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大殿檀香裊裊,一聲輕咳透出,只是聽著不怎么高興,“逆賊皆已伏誅,本尊倒是趕來的及時。”嘩啦,跪倒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屬下無能,請師祖責罰!”
輕煙散盡,猩紅的紋絡布滿地面,倒伏著數十具尸體,詭異的輕煙從尸體中升起源源不斷的落入紋絡,交錯縱橫延伸到遠處的眾人腳下。
老者身著錦袍巋然而立,面色有些不虞,衣袍下的手掌卻是緊緊按著胸口,幾聲輕咳后,體內翻涌的氣血漸漸平復了下去。
好在跪在面前的幾人一直惶恐不安,生怕老者發怒,并未察覺老者的異樣。老者輕挑眉毛,掃了眼遠處的尸體,怒哼了一聲,身前幾人頭埋得更低了。
老者看向當前一人,“想我長生宗立世百年,還從未有過此叛亂之局,你這掌門當的好啊,恩?”
那人衣著華貴,慌忙抬起頭急聲道,“師祖,這一定是盲蛇的詭計!”“住口!”啪,響亮的耳光將男子抽飛,重重的落在紋絡里。老者眼神陰郁,緩緩收回手掌,看向其他幾人,“說吧,是誰?”
幾人此時俱是渾身顫抖,宗門發生叛亂他們還處在驚駭不解中,如今師祖還受了傷,更為可怕的是身為宗門長老竟然沒有發覺這些新晉長老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將他們帶進了宗門要地,乾坤殿,若非師祖突然出現強勢鎮壓,后果不堪設想。
還沒完,這些叛逆極為熟悉乾坤殿,而整個宗門只有寥寥幾人知曉乾坤殿的秘密,那就是他們,連殿內絕殺大陣都被叛逆控制傷到了師祖,不用說,有人是內奸。
幾人彼此暗中猜忌,聽到師祖的喝問,全都一激靈,顫顫巍巍的掃向最后一人。凝固的空氣仿佛千斤重,那人發覺了什么,瞳孔驟縮,糟糕。
老者看到那個青年,眉頭緊皺,身形一晃,人已化作殘影出現在跟前,一股巨力令青年動彈不得,瞬間鉆進他的身體。啊,慘叫隨即從青年口中傳出,殷紅的鮮血從眼口肆意流出,老者按在他頭頂,手上洪流不停閃動,搜魂術。
嗡,輕響過后,慘叫嘎然而止,青年倒地不起。老者眼神閃爍,不是這小子!
其余之人面色尷尬,他們只是習慣性的看了看那個多余之人,沒想到遭了師祖的毒手。
“全部暫時關押青峰,待老夫忙完乾坤殿的事再來收拾你們!”老者怒氣盈天,一道法旨封住了眾人,身后虛空蠕動,竟是走出一胖一瘦二人,恭敬領命,符印拍出,靈光閃過,大殿頓時干干凈凈,只剩老者一人。
嗡,空氣一陣輕響,憑空出現一道人影,老者慌忙整理衣袂,恭敬施禮。
“怎么樣?”來人開口如同洪鐘大呂,奇異的波動震得空間激發道道光痕,連地上的紋絡也光華大亮。老者深深彎下身子,心中更加震撼,仔細回答,“不是他。”
人影被輕煙籠罩,看不清形貌,良久才開口道,“記得處理干凈。”說完,光華盡褪,大殿又恢復了寧靜。
長生宗青峰,煙霧繚繞的翠峰奇景中,一尊石像突然隆隆移開,陣陣霞光沖入云霄,兩道人影出現在雕像旁,正是老者和那長生宗掌門。
此刻掌門男子目光凌厲,虛空一指,宛若大手降下,漫天煙霧重新聚攏,霞光散去,只有二人的談話隨風飄散。
“師祖,有人還活著。”老者虛瞇的雙眼微微張開,似是詫異,聽男子繼續說下去,“不過修為盡廢,只剩一口氣了。”老者沒有說話,男子不知師祖何意,試探道,“我們布下此局,甚至連眾多長老都賠了進去,那位大人究竟何意?”
老者眼神閃爍,慢悠悠開口道,“當初在天宮,他們都被安排聆聽那位大人授法,那段時間誰也不知道哪個做了那位大人的棋子。”
“竟有此事?!”男子睜大眼睛,隨即心中五味雜陳,就聽老者道,“你不必羨慕,哼,聆聽又如何,和我們那位作對,豈有活路?”男子猛然驚醒,驚出一身冷汗,小心問道,“屬下愚鈍,不過剛才在大殿,他們也出手格殺了云堂的叛逆,尤其殺了那對夫婦,應該不是棋子。那為何?”說完男子眼神不定。
“呵,星塔之人來我長生宗履職,卻遭盲蛇突襲乾坤殿,眾人殊死守衛重寶,不想有人勾結盲蛇突然反叛,奪取重寶逃遁,致眾人慘死,幸虧老夫及時趕到,你才免遭毒手。”清幽的話語猶如毒蛇在云中穿梭,令男子渾身冰冷。
“星塔還是要交代的,等會讓人把活著的送往下界,老夫已經在他們腦袋里種下秘術,即便星塔追查到,只會坐實老夫的說法。”老者望向虛空,似乎看到了什么,“如今我們那位大人正處在緊要關頭,萬萬不可讓人壞了大事。”
掌門男子明白了,長長舒了口氣,又聽老者問道,“通天寶珠有消息嗎?”男子一滯,面色尷尬,“屬下有罪,還沒有消息,不過星塔那邊還不知情。”恩,老者擺擺手,“能在老夫看護下盜走,實力絕非你等輕易追尋。正好此事一并算到活著的那人頭上,而且盲蛇一直垂涎寶珠,倒也說得通了。”
男子連連點頭,欲言又止,老者淡淡說道,“本尊知道你想說什么,有我們那位在,星塔即便懷疑也不敢怎么樣。”一道金光從老者手中升騰,耀眼炫目,層層光芒中躺著一塊令牌,傳出驚天威壓,男子大驚,“這是宮主令?!”老者衣袖一拂,令牌消失,翻滾的云霧漸漸平息。
“大人一直懷疑有一枚礙事的暗子在我們長生宗。”老者直視男子眼睛,刺的后者低下頭去,“星塔弟子都已查過,卻都不是。那暗子應該還在我長生宗,本尊親自出手,就算把宗門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來!”男子一稟,連聲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