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英俊,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書卷氣,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我瞄了眼便收回目光,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撞到哪里沒有?”
他笑著搖頭,很紳士地扶我起來。
我道了謝,一塊上了電梯。
果然是停在同一層,他應該是新來的醫生吧,我離職了差不多兩周時間,有新人也是正常的。
只是沒想到,他跟我一樣,也是第一天來報道。
我看到他的名字叫周牧。
他微笑著指了指我手里的新護士服:“好巧。”
我尷尬地笑了下,其實一點也不巧,他是新人,我卻不是,我在這里做了兩年時間……
正好以前的同事都圍了上來,有兩個還親熱地拉住我的胳膊,喊我的名字。
我看到周牧眼底的詫異,沖他笑了下。
周牧也回了一個笑,并沒有多問。
我想,他應該是個很溫暖,又非常體貼的人。
很快大家就跟我聊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周牧給擠了出去。
我明顯能感覺到她們的態度變化,從前我和這些人都算不上太熟,畢竟我是自己考進來的,而她們多少都有些背景,大約是不屑跟我打交道吧。
尤其是跟趙思雨鬧僵的那些天,很多人都是避著我的。
現在卻一個個湊上來,我都有點不適應。
最后還是徐北給我解了圍,她撥開人群,笑瞇瞇地抱住我的肩:“小小,你來了!”
我回抱住她,趁機丟下眾人,和她去了值班室換衣服。
今天得知是來總軍區醫院,我就給徐北發了微信,徐北特別高興。
就是沒想到其他人也那么熱情,我笑著跟徐北調侃:“她們不會把我當成香饃饃了吧,旁邊有個帥哥都不理。”
徐北撇嘴:“都知道你嫁了個厲害的老公,她們這是在巴結你呢。”
我皺眉:“葉錦東的身份應該沒暴露啊。”
徐北笑著點我的額頭:“笨蛋,就算不知道葉大少是什么來頭,但那天他把副院長直接給綁了,大家可都看著的,誰都猜得到他不簡單。”
我嘆氣:“難怪都來跟我搭話。”
徐北安慰我:“你也別太在意,反正她們不敢得罪你
,你別理就是。”
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抱住她的胳膊:“聽你的。”
徐北被逗笑,低聲說:“剛剛那個是周牧,你還不知道他的來歷吧?”
“嗯,我只知道他是新來的,進電梯的時候撞到他了,他也沒計較,感覺人還不錯。”
徐北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湊在我耳邊說:“他是院長的公子。”
我愕然不已:“真的嗎?”
徐北點頭,笑嘻嘻地沖我眨眼:“你說,要是她們以后知道周牧的身份,該有多后悔,本來今天如果對他熱情一點,說不定能讓他另眼相看。”
我不由也笑了,剛剛大家都圍著我,把周牧擠到一邊,別說歡迎,連一個關注的眼神也沒給他……她們確實是錯過了一次攀上枝頭的好機會。
周院長我只見過寥寥幾次,是個很和藹的老頭,他的軍銜比趙岳清還高一級,醫術水平也是院里最厲害的,葉錦東的手術就是他親自主刀的。
只是他平常太低調了,前幾年醫院的大小事務被趙岳清一手把持,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是不是他斗不過趙岳清才會被架空。
如今想想,他可能是在韜光養晦吧,畢竟現在出事的可是趙岳清,而他還是穩坐院長位置。
這樣的人,要么睿智,要么圓滑,他的兒子肯定也不差。
我想到周牧溫文爾雅的樣子,也的確很有涵養,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不錯。
原本我還想著這個人或許可以結交,如今想想,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趙思雨給我的陰影太大了,我很怕這些有錢有權的人物。
徐北又說起趙思雨:“聽說判決還沒下來,她爸被判了二十年,她媽在鬧離婚,趙家徹底不行了。”
這是趙思雨被帶走后,我第一次聽到她的消息,不由得愣了愣。
更叫我驚訝的是,趙岳清居然不聲不響就被判了刑……會不會跟葉錦東有關?
徐北看我一眼:“她這是咎由自取,你別覺得對不起她。”
“不會的,我又不傻。”我笑著回答。
她搶我男友在前,陷害我在后,我當然不會同情她,不過心底難免感嘆,一個人的際遇真的說不準的,可能前半生泡在蜜糖里,后半生就要過苦日子。
護士長知道我回來了,什么也沒問,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跟以前一樣給我安排了工作。
她是除了徐北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我真的很感激她。
就這樣忙到中午,我看了看手機,沒有任何訊息和通話。
徐北拉著我去食堂,因為搶到了紅燒肉,她心情大好,不忘調侃我:“在等葉大少的電話?”
我不太好意思地撓撓臉,其實我有點沮喪,這些天一直跟葉錦東在一起,我竟然忘了要他的號碼。
吃過飯,剛回科室,就被通知要上手術臺。
有個病人是從急診轉過來的,說是盲腸炎,得立馬做手術,我沒想到主刀的是周牧。
我驚訝極了,不是說他才從國外某所名校博士畢業嗎?
沒有任何臨床經驗就能進手術室,難道是因為周院長的關系?
雖然盲腸炎很常見,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可到底是新手。
周牧卻極為鎮定,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神一下子變了,那是一種非常自信的光芒,他的手法也非常嫻熟,一點也不像剛畢業的學生。
兩個小時后燈亮起,手術成功,周牧眉眼清朗,看不出一絲疲倦。
我不禁微微地笑了。
他摘下口罩,溫和地對大家說:“辛苦。”
不驕不躁,我對他的印象更好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我這才想起看手機,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我撥過去,那邊居然是葉錦東。
我忙解釋:“不好意思,之前在手術室……”
葉錦東聲音聽不出喜怒,問我下班沒有,我嗯了一聲,他說:“出來吧,我在樓下。”
我有點意外,也有點驚喜,第一天上班是他親自接送,我自然開心。
等電梯的時候,又碰到周牧,他按下樓層,看我一眼,笑問:“心情很好?”
他可能是選修了心理學吧,我也沒掩飾。
我們都是去停車場,順路就多聊了幾句,是關于剛剛那個病人的,我覺得他挺負責,也挺博學。
后來他還說起他在國外念書時的一些趣事,因為聽得入神,走出電梯的時候,我差點摔倒,被他一把扶住。
我剛要道謝,就聽葉錦東在叫我:“韓小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