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嘩嘩”地起了大雨,空地上的雜草被吹得七倒八歪的,曉瓊被二黑抱進(jìn)山洞裡,感覺雷聲也漸漸小了,二黑仍舊不放下他,直接把她抱進(jìn)自己的屋裡,用毛巾擦了擦,兩人互相望著,曉瓊在二黑的眼裡看出一些情意濃濃,很是癡迷,可本能地覺得時(shí)間不早了,神婆差不多要回來了,不敢念戀,在二黑的臉上輕琢了一下---------。
曉瓊掙扎下來,又扭頭跑進(jìn)廚房,做了沙鍋飯,想到昨天神婆沒有吃過,今天特地多做了一些,又炒了龍爪菜,小蔥炒雞蛋,煮青頭菌,土豆煎餅等幾個(gè)菜,菜的品種不多,可份量卻是很足,看起來色、香味俱全,曉瓊喜歡讓二黑和他爹吃得飽飽的,不想夜裡讓他倆爬起來往廚房裡拿冷菜吃----------。
剛做好,神婆就回來了,曉瓊把菜擡上了桌子,神婆看了看一眼面前的菜,看起來還是很滿意的,曉瓊給二黑和他爹擡了一個(gè)大一些的土陶碗,神婆拿了一個(gè)精緻的花瓷碗,盛的飯也相對(duì)少一些,二黑他們的自然添得多一些,還特地給他們備了一把勺,好舀飯吃--------,而老狼和猸兒也跑得連個(gè)影子都不見了。
下午的這頓飯,只要神婆在,氣氛就有些壓抑起來,都悶聲不響地吃飯,曉瓊總是覺得胸口堵得慌,具體的也說不清楚,曉瓊本想再一次叨唸下山的事情,可聯(lián)想到上一次,神婆故意使用巫術(shù)來製造一種氣場,用一種讓人迷惑的陰靄氣息,讓自己壓抑得透不過氣來,感覺有一股氣在牽引自己的魂魄,身體感覺麻麻的,胸口悶悶的,頭昏腦漲的,耳朵“嗡嗡”地鳴叫,眼前一片片模糊,就象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wǎng),網(wǎng)住的自己-----------。
曉瓊爲(wèi)了再一次驗(yàn)證神婆在自己身上使用了這種巫術(shù),小心翼翼地再次提起回家的事情,果然四周的氣氛更是壓抑得自己頭昏腦漲的,曉瓊說不清楚爲(wèi)什麼趕緊裝著嘔吐的樣子,蹲到地上,二黑上前扶住,一臉焦急道:“瓊,瓊,你----怎麼啦?”。
神婆一窒,親自上前察看了一下,很快,嘴裡小聲嘀咕了一聲:“沒有那麼快啦!”,頓了頓又怪怪地說了一句:“嗯,來得及,來得及!”。
曉瓊明白神婆嘴裡那一句沒有那麼快的意味著什麼,可神婆後面的這一句,曉瓊卻是弄不懂了,隱隱地覺得她可能要在自己身上施什麼術(shù),不過,二黑仍舊不知道他老狼嘴裡這句話的意思,還傻呼呼地問道:“神姆,瓊,病了?”。
神婆衝二黑有些神秘的笑起來,張了張口,仍舊沒有說話,馬上又想到了什麼似從身上拿出一樣?xùn)|西來道:“算是吧,二黑,你把你媳婦扶回去,再把這塊鏡子拿回去放到你們屋裡,沒事的時(shí)候,就讓她照一照!”。
二黑拿了鏡子,伸手抱起曉瓊,神婆卻黑著臉道:“二黑,她沒有什麼毛病,你扶她回屋休息就行了,別當(dāng)著人的面,就這樣摟摟抱抱的,象個(gè)什麼樣子,慣得她嬌裡嬌氣的,以後怎麼得了!”。
二黑仍舊不肯放手,象沒有聽到似地扭頭扶著曉瓊走了,背後傳來一聲:“孽子,翅膀硬了?,娶了媳婦忘了老孃----------!”。
好在公公及時(shí)阻擋道:“二黑------兒子---------好,他------高興,別管!”,神婆瞪了他一眼,罵道:“二黑從小就是我養(yǎng)大的,你一個(gè)---------,懂什麼,一邊涼快去!”,說完,放下碗,扭頭走了,曉瓊聽了,心裡暗暗高興,爲(wèi)二黑這麼護(hù)著自己,還敢同一身巫術(shù)的老孃叫板,曉瓊嘴角掛著一絲的笑意,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不妥,嘟了嘴,嬌弱弱地爬在二黑的胸口,二黑不停地給她抹背-------------。
曉瓊在牀上躺了一會(huì)兒,感覺胸口舒服多了,嬌嗲嗲地掛著二黑的脖子上呢喃了幾句,聽了二黑身上傳來“咕嚕”的一聲,驚覺得二黑的肚子還餓著,先前自己忙著試探神婆的能耐,也沒有顧得上二黑的剛吃了兩口飯,就讓他一直圍著自己忙----------。
想到這裡,曉瓊伸手往二黑臉上扶了扶道:“二黑,我舒服了,現(xiàn)在就起來幫你舀飯!”,二黑卻按住她,一臉心疼地說道:“瓊,我去------舀,你--------躺著!”。
曉瓊心想飯菜是現(xiàn)成的,頂多只需要熱一熱就行了,也沒有往深處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黑便去了,曉瓊見牀邊還有一塊鏡子,拿起來看了看,這鏡子乍眼看有些古老,鏡面是一般材質(zhì)的光滑透明料,邊上是鑲了雕刻得精緻的木頭,顏色金黃,花紋獨(dú)特,雕得栩栩如生,透著一種神秘而富貴的美,曉瓊湊近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仔細(xì)看,這木頭象是東南亞一種快瀕危的稀少木材——香黃金樟做成的-----------。
曉瓊看完正面,又把鏡子翻過來,後面有一副似畫的圖案,一位身著民族服飾的窈窕少女在喂鳥,曉瓊從服飾上判斷,認(rèn)爲(wèi)這是一位彝族少女,上衣右開襟,袖口,領(lǐng)口,襟邊都繡有彩色花邊,下著紅白兩色的百褶裙子,頭上梳是獨(dú)辮,還戴了一頂有珠料的雞冠帽,雞冠上有大大小小的銀泡鑲嵌在上面------------。
這彝族少女的臉龐清秀,稍稍有些圓潤,鼻子小巧,眼睛也很漂亮,透著一種神彩,可顏色卻有些怪異,這種怪異讓曉瓊聯(lián)想到一些詭異和亂神怪力的味道------------,可仔細(xì)一些,曉瓊就有幾分面熟,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曉瓊回想先前神婆給二黑鏡子的情景,驚覺到神婆給這面鏡子應(yīng)該有特殊的意義,再仔細(xì)看了看這少女,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shí),腦子裡有一個(gè)念頭閃過,猜測此彝族少女應(yīng)該是青年時(shí)候的神婆,因爲(wèi)鼻子和眼神都很象--------------。
曉瓊拿著這面鏡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再?zèng)]有看到別的,不過,有一點(diǎn)曉瓊隱隱地覺得神婆拿這塊鏡給自己,一定是有意圖的,具體的,也拿不準(zhǔn),正想著,二黑擡了飯進(jìn)來了,舀了一勺放倒嘴裡試了試,感覺有些燙,又吹了吹,便湊到曉瓊嘴邊-----------。
曉瓊張開嘴,吃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感覺很特別的香,也懶得想那塊鏡子的事情,猜測起神婆的意圖了,眼睛盯著碗裡的飯,見上面還有一些菜,親自舀了一勺塞進(jìn)二黑的嘴裡,二黑嚼了兩下,傻笑起來-----------。
曉瓊小聲問道:“二黑,你老孃還在客廳裡嗎?”。
二黑搖了搖頭,曉瓊聽神婆不在了,吐了一口氣,乾脆爬起來,拉二黑進(jìn)了客廳,還有些不放心地伸頭看了看,確實(shí)一個(gè)人也沒有,連二黑的爹也不在,嘴角扯起一絲笑了,找了一張椅子上,把二黑按在上面坐了,又把旁邊的一把椅子拉近了,自己也大咧咧地坐下來,把桌子上的菜往兩人的面前一放,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縷的好吃的菜放在二黑的碗裡,心情舒暢地說道:“二黑,吃,多吃一點(diǎn),吃完了,我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二黑聽話地點(diǎn)頭,兩人猛吃起來,不時(shí)傳來“嘩嘩”“咔嘰”的響音,這在神婆面前是不敢發(fā)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咀嚼聲把猸兒招來了,它此時(shí)正縮在桌子的一角偷看兩人吃東西,曉瓊招呼它道:“猸兒,快來!”。
猸兒搖著尾巴,舔著嘴皮,歡快地跑來了,曉瓊?cè)耘f拿了中午給它盛飯土鉢子,舀了一碗,夾了一些菜放在它的碗裡,猸兒仍舊不吃,又變幻成人形,擡了碗便跑出去了,曉瓊知道它這是要擡給老狼一塊吃,也不勉強(qiáng)它,兩人繼續(xù)吃-----------。
很快,猸兒又回來了,把碗放在曉瓊面前,曉瓊看它舔了舔舌頭,又舀了一些給它,讓猸兒坐下來吃,可它剛坐下來,就驚覺地站了起來,又變幻成狐貍,往桌子下一縮,曉瓊怎麼叫它都不出來,正奇怪著,二黑戳了一下她道:“瓊,別--------,神姆來了!”。
曉瓊擡頭一眼,果然是她,黑著臉,往屋裡掃了一眼,看起來一臉的不高興,半響,才從嘴裡擠出幾個(gè)字來:“曉瓊,你怎麼把狐貍也給弄到桌子吃飯了,一股怪味,快把它弄出來,我在另一間屋子都能聞到一股子的狐臭!”。
曉瓊聽了神婆的話,一時(shí)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嘴裡小聲地嘀咕道:“在這山洞裡成天見不到一個(gè)人,當(dāng)然只能和它在一起玩,我們都成朋友了,又不讓它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我還不得悶死啦!”。
神婆剛要轉(zhuǎn)身出去,聽了這話,又停下來,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曉瓊,我這不是每天帶了食材,你沒事就研究一下,做點(diǎn)好吃的出來--------!”,頓了頓又想起什麼似說道:“對(duì)了,今天讓二黑給你的那一塊鏡子,沒事的時(shí)候,你照一照,消磨時(shí)間!”。
曉瓊聽了,隱隱地覺得這塊鏡子是被神婆下了巫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