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普斯聽慕容小公子似乎要離去,不由得心急,心想陸天顏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仗著師父是凌霄老祖,目下無塵,一股子高傲勁。至於字畫一道,都是畫些沒什麼味道的竹子,一點都不好看。
“慕容公子,陸天顏那小子有什麼可見的,他不過有一副好皮囊,說起字畫定然萬萬不及慕容公子你。”
“鄧公子謬讚,實不敢當。”
“鄧某乃是實話實說,倘若慕容公子不嫌棄,還請到我殿中。我倒是收藏了一些字畫,不妨烹茶煮酒,也好一道欣賞。”
孟來寶在旁邊忙說道:“陸公子不見我們,可是這位鄧前輩這麼有誠意,我們去吧,您都幾天沒好好歇息了。”
“。。。這個。。。”鍾珍假意沉吟了一陣,“既是同道中人,我也著實睏乏,不如隨鄧公子一道,也好歇息片刻。”
鄧普斯滿心期待的望著馬車,見一名煉魄四層面色白皙的小廝,穿著一身大半新的法衣,手腳麻利的鑽出來,跳到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撩開馬車的門簾。
裡頭端坐著一位身披藏青色暗紋披風的絕色少年公子。鄧普斯萬萬沒想不到,身邊的小廝穿著法衣,主人卻是這般樸素。
披風質料雖好,卻已經有些舊了,而且還是凡俗人的衣裳。
他不禁真是讓人歎服,果真是不拘一格的隱士風範。
半散著髮絲的慕容小公子,雖是姿容無雙,精緻得如同雕刻出來似的,卻有些點弱不勝衣,臉色蒼白麪帶倦容。
那些追隨者跟了這麼久。終於再次目睹慕容公子真容,個個激動不已,恨不得衝上前去。不少狂放一些的人已經在高呼一些詩詞句子。
“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注:作者不懂詩詞。借鑑詩經。本文架空仙俠,沒有穿越哦。)
盧瑾瑜取出飛鳥法寶,將馬車收了。對有些癡傻發呆的鄧普斯說道:“還請鄧長老帶路。”
追隨者自然沒辦法進入紫霞宮,只能在山門外遙遙眺望,看著那顯得非常低調的飛鳥法寶漸漸消失,心中充滿惆悵。
紫霞宮山峰幾百座。連綿不絕,佔地極其之廣。足足飛了好一陣,纔到達鄧普斯所在的山峰。
幾座大小不一的宮殿錯落有致,分別在山峰各處,被高大的樹木半遮半掩。隨著鄧普斯的閒閒的步子。大家分花拂柳,繞著蜿蜒曲折的小徑,走過幾道精雕細琢的小橋。路過一堆大大小小的池塘,然後再路過一大片桃花林。。。
鍾珍心想。你夠了沒有,弄這麼花樣做什麼。想起在暗墓門,此人住在地下也搞出一個好似園林的洞府,那麼紫霞宮屬於他的山峰,肯定是竭盡所能的花哨。
鄧普斯很熱情地介紹,“我向來不喜太過華麗,前面的大宮殿只是做個樣子罷了,其實個人更崇尚山間野趣,等穿過這片桃花林,再走過前面的翠竹林便到了後峰住所。”
此時連瘸子的臉都變了,下了飛行法寶,已經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了,繞了多少個彎,竟然還得穿過什麼竹林。這片桃花林已經很大了好不好!
到了地頭,鍾珍終於坐了下來,便是修行者這麼慢騰騰的走,也覺得腳痠啊!孟來寶趕緊取出一塊白色絲帕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嘴裡嘀咕著道:“我可沒瞧出什麼山間野趣。”
大家也都沒看出來,後峰鄧普斯的住所,大院子套著小院子,然後再套著院子,連綿不絕,簡直不知道有多少個院子。仍舊以無數木頭回廊相連,下雨天從前院走到後院的柴房都不會淋到。
那麼多大院子小院子,待客的地方,卻是在一間架起來的簡陋竹樓上。雖然可眺望遠方羣山,風景十分優美,就是風大了點,因爲竹樓的牆壁只有半截,四面通風。
好在剛纔走得熱了,鍾珍倒不覺得冷。
分賓客坐好,便有美貌侍女端上清茶。有茶卻沒點心,她心想連孟來寶都不如,至少他還記得要他那個奇怪的娘送兩碟點心過來。
不過也不能太挑剔,主要是這茶還真是不錯,喝到嘴中,帶著淡淡的松香,靈力四溢,十分舒暢。
“鄧公子果然風雅,這茶也是十分沁人肺腑。”
鄧普斯心想,千鬆茶當然沁人肺腑,幾百靈晶一兩,平時他自己都不怎麼捨得喝。
鍾珍卻沒打算真的和他聊什麼丹青,更加不想在這個充滿山間野趣的竹樓上吹風。“在下一路勞頓,便想歇息片刻,不知鄧公子可備了下榻之處?”
“爲兄實在覺得與小公子有緣,雖有幾間客院,卻是簡陋不堪,不如慕容公子隨爲兄住到我處,也好秉燭夜談。”
盧瑾瑜與董煥交換了眼神,又同時看了看鄧普斯,心想你到底是想秉燭夜談呢,還是想同塌而眠,這個看來還有待商權。
鍾珍自然也是決計不想搞什麼秉燭夜談,實在是姓鄧的是個色胚,從前只見過他一堆女子姬妾,卻並未見到什麼男寵,但是仍舊不可不防。
沒有盧瑾瑜在旁邊,難保不會出事。萬一下點什麼奇怪的藥,迷迷糊糊地叫人扒了衣服,馬上就發現是個女子,那接下來還怎麼從紫霞宮偷東西。
她也是沒想到,紫霞宮竟然大得這麼離譜。從如此多的山峰裡,到處都是樹的地方,要找到一截半死不活的木頭,那得多難。
養魂木,朱子陵要她偷的便是這樣東西。
即使將鄧普斯所住的這座山峰翻一遍,也得花一兩年的功夫,跟別提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去不了。
看來還是得與鄧長老套近乎,從他嘴裡打探一二。
可是秉燭夜談這種事,呵呵。。。一點可能都不沒有。鍾珍淡淡一笑,“鄧兄著實好客,只是在下不慣與人同住,客院簡陋些也無妨,也無需有人伺候。小弟身邊帶著有幾位伴當隨身打理,倒是不妨。”
兩人說了幾句話,便見一名黃衫宮裝女子,梳著高高的髮髻,自不遠處嫋嫋而來,身姿極爲優雅,行走間裙襬都不動。她身邊帶著一名婢女,手裡提著一個雕花的紅木食盒子,顯然是來送點心食物的。
別人不認識此人,鍾珍便是眼睛瞎了,也立刻認出來了。
來人竟然是花間閣的黃雅緻。這麼些年,竟然仍舊是煉魄十層,也沒見她投靠了鄧普斯,一下子竄到煉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