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的話音才落,王氏和蕭氏驚得目瞪口呆,她們?nèi)f萬沒有想到,那只是存在于史書中的“人彘”此刻就要由她們來印證這其中的殘酷與痛苦。
“還愣著干什么?本宮的話沒聽到么?”武媚鳳眼微掃,方才那般血腥的手段加上這會子陰沉的聲音,行刑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哪里還敢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遲疑,伸手便將王氏與蕭氏抓了出來。
“娘娘,這里污穢的很,還是不要污了娘娘的圣聽為好。”暖雪到底是有些害怕的,饒是她這般的鎮(zhèn)定,在聽到了這樣的鐵腕手段之后,也不免的有些膽怯。
武媚笑了笑,道:“害怕么?如今是本宮贏了,若是這一場博弈本宮輸了呢?或者本宮不會比她們好到哪里去。這個(gè)世上,勝者為王,只要?jiǎng)倭耍鍪裁炊际强梢缘摹E?,本宮是覺得你是可造之材,這才帶你來這里,日后,你的弟弟有了功勛了,本宮自然會和皇上說,收你入后宮,到時(shí)候你若是不沒有這些手段,如何能幫得了本宮,如何能幫得了你弟弟?”
身后是王氏與蕭氏撕心裂肺的呼喊,耳邊是武媚平靜無波的教誨,但是聽在暖雪的耳朵里都是那么的驚心動魄,“娘娘,奴婢只想一直伺候您?!?
“做了皇上的女人,你還是可以伺候本宮的。”正說著,身后傳來蕭氏的尖叫與咒罵:“武媚,你不得好死。若有來生,我愿為貓,你為鼠,我要將你的喉嚨活活咬斷!??!”慘叫一聲后,便再沒有這般的尖叫聲了,只留下嗚嗚的如同是野獸一般的嘶吼。
暖雪沒忍住的回頭看了看,卻見到蕭氏如今是滿口污血,被剜去了雙眼的她,此刻睜著兩個(gè)空洞洞的窟窿“看”著這邊,那種徹骨的恨意從鮮血淋淋的黑洞中射出來,暖雪不受控制的顫抖了。
武媚感受到了暖雪的害怕,也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來生?先過了今生再說吧,將宮里頭的貓都給本宮殺了,一直不留!”說完換來的是蕭氏又一陣嗚嗚的怒吼,武媚看著被自己刺激的如同瘋婦的蕭氏無聲的笑了。
另一側(cè)的王氏早已經(jīng)因?yàn)樘弁炊杷懒诉^去:“王氏若是現(xiàn)在死了,本宮要你們統(tǒng)統(tǒng)下去陪葬!”冰涼的不帶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卻驚的行刑的太監(jiān)一盆冷水將王氏澆醒,以此來證明她還活著。
“王氏賜姓莽,蕭氏賜姓梟,本宮倒要看看,她們還能怎么鬧!”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帶著暖雪離開了掖庭司,身后凄慘的嗚嗚聲漸漸聽不到了,“暖雪,是不是覺得本宮太狠了?”
“奴婢不敢。”
“本宮有時(shí)候自己也覺得自己太狠了,可是,若本宮不狠,死的就會是本宮,所以本宮只能比她們更狠。你沒有在生死的邊緣掙扎過,那種滋味本宮此生難忘。所以本宮發(fā)誓,只要入宮,就一定要讓害過本宮的人付出血的代價(jià)?!蔽涿臎]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你看到的的確慘烈,可是本宮曾經(jīng)承受的卻不比這些少?!?
暖雪看著在秋日的陽光中行走的武媚,暖暖的陽光就這么投射在她的身上,她第一次覺得,?她竟然看不懂眼前的這個(gè)女人,她原來一直都只是在追隨著她的腳步,卻沒有好好的了解一下眼前這個(gè)女人,她的過去,她的內(nèi)心,她竟然沒有觸碰到半分。
“之前交代的事辦得如何了?小福子那邊可有消息了?”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失神,武媚很快便又撐起了剛硬的外殼,還沒有斬草除根呢,她不能這么松懈下來。
暖雪也很快的回神,眼前這個(gè)步步為營,處處算計(jì)的才是她熟悉的武媚:“回娘娘的話,福公公已經(jīng)去準(zhǔn)備了,說是就這幾天,就能給送過去了,聽說昨兒個(gè)她們也悄悄的去探望過莽氏與梟氏?!睂τ谖涿?,暖雪如今只有深深的折服,不論是手段還是她狠辣的心。
武媚勾了勾唇,滿不在乎的道:“真是有孝心的孩子,如此,讓小福子加快速度,明日就送過去吧,不要送去掖庭宮里,就送到掖庭司關(guān)押莽氏與梟氏的地方,讓她們好好的照顧照顧她們的母親,以全她們的孝心?!?
暖雪低頭,只答應(yīng)了一聲是。
“至于李素節(jié)和李忠,莽氏倒了,李忠這個(gè)太子也做不長了,不需要本宮動手,自然會有人提出改立太子。李素潔的話,傳話給許敬宗李義府他們,讓他們上個(gè)折子,貶他去做申州刺史便是。”對于沒有了母親庇護(hù)的孩子,武媚與其殺了,不如讓他們就這么茍延殘喘的活著,一次來紀(jì)念自己的這一次成功。
武媚登上后位的第二天,武媚便如此大張旗鼓的將莽氏與梟氏以這種殘忍血腥的手段給處理了干凈,這樣震撼的大手筆將整個(gè)后宮都震懾住了。沒有人敢說武媚半句的不是,即便是武媚用了這么慘絕人寰的手段,卻沒有一個(gè)人敢站出來說她一句不是,只能默默的消化這從掖庭司傳來的嘶吼。
對于自己震懾后宮這一做法,武媚相當(dāng)?shù)臐M意,沒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在接觸了這樣血腥之后,她知道,從今日起,她武媚,對于后宮的震懾不再僅僅只是皇寵而已,更多的是自己身為皇后的權(quán)利和鐵血。
“媚娘,”下朝之后得到消息的李治也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愣了片刻之后才趕到鳳棲宮:“為什么要這么做?”
“恩?皇上是說什么?”武媚佯裝不解的看著李治,心里卻冷笑,不過是昨日去看過一回了,今日便是這般的上心了么?看著李治的反應(yīng),她越發(fā)的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多狠毒,只恨沒有親自動手。
李治看著武媚這般的平靜,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做了多么令人發(fā)指的事情,反倒是有些心虛了,似乎剛剛這般直接的詢問,是自己的不對:“朕是說,宮里頭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說你將王氏和慎兒都......”那么殘忍的虐待,但是卻不敢說出口,因?yàn)樗吹搅宋涿难壑械氖軅筒粷M,心沒來由的顫抖了。
“皇上相信那些傳言么?”武媚輕輕蹙眉,眼若秋波盈盈,就這么可憐楚楚的看著李治,她不是不認(rèn)罪,可是她想知道李治是不是已經(jīng)不信任自己了。
李治最是不能看武媚這個(gè)樣子,一時(shí)間倒是有些手足無措,“朕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才來問你?!?
“若是皇上相信臣妾,又何必問?”武媚眨了眨眼,收了收可憐的樣子,端起一副皇后該有的氣度續(xù)言道:“的確是臣妾做的,皇上昨兒個(gè)不是還說了么,這不是什么大事,臣妾說了便是么?”武媚是故意曲解了李治的話,李治說的是關(guān)于武士彟爵位的事情,可是卻被武媚鉆了這么個(gè)空子。
李治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當(dāng)時(shí)自己的確是這么說的,可是自己說的不是這個(gè)意思。
武媚眼波流轉(zhuǎn),將李治的心思摸了個(gè)透,嬌嗔道:“臣妾想,宮里頭這么多的姐妹都是知道昨天的事情的,皇上這般的讓臣妾沒臉,大家都看著臣妾會怎么處理,都等著看臣妾的笑話呢?!?
“臣妾想著,便是臣妾自身叫人笑話了就罷了,可是臣妾是皇上力排眾議立的皇后,豈能這般的沒了皇上的面子?所以臣妾今日便去了甕室。原本也不是想要這般的,哪知她們竟然口出狂言,說臣妾不得好死,還說什么要化身為貓咬斷臣妾的喉嚨,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屬鼠......”
往后的話,武媚沒說,但是意思卻很明顯,都是因?yàn)槟闳タ催^她們了,所以她們才會有恃無恐的這般的放肆,更是口出惡言的詛咒自己,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下場,一切不過還是為了你皇上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