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捏緊葉錦東的指尖。
葉錦東不為所動,還是盯著雷尚。
雷尚接收到他的命令,不再猶豫,把趙思雨押過來。他的手法很古怪,應該是部隊里那種擒拿之類的,趙思雨不光沒法掙動,連話都喊不出。
我聽見剛剛議論的人又開口了:“太囂張了!太無法無天了!”
之前勸他少說話的幾句的人也悶悶地表示憤慨:“算了,我們得罪不起,還是別攙和了。”
“不行!我拍了視頻,等一會我就去網上曝光!”
“還是算了吧,別惹事,你看連趙思雨都斗不過他們……”
這兩人我認識,他們跟我一樣,都是依靠真才實學考進來的,專業知識很扎實,但他們這番話卻只讓我覺得可笑至極。
我能理解他們對權貴的憎恨,畢竟都是從社會最底層爬上來的,但作為高級知識分子,在沒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前,他們卻如此妄加判斷,我覺得他們根本不配為醫生。
醫生給病人診治,都是建立數據和檢查堆砌起來的事實上,而不是依靠醫生的主觀武斷。
明明趙思雨才是那個無法無天的人,她搶我的男朋友,奪我的財產,還嫁禍我污蔑我,害得我差點坐牢。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壞事做盡,還企圖顛倒黑白,誤導或善良或無知的人。
難道她掉幾滴眼淚,喊幾聲冤,就值得同情了嗎!
再說醫院里大多數人都見識過她的仗勢欺人,那兩人不可能沒聽過,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認定她是冤枉的。
可能在他們心里,表面上弱勢的那一方總是占理的吧。
我一點也不覺得憤怒,只為他們感到悲哀。不過他們的聲音很大,連我都聽見了,葉錦東是軍人,耳力驚人,肯定也聽得到。我很怕他不高興,于是扯了下他手臂:“我們走吧。”
反正趙思雨和林慕都被抓起來了,沒必要再在這里聽閑言碎語。
可
葉錦東卻沒動,他瞇著眼睛,掃過那兩人。
原本還義憤填膺的兩人,被他眸光一掃,立刻就慫了,往其他人身后躲。
葉錦東收回視線,雖然他還是沒什么表情,可我好像看出了他心底的輕蔑。
這挺奇怪的,我跟他才認識多久,我怎么能看穿他的心思呢。
我暗暗搖了下頭,見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低聲問他怎么了。
葉錦東淡淡說:“等個人。”
這院子里人滿為患,樓上也有許多人在伸長脖子看熱鬧,他……還想等誰?
我正納悶,忽然就聽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隔著人群傳來:“慢著!”
大家自發讓開一條道,我循聲望過去,原來是趙思雨她爸趙岳清來了。
趙岳清穿的是一身軍裝,他腳步非常快,不過并不見凌亂,隱隱還有幾分氣勢。
他肩頭是一麥二星,少將軍銜。
也是,總軍區醫院的副院長,級別肯定不低。
而他這次故意穿著軍裝,應該是想用級別來壓葉錦東吧。
我不由擔心起來,雖然葉錦東年僅三十歲就已經是某陸軍野戰部隊直屬特訓部隊團長,手握實權,可他只是中校,到底差了趙岳清好幾級,我怕他吃虧。
在我胡思亂想間,趙岳清已經走到葉錦東跟前,他并沒有立即發難,而是沖葉錦東露出個友善的笑,伸出手:“賢侄啊,這里面肯定有誤會,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談一談吧。”
葉錦東冷冷地掃過他的手,竟是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
趙岳清面子上過不去,臉也黑了一大半,但到底沉得住氣,忍著沒發作。
他突然轉向我:“不知道這位是賢侄什么人?”
葉錦東抬起我跟他交握的手:“妻子。”
我聽見周圍都在倒抽氣,還有幾個熟悉的同事發出驚呼。
我苦笑,之前我跟林慕計劃結婚的消息傳遍了科室,請
柬都發出去了,后來又跟趙思雨干了一架,整個醫院都在傳我和副院長的女兒搶男人的事跡。
他們估計都沒想到我轉眼就嫁了吧。
反正我從他們的聲里聽出了幾分不可置信。
趙岳清的臉色也變了幾變,他眼睛在我跟葉錦東之間逡巡,而后笑著說:“原來是賢侄的愛侶,之前肯定是誤會,還希望賢侄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我一定會帶思雨負荊請罪。”
葉錦東漫不經心地問:“你說的誤會是指什么?”
當然是指他們造偽證陷害我的事。
但趙岳清怎么可能回答得出來呢,他僵硬著臉,沉聲說:“要不去我辦公室細談吧。”
葉錦東直接拒絕:“不必了。”
趙岳清不悅:“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葉錦東嘴角微微上揚,喊:“虎子。”
李虎立刻上前,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個文件袋。
葉錦東說:“給趙副院長看。”
李虎中氣十足地應了,他最先拿出兩張單子,給趙岳清展示:“這是趙思雨開錯藥的證據,這是韓小小值班當晚領取藥品的清單簽名,這兩個東西可以證明韓小小是清白的,而醫療事故的主要負責人是趙思雨。”
我瞪大眼睛,之前徐北找到了趙思雨的筆跡,卻沒看出任何異常,我當時就猜趙思雨肯定已經銷毀了原件,那現在虎子手里的又是什么?
趙岳清看上去也很詫異:“這不可能!”
李虎又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手機:“這里面有幾段視頻,其中一個記錄了趙思雨和林慕潛入資料室銷毀罪證,還制造偽證污蔑韓小小的全過程。”
葉錦東抬起眸子,看向趙岳清:“現在趙副院長信了嗎?還是你想當場觀看視頻辨別真偽?”
趙岳清臉色陰沉地盯著他。
葉錦東一笑,親昵地捏捏我的臉頰,說:“手機里還有好幾個視頻,相信趙副院長會更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