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暗地裡糾結(jié)如何作答的我,一下子又震驚又輕鬆,心想她貌似沒吳大媽等人那樣對我非常瞭解,相反,聽這意思根本不覺得我和肉詛咒之間有必然聯(lián)繫。心下如此一想,靈機一動試探地回了一句:“明明是你的兩個同夥害了我,還裝什麼算?別囉嗦,哥怕死但更怕被折磨,你直接聯(lián)繫他們過來便是。”
“同夥?你說的話真有意思。”文秀驚詫地瞧了我一眼,不但沒有肯定的語氣反而驚了一驚,似乎真的如我試探那樣。
一見如此,我的膽氣迅速恢復(fù),就著這個主動點繼續(xù)言語上冒險地進(jìn)攻:“對啊!你的同夥,兩個,一個叫吳煙雨,一個叫馮華中,要不是他們的指點,我哪會知道拱衛(wèi)五家之一你們文家的秘密……”
“居然是他們?!”
不等我說完,文秀瞬間臉色大變,但不是欣喜而是驚怒交加,進(jìn)一步印證我的猜想。接著,沒等我繼續(xù)試探下去,她忽地招來一根樹藤將我死死纏住,一對桃花眼惡狠狠盯了過來,迫問道:“你是怎麼認(rèn)識他們的?他們知道我在省城,所以故意提前釋放那東西栽到你的頭上?說,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就不殺你,要不然你見識過我的手段,相信不會比他們的更慈悲的。”
說話的同時,她身後那具無頭屍體更幽靈般地走來,將所有的光線都給遮蔽。
從這個角度看去,二人之間形成的掎角之勢,就算我能強行衝破樹藤的束縛,也沒法子脫離他們的聯(lián)手。不禁自嘲一句,生前夫妻是一對,死後還這麼恩愛,果然是好奇心害死貓,早知道是這樣,老子纔不會貿(mào)貿(mào)然來的。
心下如此想著,但明面上,我卻是輕鬆太多地應(yīng)付著,畢竟,試探兩三次之後發(fā)現(xiàn),這個文秀的確也是五家之一,但對我的事瞭解得太少,不但不如吳煙雨馮華中杜彪,甚至不比我自己好多少。要不然,也不會一下子被誤導(dǎo),還以爲(wèi)是吳馮二人拿我當(dāng)先鋒將來著。
不過,這樣也好,有吳煙雨和馮華中當(dāng)擋箭牌,一來有個依靠,二來也能讓他們互相內(nèi)鬥,給我製造一定的反擊機會。
這樣想著,我面上卻故意擠出一副痛苦考慮的表情,似乎抉擇該不該當(dāng)叛徒,過了三兩分鐘,覺得演戲差不多了,這纔將整理好的答案一個又一個地拋出去。
於是,之前一個月經(jīng)歷的種種怪事,卻變成了這樣的版本。
“……我原本是L大學(xué)的大二窮學(xué)生,有一天,吳煙雨和馮華中突然找到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算計著讓我連續(xù)撞邪多次,漸漸屈服於二人的威脅之下。然後,他們教我怎麼修煉這個陰陽互生肉詛咒,但始終沒說過度使用它的負(fù)作用,要不然的話,我今天也不至於自信過頭找姐姐你觸黴頭了。”
“少來甜言蜜語,後來呢!”文秀不耐煩地催促問道。
我見她真的相信大半,繼續(xù)忽悠下去:“後來,他們二人利用我打敗真假黃大維,搗毀了北湖市一個著名的黃家四合院,這個事,新聞上都有的,你等會自己可以查查,看看那個四合院是不是發(fā)
生激鬥。”
說到這,故意頓了一頓,看著她轉(zhuǎn)身拿出手機查新聞,心中暗想,那新聞必須百分之百是真的,只不過,裡面牽扯的杜彪,胡美男的生死筆記本,還有那一夥神秘的黑衣人,新聞上根本寫不出,她也不會懷疑的。
果然,半分鐘後,文秀的神色緩和大半,讓樹藤撤去,一臉同情又悲憤的樣子:“真相我弄懂了,你真可憐!你放心,你再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我就放了你。畢竟,不管怎麼說,你雖然打擾了我,但姐姐也不是壞人,不可能不找主謀專找你的。來,吃點東西壓壓驚。”
一邊說著,還一邊讓無頭屍體出去,又順手端過來一盤像蛋糕又不像蛋糕的玩意兒,看得我?guī)缀鯂I吐出來。
但文秀演技雖然差,實力卻擺在那裡,我也不敢不吃。看著這一盤綠幽幽猶如狗屎般的東西,強行呼吸之後,閉著眼睛夾了一塊放嘴裡。
一嚼之後,我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好吃的嚇人。
從來沒有任何東西比它好吃了!
“姐,這什麼啊,吃起來太美了,簡直就是人間美食啊。”我不禁大快朵頤起來,越吃越快,一盤綠色猶如綠豆糕東西都被吃的底兒都乾淨(jìng),接著,趁此機會套了機會,希望也能反打聽出文秀身上的事。
“這個?是我用花蜜做的一種糕點,專門給靈異能力者吃的,既然你喜歡,我再送你兩盤路上吃,只要你告訴我,吳煙雨和馮華中現(xiàn)如今的實力到了什麼程度就行。”文秀淡笑著將另外兩盤花蜜糕遞了過來,笑著對我說話的神態(tài),完全沒了之前的兇狠,反而是鄰家姐姐一般的親切。
但在笑容之下,隱藏卻又另一層含義,如果不徹底出賣吳煙雨和馮華中,那她分分鐘也能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談笑間能拉攏人,能殺人,狠毒起來一點不比吳大媽和馮所長遜色。看她這意思,還以爲(wèi)我畏懼那兩人,不敢徹底出賣呢?呵呵呵,可她根本不知道,老子現(xiàn)在巴不得有這種問題送來,故意拔高吳馮二人的實力,讓她留我一條生路呢。”
我暗自小小得意,嘴上卻還得裝出一副左右爲(wèi)難的樣子,過了半分鐘,才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演繹出一副完全投靠她的姿勢。
“文姐,我要將這個重大機密告訴你,你能實現(xiàn)承諾放我之外,還能保我性命不?”
“能,必須能。你說出來,就是和我親生弟弟一般,我當(dāng)然會保護你。”
“可我心裡面還是發(fā)慌,要不然,你對著許師傅的屍體發(fā)誓如何?”
文秀被我這突然一句話驚了一驚,瞬間陰冷起來,但過了幾秒鐘,卻又緩和下去,真的對著身後的無頭屍體發(fā)誓:“老公許有德在上,我文秀如果不遵守這兩個承諾,就叫我天天出門被車撞,夜夜被萬千惡鬼侵?jǐn)_,不得好死!”
“謝了姐了啊!”見文秀髮了這麼毒的誓,我心下大安,這就將準(zhǔn)備好的那一套說辭和盤托出。
就這樣,原本曾經(jīng)被我算計過一回的吳煙雨和馮華中,反過來卻被拔高了好幾倍。在我的嘴裡,吳煙雨不但沒遭遇胡美男的追殺,反而將水神咒法和五子棋定身咒練到了極
高的程度,直接秒殺假黃大維。而馮華中,他肩頭上本來被胡美男重創(chuàng)的七彩關(guān)二哥,也儼然成了上天下地?zé)o所不能的黃巾力士。
當(dāng)然,虛構(gòu)的同時,我也偷偷觀察文秀的神色,以免誇張過度反而自己搭進(jìn)去。
幸好,直到最後,文秀都沒懷疑過半分,反而越聽之下,眼底對吳馮二人的殺機就越重。
天快亮了,毫無遲疑地將我放走。
“順著山路下去就是,我會在這裡住三天,等你收拾東西回來,我們再合計幫你除掉那兩個大壞蛋的事。”文秀說的越來越善良大義,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被迷惑。
我卻是看穿她想拿我當(dāng)誘餌的把戲,暗地裡警惕,擠出兩滴眼淚,顯示最後的驚懼都因她的安慰沒了,嘴上卻繼續(xù)假裝感謝:“多謝姐了,這麼大仁大義原諒我不說,還願意幫我擺脫魔掌,真的是太好了!”
“一點小意思,你我以後就算姐弟,也不是外人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下山啊?”文秀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驚得我趕緊擺手說不用勞煩她,接著,等文秀徹底沒了懷疑心,這才轉(zhuǎn)身往山下走去。
不想,就在這時候,懷內(nèi)的手機鈴聲卻猛地響起。
我瞬間驚悚起來,馬丹,這個時候,誰來的電話,這不要人命嗎?
剛這樣想,身後的文秀神色一變竟朝我閃身過來:“弟弟,你不是說你自從被吳煙雨和馮華中算計之後,根本不敢聯(lián)繫任何一個親朋好友嗎?怎麼……讓姐姐幫你聽聽,也許是那兩個壞人找你也說不定。”
說話的瞬間,根本不容我的反抗,地下數(shù)條樹藤竄起來,不遠(yuǎn)處的無頭屍體更帶著屍臭味撲了過來。
“讓姐姐你費心了,你幫我接聽吧!”力量還沒恢復(fù)的我,不敢和再次起疑心的文秀對抗,趕緊強顏歡笑,就將手機遞了過去。
文秀接過之後聽了幾秒鐘,忽地古怪地將手機還給我:“是個女孩,她說她是你的女兒?弟弟,你這麼小就有女兒?”
女兒?是小靈靈?!
我一下清醒過來,又見文秀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之色,心下有點明白,她再是狠毒,也不至於狠毒到對一個小姑娘都忌憚的份上。這也說明,她和吳煙雨、馮華中、杜彪三人差別很大,因此,我趁機解釋了一下:“你弟弟我窮人孩子早當(dāng)家,高中戀愛時和女朋友就不小心,所以你懂的……姐,現(xiàn)在可以聽電話了嗎?”
“給你!”文秀淡漠地將手機遞給我,卻又出奇地走開數(shù)步,騰出一點私人空間。
這女人……幸好有點最後的善良,要不然,哥今天的老命就得交代這裡了!
心情複雜地看了文秀一眼,我趕緊抓起手機。一聽之後,卻是聽到小靈靈虛弱地說,她體內(nèi)的毒再次發(fā)作,問我現(xiàn)在省城的進(jìn)度怎麼樣,又問剛纔那個冰冷說話的女人是誰。
我正要想著怎樣解釋。
一旁的文秀忽地改了主意,大手一揮,利用樹藤搶走我手機,一臉傲然地對手機另一頭的小靈靈說道:“小丫頭真狡猾!我終於想起你是誰了!”
一聽她這話,我整顆心都沉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