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軒一降再降,可那繩子似乎依然不夠。
他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腦內一直在飛快地盤算這湖到底有多深,一般人在沒有任何設備的情況下潛水的極限好像是45米,但少爺不是情緒穩定進去的,甚至還要在下面找人……
他越想越心涼。
這個時候,柳文軒忽然看見一艘快艇由遠及近,正朝這邊駛來。
他本以爲是自己人,可等近了,卻發現並不是,而是甄鑫??焱е苯油T谶@艘船附近,甄鑫大概是發現了他,就朝著他打手勢——因爲直升機的轟鳴聲太大了,說話根本聽不清。
他似乎是在問什麼東西。
柳文軒想了想,果斷鬆了繩梯落在水裡,然後朝快艇游去。
即便甄鑫知道最近可能會有人對夕夕不利,卻也不知道就是今時今日。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其實源於一個意外。
他是在網上瀏覽關於自己的信息時,忽然發現這個直播的。點進去的時候,直播剛開始沒多久,正好聽見女主播說:“我是慕夕夕。”
他本以爲這是炒作,或者新節目。直到一直跟在陸斌身邊的刀子出來——儘管蒙著面,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他就知道,那夥人竟然這麼快就動手了。
要說不急,那一定是假的,夫妻一場,看到慕夕夕這樣,擔憂之情油然而生,心中不禁也是涌起酸楚。他對慕夕夕的確是有感情的,尤其是認識到女友不如前妻更適合自己的時候,他更覺前妻珍貴。
但要說急得捨生忘死,其實也沒有。
這世上,大概並沒有誰是能讓甄鑫捨生忘死的。至少現在沒有。
但是,當他發現直播地址是在一條漁船上,並且這船他還去過的時候,他就嗅到了機會的味道。
如果能救了夕夕,大概就能打開現在的人際僵局了。
念及此,他便叫了兩人,一路飛車到了漁船??康奈魈链a頭,在碼頭得知船開出後,他就租了快艇趕來。
沒想到慕夕夕沒撈到,先撈出個柳老闆來。
這人他們曾是見過。一共兩次,一次在慕夕夕的別墅門外,另一次是在一場宴會上。
“柳老闆,您怎麼在這裡?!?
“救人?!绷能幯院喴赓W,然後朝頭頂的直升機揮手,示意對方先走。
事實上,直升機留在這裡,除了將他們吹地完全不知道是否偏離鐵箱落水的方位之外,並沒有別的用處。
等飛機走後,甄鑫就問:“柳老闆救的是慕夕夕嗎?”
柳文軒很煩他在這種時候明知故問:“你難道不是?”
他估摸了一下,又指揮快艇往一個方向稍微靠一靠,因爲他覺得那纔是陳曜落水的地方。
甄鑫也不含糊,問清了方位後,就開始脫衣服。
“你幹嘛?”柳文軒餘光裡瞥見後,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之前爲了演一個恐怖片,考過潛水證,下去看看?!?
剛說完,他就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而此時的水底,陳曜也憋著氣剛找那個鐵箱子。
因爲當時是遠遠看見,照著漣漪飛過來,但是直升機過來後,大風將船和水面都吹亂了,他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十分準確的地點。
而這裡的水質也並沒有廣告上說的那麼清澈,他在水底遊了一圈,也沒能找到箱子。
陳曜現在很後悔沒有帶潛水設備以及水下照明工具。
如果有的話,大概會好很多。
他下來已經很久了,現在耳中爆音一陣接著一陣,頭漲的難受,身體也有些受不住。他知道這是缺氧的表現。
可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就算現在把夕夕救出去,她能活的概率都是不高,如果再往返一趟,那麼真就一點點的希望都沒有了。
他強忍著繼續。
這個時候,他的腳忽然碰到了一個冷冰冰又光滑的櫃面,他趕緊轉過頭去,並往下扎。
一隻鐵箱子,赫然立在泥裡。
上面沒有青苔,光滑錚亮,分明是剛沉下來的。
陳曜心中激動起來,仿
佛那些生理上的不適都瞬間減輕了。他仔細看著鐵箱,鼓搗了一陣,卻發現根本就沒法打開,再仔細一觀察,發現是被鎖上了。
他心中罵了一聲,居然這般歹毒,一點都不給人活路麼。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上面還有人接應,他立刻就將自己手上的繩子鬆下來,然後綁在了鐵箱的提手上,可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去拉動繩子提醒上面的人了。
甚至連在鐵箱上打繩結,都有些無力,那繩結將鬆未鬆,彷彿他一走,水流衝兩下就能散開。
這一刻,陳曜有些絕望。
而快艇上,完全不知道底下狀況的甄鑫帶來的兩個人在聊天。
“這怎麼辦?從甄先生下去到現在,大概都有四分鐘了,聽說人是裝箱子裡丟下去的,肯定更早。再找不到就完了?!逼弦粋€男子一臉擔憂的說。
“那個女子真的是慕夕夕?”另外一個人問道。
“你都沒看甄鑫和船尾那個柳老闆都那麼緊張麼,如果不是慕夕夕,還可能是誰。”
“哎,希望老天能保佑。我還是挺喜歡慕夕夕的,不會真就這樣遇害了吧。那都是些什麼喪盡天良的人,居然幹出這種事情來。和一個女演員能有什麼深仇大恨,用得著殺人麼?!?
“娛樂圈的水太深。不是我要詆譭你的偶像,慕夕夕人漂亮,誰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那些男明星大導演背後的女人,有幾個是普通的,都是一個比一個有權勢。慕夕夕她沒什麼背景後臺,人家要搞她,她能怎麼樣。”
“她怎麼就沒背景了,大導演李斯年不是和她有一腿麼。而且,這個柳老闆好像甄鑫都要敬幾分的,也在爲慕夕夕擔心,要是這都沒背景,那誰纔算有背景?!?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裝箱沉潭。”
他們嘰裡咕嚕的討論著,這個時候,船尾那邊柳文軒忽然叫起來:“快!來幫忙!”
那兩人雖然碎嘴,但畢竟還知道自己是拿錢辦事的,一聽說繩子有動靜了,就趕緊上來幫忙拉,一點也不含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