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人皆驚。那薩班居然是八思巴的叔父,想到谷中的公孫止,衆人心下大悟,楊過道:“那日我與姑姑前來襄陽,原是爲了行刺郭伯伯,及至軍營,卻爲薩班攔住,我其時一心對付郭伯伯,不願與他們糾纏,便將事情敘明。薩班卻邀我至營中商議合力對付郭伯伯事宜。”
發佈“當時我便見到了這八思巴,卻不料他年歲尚小,卻計議周密,心思縝密。當日便是他提議金輪法王出營阻截黃島主,令其無法立刻進入。而後更是提出由他來拖住黃島主,將他入城時間遲緩兩日,便於我報仇。我原以爲他是小孩子胡吹大氣,想不到他真做到了。”
發佈當下楊過將那日衆人所議侃侃道來,諸如行軍隊列、軍中高手配合及針對宋軍守城防禦薄弱之處所作攻城方略,一一詳盡闡述。衆人愈聽愈是心驚,這諸般方法環環相扣,若是楊過心思不變,只怕第一步便會要了郭靖的命。就算刺殺不成,也有諸般後招,這攻城之法中居然有數處連黃蓉也未曾發現的防禦漏洞,心思靈巧如黃蓉,卻也心中頗爲震駭。這連環之計雖是薩班諸人所議,其主體想法卻大多出自八思巴。
發佈如今既已知曉敵法,自能作相應措施補救。只是敵酋奸猾,自不會對楊過合盤托出,此計不成,必有狠毒後招,衆人想到那八思巴年紀雖小,卻有大氣風度,心中都是寒氣大盛。
發佈楊過強撐著自牀上起身,跪將下去:“過兒不知情由,險些鑄成大錯,請郭伯母責罰!”黃蓉輕嘆著將楊過扶起道:“我也有錯,不該對你處處提防,應早些向你說明纔對。”二人向來彼此之間心存芥蒂,今日心結頓解,俱感暢快。原著中直到十六年後武林大會,黃蓉與楊過之間方纔放下心結,現提早了十六年,周志重自是高興,沒有了種種的猜忌和仇恨,楊過便能少了一份偏激與憤世嫉俗。
發佈當下著楊過歇息,衆人退出房來,周志重見程英額角微有汗漬,便伸袖爲她擦試,二人相視微笑。黃蓉見他二人情深,卻也憶起昔日與郭靖邐迤風光,心中頗爲喜悅。
發佈說話間中軍進來稟報道:“呂大帥請黃幫主、周少俠一干人等赴宴,慶賀今日郭大俠安然而歸、擊退蒙古韃子雙喜臨門。”黃蓉道:“多謝呂大帥美意,只是今日我等頗爲勞累,只怕不能奉陪了。”中軍道:“這個……不好罷,今日有本地百姓鄉紳在會,都想一瞻各位英雄風采,呂大帥已經允諾。”黃蓉皺眉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請回去回話,我等稍後便來。”
發佈當下衆人計議停當,由黃蓉、馮默風、周志重、趙志敬、魯有腳、朱子柳以及幾位江南豪傑十餘人前往,黃藥師不耐此等俗宴、程英身子微有不適、郭靖楊過傷勢未愈,便都沒有去。郭芙道:“娘,我和武家哥哥呢?”黃蓉道:“小孩子家,去湊什麼熱鬧?”郭芙不忿的指了指周志重,道:“我們是小孩子,他怎麼可以去?”黃蓉道:“還說!你們能與周兄弟比麼?整天只知道闖禍,你攛梭大武小武去刺殺忽必烈這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回去好好反省!”郭芙甚爲不喜,盯了周志重一眼,跺了跺腳,頭也不回的去了。
發佈衆人來到帥府,卻見府門前大紅燈籠高高懸掛,人進人出,皆是喜氣洋洋。那呂文德紫袍烏靴,帶著手下一衆官吏迎將上來,笑道:“多謝黃幫主賞光,請諸位入內。”衆人寒暄而入。
發佈及至大廳,廳中事物均已搬開,擺上了十數桌酒席,今日來人皆是本城百姓鄉紳代表,見得黃蓉等人,掌聲歡呼聲頓起,黃蓉微笑致意。那呂文德將黃蓉、周志重、魯有腳安排到主席,其餘人等安排到鄰近一席。黃魯二位乃是丐幫幫主,守城有功,而今日呂文德曾見周志重與城上一人力敵兩位高手,力保城門不失,大是仰慕,便也將他請到主席而坐。那趙志敬見周志重如此風光,面上妒忌之色一閃而隱。
發佈待衆人坐定,呂文德舉目示意,身後一人立前道:“襄陽安撫使呂文德接旨!”衆人離席跪倒,唯有黃蓉諸人不動,呂文德知他等江湖豪傑根本就不把皇帝放在心中,此時對其倚爲長城,自是忽視其這大不敬之舉。
發佈當下聖旨宣讀,卻是皇上嘉獎呂文德一干人等守城有功,綬印賜爵,賞金銀美酒,然援兵什麼的卻一絲未提。黃蓉諸人聽得是暗暗皺眉,周志重心知這大宋不是亡在外敵,而是亡在了自己手上。聖旨宣讀完畢,衆人立起身來,呂文德又作守城感言,滔滔不絕,周志重見衆人面上皆有不耐之色,想到後世領導講話,心中暗笑,這官場陋習,古今皆同。
發佈好容易呂文德宣佈開席,衆人才得以填補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席上觥籌交錯,陸續有人來敬酒,周志重前世喝一口酒便會臉紅,只是這時代的酒大多爲米酒,度數不高,他內力深湛,飲幾杯酒倒無甚大礙。只是他甚是厭倦這繁雜禮節,不多時便找個藉口離席。
發佈出得偏門,這帥府中花園比郭府要大的多,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周志重深吸一口氣,香氣沁人心脾間,便在那林間入定。自那日走火入魔之後,周志重心境平靜了許多,不再浮躁,往日的道學修爲復又拾起,內力大有進境。
發佈過得片刻,周志重長吁一口氣,自覺頭腦一清,便欲返席。忽聽得有人嘔吐之聲,口中尚喃喃道:“我沒事,再來一杯。”卻是個酒鬼。聽另一人道:“大人醉了,快扶他去梳洗一下,莫怠慢了客人。”周志重定睛看時,卻是大帥呂文德,看著兩人攙扶遠去,心中不由暗笑此人量小卻又好杯。
發佈周志重回大廳時,身前人影一晃,一人匆匆外出,險些撞了個滿懷。二人不假思索,揮手輕推,內力相觸,皆察覺到對方身具全真內功,舉目望時卻是趙志敬。周志重奇道:“趙師兄?”趙志敬道:“周師弟,愚兄肚子有所不適,去去就來,你先入席罷。”
發佈過得良久,卻遲遲不見呂文德出現,黃蓉屢次詢問帥府家丁,皆告知呂大帥正在更衣,稍後即來。衆人面面相覷,心中隱隱不安。再等片刻,黃蓉立起行禮道:“我等要事在身,既呂大帥身體有恙,我等先行告辭,明日再來賠罪。”
發佈卻見那家丁伸手虛攔道:“且慢,大帥馬上出來,衆位再等一刻如何?”黃蓉心中已知不妥,當下道:“得罪了。”伸手抓住那人手腕,輕輕一抖,內力透入,那人已是癱倒在地。黃蓉道:“事情不對,大夥兒快走。”
發佈廳中衆人已發覺有異,驚呼聲四起,紛紛四散。一時間,桌翻椅倒,一片狼藉。衆人到得大廳門口,卻見外面院中箭甲俱亮,不知何時已佈滿了弓箭手,那明晃晃的箭尖皆指向大廳。
發佈黃蓉提氣喝道:“呂大帥何在?爲何如此對待我等?莫非要投靠那蒙古韃子麼?”院中士兵稍稍騷亂,一人忽拋下弓箭道:“黃幫主是我等襄陽百姓的主樑,豈能傷害?我等萬萬不可做那被人唾罵之事。”霎時頗有些人意動。
發佈“啊”的一聲慘叫,那人撲地跌倒,一支長箭直插背後,一人大喝道:“呂大人性命難道比不上黃蓉麼?我等既爲親兵,決不能抗令不遵!放箭!”霎時箭如雨蝗,廳中一些外逃的鄉紳被射中,慘叫連連。黃蓉即舉掌拍出,數枝長箭跌落,忽內力一滯,一支長箭透入掌圈,直射面門。周志重扣指輕彈,已將箭矢擊飛,急道:“大夥兒先回廳!”
發佈黃蓉面色蒼白,周志重道:“黃幫主,你怎麼了?”黃蓉道:“我腹中疼痛,生產只怕便在這兩日,真是要命,這小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兩日。”周志重道:“看情形,想必呂大人被人挾持了,方纔對我等不利。”黃蓉道:“想必是剛被挾持不久,否則只需早在我等杯中下毒便可,無需動用如此陣仗。挾持他的人想必便是與我等同來之人。”
發佈周志重遊目四顧,同來衆人皆在,卻不見了趙志敬。心下大震,道:“原來是他!”他一直以爲趙志敬沒了尹志平制肘,便不會爲了掌教之位而藉助外力,況且也並未到書中所述被金輪法王擒去的地步,因此雖有所防範,卻沒有太多重視,卻不料這趙志敬仍是投靠了蒙古人。
發佈黃蓉道:“那日他滿身血跡自敵營中殺出,想必便是與韃子商量好計謀裡應外合,我等倒是小看他了。周兄弟,這廳外皆是呂文德的親兵,我等雖不懼,但廳中尚有無辜百姓,我等不可就此拋下不顧。我擔心呂文德開城縱敵,你與朱大哥、魯幫主他們先行殺出去,我在此守住,還有馮師兄幫助,這些人奈何不了我的。”周志重知道事情緊急,當下不再言語,轉身掠出。
發佈出得廳門,迎面一大蓬箭支射至。周志重伸手拿住一隻箭,抖手間已將來箭悉數盪開,身子倏忽而進,衆士兵大呼,刀槍劍戟紛紛向他身上招呼。周志重不願多傷人命,縱身掠起,便在亂軍之中一腳踩下,正踏在一人頭盔之上,待他揮刀來砍時,卻已到了另一人頭頂。如此幾番踩踏,周志重已是到了牆邊,掠出府去。
發佈值此深夜,長街肅靜,衆人心中卻是憂心如焚。忽見北方火起,有人吶喊:“韃子殺將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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