你納太子妃。”夜明宇又是停頓了片刻,幽幽的說道,“旭兒啊,父皇想了想,決定給你納妃。你看看你喜歡哪個大臣家的千金,父皇給你下詔。”
夜凌旭心中微微一動容,他今晚進(jìn)宮為的就是讓自己父皇賜婚的。現(xiàn)在他竟然主動開口了,正和他意。他抱拳道,“父皇,兒臣心中已經(jīng)有合適的人選了。還請父皇成全!”
嘉和帝夜明宇眉毛立刻就糾結(jié)了起來,“哦?快說說看,是誰啊?”夜凌旭擲地有聲道,“就是兒臣先前跟父皇提到過的。兒臣心悅她已久了。”
夜明宇這才想起先前夜凌旭的確跟他提過這一人,不過先前他沒當(dāng)一回事,現(xiàn)在看自己兒子說的這般篤定,他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出來,“快說說看,到底是誰家的千金啊。”夜凌旭認(rèn)真的看著夜明宇,嘴角輕動,“她是齊國湘南王的女兒,現(xiàn)在齊國已經(jīng)派人來尋她了。馬上就相認(rèn)了。兒臣擔(dān)心她回到齊國,齊國那邊就不肯將她許配給兒臣了。所以想請父皇下份詔書,為我們賜婚。兒臣想要風(fēng)光迎娶她為妻。”
夜凌旭很了解自己的父皇。如果他直接將楚楚的真實身份告訴夜明宇,換回來的只能是夜明宇的一頓駁斥。反正楚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臉,所以他只挑些夜明宇喜歡聽的來說。夜明宇驚詫道,“齊國的湘南王不是一直昏迷著嗎?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女兒?”夜凌旭又把沈瑤和蘇顥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當(dāng)然了,這期間做了必要的掩飾。
夜明宇聽話他的話,立刻驚奇的睜大眼睛,“要是真的這樣,那你倒是該快點(diǎn)納她為太子妃。攀上了齊國……對我們衛(wèi)國還是很有利的。”夜凌旭脊背挺的直直的,抱拳道,“兒臣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所以特地來請父皇下旨賜婚。”
嘉和帝一下子又有些踟躕起來,蹙緊眸瞳道,“可是……”霓裳嬌媚一笑,立刻就體貼的安慰道,“皇上,您看齊國那里剛來找人,皇太后這里就托夢讓你快點(diǎn)為太子殿下納太子妃,這世上哪里還有這么巧的事情啊。奴婢覺得這可能是皇太后在變相的提醒皇上要抓住這次機(jī)會,讓太子殿下和齊國那里盡快的攀上關(guān)系。”
對于一個se鬼來說,美人一笑千黃金。夜明宇心馳蕩漾心里又轉(zhuǎn)而一想,也舉得霓裳這話說的沒錯。這不,他伸手色迷迷的摸了摸霓裳小巧的鼻子,“你說的沒錯。這一定是朕的母后在提醒朕。”他轉(zhuǎn)頭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夜凌旭,掬著呼吸道,“旭兒,朕相信你的決定。至于詔書,你直接擬一份,朕讓霓裳把朕的玉璽給你蓋個皇印就可以。”“兒臣多謝父皇!”夜凌旭冽眸闃起,衛(wèi)國就是在自己父皇手上敗落下來的。今后他得多用些時間讓衛(wèi)國在自己的手上發(fā)達(dá)起來。
離開九龍殿時,霓裳從身后追了上來,笑的一臉促狹,“殿下,皇上讓我去御書房給你拿玉璽,恭喜你啊。終于抱得美人歸了。”夜凌旭輕笑出生,他的笑聲很好聽,像是微風(fēng)吹過竹葉,只會讓人覺得舒適和雅然。“這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剛才在我父皇那里為我說了話,他也不會這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下來。”霓裳魅惑一笑,櫻唇輕啟,爽快道,“殿下既然這么說,那記得你們成親時給我包個媒人大紅包吧。”
夜凌旭俊美無濤的臉上忽的就閃過一絲無奈,“你真是三句不離錢啊。”霓裳突然就頓住腳步,雙眼閃爍著慧黠的光芒,“那是,我就指著這些錢養(yǎng)老呢。”霓裳說到這里,又是得意的笑了笑,“什么時候把她帶進(jìn)宮讓我也看看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能把你迷住了。”
夜凌旭嘴角噙著笑容,看著走廊外晃蕩的宮燈,輕輕啟唇,“等有空了我就把她帶給你看。不過——”夜凌旭強(qiáng)調(diào)道,“你可不能把你的那一套教給她。”霓裳瞧見他緊張的模樣,又咯咯的笑了起來,保證似的說道,“你放心啦!我不會跟他說男人如何,只會跟她說女人不能沒有錢.。”
夜凌旭知道霓裳在調(diào)侃他,他勾了勾唇,也心情大好的配合著她的玩笑,“那你可得多下點(diǎn)功夫。最好把楚楚打造成和你一樣的守財奴。”霓裳反唇相譏,“看來殿下還挺自信的。沖著你這句話,我以后一定要把你家的楚楚帶成和我一樣的守財奴。讓你躲邊上吃錢的醋。”倆人邊調(diào)侃邊走著,很快的就到了御書房。
宮人點(diǎn)了燈,夜凌旭自己擬好詔書,霓裳最后在那詔書上蓋好印。等做好這一切后,霓裳又收起臉上的開玩笑的神情,鄭重的說道,“恭喜殿下了!”
皎潔的月光透過洞開的軒窗照she下來,銀白的月光撇在他那俊美的臉上,讓他整張臉都鍍上了一輪淡金。他粲然一笑,魅惑傾城。這是霓裳第一次見到夜凌旭笑的這么開懷,霓裳敢保證這一刻的她一定是看的失神了,她心里倒是微微有些艷羨那個方楚楚。能得這樣的男子的垂愛,這輩子可能就無憾了。
想到她自己,突然就覺得她當(dāng)初實在是太幼稚了。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結(jié)束了生命,這多么的荒唐啊。幸好,當(dāng)初她被人救了。要不然她現(xiàn)在也不會認(rèn)識這么多的朋友,也享受不了現(xiàn)在這種寧靜無憂的生活。倆人在御書房的門口告別,夜凌旭手里攥著圣旨,便疾步的離開了皇宮,霓裳等他的身影完全的沒入黑夜里,她抬頭望了望夜空,天上正掛著一輪圓月。月圓,人團(tuán)圓。她心里默默的祝福夜凌旭,也希望自己能夠早點(diǎn)賺夠錢,做個不愁吃喝,不再看人臉色的地主婆。
燕墨趁著夜凌旭進(jìn)宮后,又偷偷的拉著云煥來找她說話。如果說燕墨是個實足的二貨,那這個云煥就是個實足的“坑貨”了。方楚楚驚奇的目睹著他在短短的一盞茶時間里挖好一個地洞的過程后,磕巴的問道,“你是屬老鼠的吧?”要不然怎么這么喜歡挖地洞。可惜啊,還沒等到云煥回答問題。云煥的克星劉管家閃亮登場,劉管家瞥見院子里陡然多出的一個坑,忍了忍,實在是不想在方楚楚的面前咆哮。但他實在是小覷了他的脾氣,忍無可忍,最后直接咆哮道,“云煥,你給我滾過來!”云煥一見大事不妙,“蹭”的一下跳進(jìn)他剛挖好的坑,土遁走鳥……
方楚楚抽了抽嘴角,有些哭笑不得望著遁走的云煥。反倒是一邊的燕墨早就見怪不怪的站旁邊看好戲。
劉管家氣的差點(diǎn)直接背過氣,他蹲下身子,朝著深不見底的洞里喊道,“云煥,有本事你就不要上來了。等殿下回來了,我一定讓殿下重新貶你去戍守皇陵去。”顯然對于劉管家的威脅,云煥并不放在心上。
劉管家干嚎了幾聲后也不好嚎了,直接命四五個家丁去打水,將那四五捅的水直接澆進(jìn)洞里。方楚楚有些愧疚,想要上前去勸,但被燕墨給制止住了。燕墨覆在她的耳畔輕聲道,“他倆的事情每個月都要鬧上幾次的,你不要管了。再說云煥那小子溜賊快,指不定早就逃出升天了。”
方楚楚這才把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重新咽回肚子里。就在這時,有侍衛(wèi)從前院急急走來,覆在劉管家的耳畔說了些什么話,劉管家的眸光立刻就往方楚楚的身上瞟來。“方姑娘,齊國太子殿下蘇卿陽在前廳。”劉管家聽完侍衛(wèi)的話后,走到方楚楚的面前,抱拳恭敬道。齊國太子殿下蘇卿陽?方楚楚心里突然就打起鼓來,蘇卿陽連夜趕過來,必定是要驗證她的身份的。方楚楚緊張的攥了攥袖子,又怕被人瞧出她的緊張,這才掩飾性的伸手捻了捻鬢發(fā),又對管家施施然道,“煩請劉管家前頭帶路。”劉管家點(diǎn)點(diǎn)頭,恭敬的在前方帶路。燕墨擔(dān)心方楚楚出事,自然是跟上了。
走在路上,燕墨壓低聲音道,“別擔(dān)心,不管齊國認(rèn)不認(rèn)你。你都是我燕墨的朋友。”方楚楚抬頭輕聲道,“謝謝了。”燕墨倆條高低不齊的眉毛抖了抖,滿不在意道,“謝啥。”方楚楚心中微微一暖,對燕墨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很快就到了客廳,客廳里,楊榮正在招待蘇卿陽。
蘇卿陽剛端起手中的青花瓷茶盞,便聽到門口的通報聲。他手上的扇子“唰”的一下攤開,抬眸看向來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仿佛陰霾許久的天終于透出一絲細(xì)微的光亮。方楚楚跟在劉管家的身后走進(jìn)前廳。她有些緊張,便不敢去看蘇卿陽。只垂著眸,盯著地上。蘇卿陽輕輕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臉上掛著魅惑的笑容,邁著略帶沉重的步子在方楚楚的面前站定,靜靜的打量著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