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賀晴天的這些話之后，我真是覺得驚詫極了，如果連賀晴天也只是葉緊東的一個計劃，那葉錦東到底有多可怕，有多冷血，我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發冷，甚至忍不住顫抖起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賀晴天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感情，她張了張嘴，好像是想跟我講些什么，不過思考了一會兒之后，就沒再往下說。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因為我的心已經是搖擺不定了。
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葉錦東，現在卻發現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表面上的東西，葉錦東到底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不知為何，我的心中莫名出現一種沮喪感。
“曾經，我們兩個人一起長大，我以為錦東的事情我都知道。”賀晴天這個時候笑了一下，好像在嘲笑她自己的天真，然后她轉過頭來看著我，“韓小小，其實我們都應該承認，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有真正地走入過錦東的內心里。”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賀晴天這種樣子讓我無從招架。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葉錦東計劃中的一步，他親自告訴你的嗎？”對于賀晴天所說的話，我還是有一點不信任，畢竟賀晴天從小就會各種偽裝情緒的技能，我不認為她這么容易就能把她自己的弱點給暴露出來。
賀晴天攤手，一幅“隨你怎么樣”的表情。
我皺了皺眉頭，賀晴天的這種態度讓我更加捉摸不定。
“我只想要個回答，就這樣而已。”我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真誠一些，畢竟我和賀晴天是以準搭檔的身份在交流，而不是敵人之間的對峙。
“葉錦東當然不可能告訴我，這是我當初在他的書房里翻你資料的時候我才發現的。”賀晴天把頭轉向我，露出一種好像很絕望的表情，“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一下子從天堂跌到地獄，而
且可能再也爬不起來的那種感覺。”
我看著賀晴天，眼神十分復雜。
說實話，賀晴天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很讓人心疼，而且她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在說謊。
比起現在讓我更加摸不透的葉錦東，我選擇暫時相信賀晴天。
本來我想繼續問賀晴天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我發現自己根本就問不下去，我怕因此問出更多的可怕的真相，到時候我覺得自己肯定一時間接受不了。
葉錦東的心，才真的是海底針，怎么也摸不到底。
我和賀晴天兩個人就這樣相對無言，不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那種十分無可奈何的情緒。
雖然賀晴天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比我強一大截，但是如今在面對葉錦東的時候，卻跟我一樣迷茫。
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對賀晴天有了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賀晴天才開口，對著我說道：“韓小小，我知道這些事情其實跟你無關，可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真的很嫉妒你，所以后來才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因為我覺得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得了葉錦東的喜愛，而我并不甘心，我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現在想起來，我真的太傻了。”說到這里的時候，賀晴天笑了起來，好像在嘲笑她自己的愚蠢。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所以又思考了一會兒。賀晴天一直都看著我。
雖然賀晴天剛才沒有對我說對不起，可我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歉意。
讓賀晴天低頭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奢求賀晴天能夠對我三叩九拜。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然后才轉過頭對賀晴天說：“說實話，賀晴天，我現在也不恨你。當時你找我麻煩的時候，我也沒有想要報復你的感覺。因為那時我其實已經沒有了再活下去的心思，如果不是為了我的孩子，我早就主動去死了。”
我所說的都是心里話，現在是我和賀晴天互相掏心掏肺的時候，我當然不會編造一些假話來欺騙她，我也不屑于在這個時候來說謊。
賀晴天又笑了，但是我卻看不懂她的笑容里究竟隱藏著多少東西。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只要賀晴天不開口，我也不會主動的。
然后賀晴天才看著我，十分冷冰冰，好像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道：“葉錦東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君子，可他同時也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冷血動物，曾經的呂心同因為他而變成了瘋子殺人狂，完全沒有自我的存在了，可我現在也快變成呂心同了。”
我聽到賀晴天這么說的時候，心里還是有點觸動，呂心同如何發瘋的過程我也算是間接見證了，葉錦東對待無用之棋的方式就是這么殘忍和冷酷，我真的有點害怕。
“我不懂錦東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已經再也弄不懂了......”賀晴天說到這里的時候，好像有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然后她的臉上還出現了那種走神的表情，我估計賀晴天可能是想到了她和葉錦東當年那段還比較單純美好的時光。
我沒有打斷賀晴天，一直保持著沉默，這種時候出聲的話確實很沒有禮貌。
沒過多久，賀晴天就自己回過神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像是有淚光，但為了她的面子，我也就裝作沒有看見了。
“對不起，我剛才晃神了。”賀晴天對我說道，她現在還是有點恍惚的感覺，我也能夠理解她為什么會這樣。
我清了清嗓子，準備把話題拉回最開始的地方，于是我對賀晴天說：“既然你知道這些真相，那你就不要再錯下去，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其實‘無辜的人’就是指的我自己，我不是自戀，這是事實。
然而在這個時候，賀晴天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韓小小，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葉錦東會執著于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