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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
古道上空,黃氣化爲龍,一升沖天。
‘吼……’
那聲龍嘯聲中,有無盡悲憤,巨大音潮,無形中擴散出去,響徹於蒼茫夜空下。
龍,停留在半空,龍爪捏著一枚血淋淋的頭骨,用力一攪,堅硬的頭骨咔嚓作響,黃氣洶涌迴流,聚出江巖真身,雙目朝下望去,頭骨碎屑從指縫中劃落。
“江巖……江巖……”
蘇洪的天靈蓋被江巖給直接端了,竟像是掀鍋蓋一樣,手法巧妙,且毫不手軟。
蘇洪壯碩的身軀內恨意滔天,仰頭看向天空,頭顱上血液與腦漿流淌下來,憤怒使他雙眼中鮮血直流。
臉上,口中,盡是血紅。
天靈蓋被端,就算是羅剎高手,也要功力被廢。江巖不殺他,蘇洪也不過是廢人一個,且生不如死。
“你敢殺本官,就不怕受凌遲處死之罪!”
蘇洪的聲音顫抖起來,恐懼與不甘令他胸膛無盡咆哮。
“這個時候,還敢如此放肆!我看你的心和你的膽是什麼做的,是不是有鐵一樣硬!”
江巖冷喝一聲,從天而降,雙手探出,化爲龍爪。
‘咔嚓!’
江巖從天而降,雙手****進蘇洪胸膛,雙臂大開,咔嚓一聲,像是撕開了一塊布一樣,被撕成了兩半。
江巖目光一閃,於漫天血肉中抓出一根骨骸。
江巖看著手中這枚肋骨,轉身走向木管家。
“死了……”
遠處,天叔和小霞,兩人驚魂未定。
眼見著剛纔那場惡戰,連靠近都無法,更別說參與,原本兩人以爲蘇洪將江巖殺死,就會將魔爪伸向他們。但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尊高手,竟然被江巖三人,聯手給殺了。
尤其是江巖,即使天叔兩人不懂修仙,但也可以感覺到,江巖此前竟然沒有完全出手。
“大德王朝的一品大員,若在前朝,這等於是三公之一,並且蘇洪還是欽差,這樣的一個修仙者,竟然被江……公子給殺了……”
看著一塊塊血肉砸落在路上與荒草中,小霞雙目無神,聲音顫抖。
三公是什麼?一品大員是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聲令下能讓整個王朝顫抖。
前朝大乾,一品大員只有三人,王維成便是其中之一,並且是三公之首。
大德王朝的皇上,爲了鞏固皇權,從此前三名正一品,三名從一品,改爲六名正一品,六名從一品,各部尚書都是貨真價實一品大員,六名從一品分別以欽差身份,鎮守在全國各處。
可謂陣勢浩大。
雖然蘇洪是文官,實力不能比其他的許多武官強大,但是實力強橫,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人。
而且這蘇洪的地位,在朝中不低於其他實力更加強大的修仙者,原因無他,大德王朝雖以武開國,但是此時已坐穩江山,要依靠蘇洪這樣文武雙全的人來鎮壓。
所以太玄省這個儒家聖地,派了蘇洪前來,不僅要在武力上高人一等,更要在禮節上不失國體。
可見蘇洪這個欽差,對於大德王朝有多重要。
“公子難道真的……有復國之能嗎……”
望著江巖的背影,兩人定了定神,連忙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見證了一名大德高官被殺,天叔與小霞身上,不僅消失了此前威壓,在心底裡面,心智也似乎得到了昇華。
他們兩人,感到有無形的氣運,朝著他們匯聚了過來,那股氣運的源頭,就是江巖。
江巖要復國,他身上雖然有強大的氣運,但是對於整個王朝來說,還太弱小,天叔和小霞兩人,雖然感到了無前的氣運聚來,也有種無盡的壓迫。
這無盡的壓迫,便是整個大德王朝,它是一頭趴伏在大地上的猛獸。
“前輩,蘇洪打斷了你一根骨,我現在拆他全身骨!”
江巖走到木管家身邊,語氣極爲尊重,畢竟木管家的來歷不簡單,而且跟隨自己老師整整半生,稱他一聲前輩,一點都不爲過。
“公子折煞小人了!”
木管家見江巖手中拿了一根肋骨,知道了江巖的意圖,這是要爲他接骨來了。“公子懂得醫術?”
江巖看了看手中這枚肋骨,再看了看木管家胸膛上血淋淋的傷口,神情凝重起來:“總要試一試的,我可不想一出城就讓老管家受此重傷,對於老師對於木管家,我都不好交代!”
江巖說完,將木管家攙扶著木管家坐在古道旁一塊巖石上。
雪瑤也被小霞攙扶著走了過來,雖然雪瑤境界比較低,但是剛纔江巖也看了出來,雪瑤步伐身形都比較靈活,好像一隻靈狐,四處閃躲,硬是在驚心動魄的轟殺中連連躲過了許多招式。
緩了緩神,雪瑤便恢復了點血色,不過氣色仍舊很差,眼中卻是精神奕奕。
參與了擊殺欽差,縱然是雪瑤,心裡都無比激動,這欽差可是羅剎境界的高手啊!
‘噌!’
天叔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走來遞給江巖。
江巖眉頭微微皺了皺,看向星光下遞來的這把鋒芒閃爍的匕首。
“公子來吧,小人雖然老了,但是這點痛還能忍得住,而且這可是羅剎高手蘇洪的肋骨!”
木管家看著江巖手中的匕首,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這蘇洪對老爺如此態度,小人今日也算是爲老爺出了口氣了!而且傳聞諸子百家中的‘醫家’,確實真有接骨之能,切開人的頭顱,能換進去一枚新的頭腦,甚至將人的心挖出來,能縫合進去新的心臟!……”
木管家說著,語氣與神情中,突然多出了一種佩服。
江巖點了點頭,對於諸大家中的‘醫家’,江巖也深感佩服。只是這諸多大家,數百年前已經各自歸隱,除了一直輔佐大乾王朝的儒家之外,其他大家幾乎全部消失。
而‘醫家’,包括木管家身後的‘墨家’,都是諸多大家中極爲神秘的名家。江巖只是從一些經典史書中看過關於諸子百家的介紹,卻並未真正見識過。
“那晚輩就得罪了!”
江巖定了定神,握住匕首,伸出手來,在木管家胸口傷口處,劃了下去。
‘刺啦……’
皮肉割開的聲音,如一張宣紙被劃破。
與此同時,江巖口中,噴出一道紫氣,懸浮在劃開的皮肉上,然後江巖匕首鋒刃迴轉,劃破自己的指頭,一枚蘊含了真龍紫氣的血液,瞬間凝聚在了指頭上。
“公子不可!”
見江巖如此,木管家連呼出口,但是身軀一動,撕心裂肺的痛便傳向了大腦。
江巖動了動眼皮,伸手將血液滴在那枚從蘇洪身上拆下的肋骨上,放進了木管家胸口切開的皮肉裡面。
“自古以來,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現在我以真龍紫氣宣旨,我要你好好的活著!”
江巖接過天叔遞過來的針線,將一絲絲紫氣融合在針線內外,加以自身儲君精血,一針一線的縫合著木管家胸口的傷口。
針與線深紮在木管家胸膛上的肉,一種陽光普照一般的暖意,逐漸融入進來,散透在傷口附近的劇痛裡。
雪瑤和小霞兩人畢竟是女子,雖然一個是身手強悍的狐仙,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武林毒宗高手,但骨子裡還是柔弱,不敢靠近江巖幾人。
大概時辰過去了不到半柱香,便聽見了遠處古道邊幾人談笑風生。
而木管家從青巖上站了起來,伏跪在地,對江巖鄭重的拜了一禮,說道:“公子大恩,小人自不敢忘!”
“木管家快快請起!”
江巖將手中匕首交到天叔手中,頓時也深深鬆了一口氣。
“公子的膽識,看來並非只限於‘布衣之身頂撞欽差’了!”
木管家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在江巖身上看了一眼,瞬間挪開,神情中對江巖的敬意,更加增深了許些。
雖然江巖不懂醫術,以自身真龍紫氣加持在木管家的傷口上,滋養他的傷處,又以儲君精血融入肋骨,爲木管家接骨。
真龍紫氣是什麼?那是皇室至高貴族身上流淌的氣運,國君的氣運,國君身上的真龍紫氣強大,王朝各地百姓自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王朝強大。
“不過傳聞‘醫家’的手段,就更爲恐怖了……”
木管家也深深嘆了口氣,看著一旁古道上的馬車碎屑,說道:“看來我們代步的馬車,要重新從老爺那裡取來一輛了!”
“公子,你看這是什麼?”
小霞的聲音,傳了過來。
江巖與木管家還有天叔轉過頭去,小霞站於古道邊的荒草中,她的身前有一具死屍,這是那兩名心魂之門還未打開,便被江巖一掌打死的夜叉境高手。
江巖與身邊二人走去,接近了小霞,看見小霞手中的一枚鐵牌。
鐵牌打造成了夜叉頭顱模樣,整體黝黑,上面寫著‘正一宗’。
“正一宗……”
見到這枚鐵牌,木管家面容冰冷了下來,回身在其他幾人,還有一些碎肉裡面摸索著。
“木管家這是做什麼……”
江巖看著那枚拿在小霞手中的鐵牌,正一宗三個字中,似乎含有壓迫之力,只是一眼看去,都能感到這三個字背後的無邊壓迫。
過了不大一會兒,木管家回身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幾枚令牌。
“公子請看!”
木管家將令牌拿在江巖面前。
江巖目光看了過去,一枚令牌,極爲醒目,漫天星光下,有微微靈光閃動。
這枚令牌不知是什麼材質,墨紅之色,上面同樣雕刻著‘正一宗’三個字,而這枚令牌模樣,是一個羅剎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