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花之境,那個巨大的光球悄然散去,李云飛等人徑直落在了月神湖邊,就在那一瞬間,湖面中央的那個巨型花朵隱去了影蹤,無聲無息。
此時,已是旭日當(dāng)空,湖面上的煙霧已經(jīng)全部散去,清晰地露出了無數(shù)朵姹紫嫣紅的睡蓮,在陽光的照耀下,每一片花瓣都不斷地散發(fā)出奇異的光芒,如夢如幻。
這一刻,水平如鏡,波光粼粼,清晰地映出了藍(lán)天白云以及李云飛等人的面容。藍(lán)藍(lán)的湖水和藍(lán)藍(lán)的天空似乎連在了一起,一時分不清哪是湖水,哪是天。
只見李云飛站在中間,抱著雙臂,神情凝重。狐寶靜靜地站在他的左肩上,一直低著頭。
元玉寧和紫顏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彼此不發(fā)一語,雙手負(fù)立,靜靜地望著湖面,若有所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紫顏忽然瞥了元玉寧一眼,輕咬了一下嘴唇道:“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元掌門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來找我們,看來是真的被你傷透了心。不如,你現(xiàn)在回去跟她說幾句好話吧?畢竟,你們是親姐妹,沒有必要鬧得這么僵。”
李云飛緊接著道:“玉寧,紫顏說得對,你還是趕緊回去向你姐姐認(rèn)個錯吧。說起來,這件事都怪我。”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件事一點(diǎn)兒都不怪你,”元玉寧輕嘆了口氣,目光依舊沒有從湖面移開,沉聲道:“是我姐姐的脾氣太壞了。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換作是誰,恐怕都無法忍受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停頓了片刻,繼續(xù)道:“既然她那么絕情,我又何必執(zhí)著地想要挽留這段親情?算了,從今以后,水花之境和我再無任何瓜葛。”
李云飛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哎,玉寧,你這是何苦呢?”
元玉寧一臉堅決道:“不要再說了,反正我是不會向她低頭的。紅塵天這么大,除了水花之境之外,我就不信沒有我元玉寧的容身之地。”
“元玉寧,”紫顏遲疑了片刻,沉聲道:“雖然我們兩個最近幾年一直在鬧矛盾,可畢竟也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了。如果你真的離開了水花之境,暫時也沒有別的落腳之處,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待在我們青云門吧。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紫顏,”元玉寧此時的眼神顯得有點(diǎn)兒復(fù)雜:“真是想不到你會不計前嫌,看來過去是我對你的偏見太深了,謝謝你。”
“太好了,你們兩個終于和好了!”李云飛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即,冷不防同時抓住了紫顏和元玉寧的手臂,努力地將兩條手臂靠攏在了一起,嘻嘻笑道:“來,兩位大美女,握手言和吧。”
狐寶嬉皮笑臉道:“紫顏姐姐,仙女姐姐,只要你們一握手,今后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只見紫顏和元玉寧遲疑了片刻,兩只手終于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太好了!”狐寶又蹦又跳,仿佛比娶了一個漂亮的老婆還開心。
紫顏和元玉寧靜靜對望,彼此不發(fā)一語,因?yàn)樾闹@一刻,無聲勝有聲。
良久,三人一妖終于踏上了去往青云門的路途,一路上,紫顏和元玉寧聊了許多往事,嬉笑不斷,出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一幕和諧。而從兩人交談的內(nèi)容中,李云飛也得知了元玉寧的身世,原來其父母早早離世,一直和元如霜相依為命。
眼看離青云門還有不到一半的路程,此時已近黃昏,夕陽西下,下方那片碧藍(lán)的大海風(fēng)平浪靜,景色宜人,讓人神迷其中。狐寶早已經(jīng)睡熟了,化作了一點(diǎn)藍(lán)光藏在了李云飛的左耳里面。而元玉寧和紫顏還在滔滔不絕地聊著往事,時而陷入沉思,時而放聲大笑,似乎完全不知疲倦。
“女生的話題還真多。”李云飛回過神的時候,不由地暗笑一聲,隨即,又不由地陷入了沉思,靜靜地望著前方那座飄渺的山峰,腦海中又不由地浮現(xiàn)出了若寒的面容,暗暗道:“也不知道若寒,玉寧和紫顏她們在一起的話,會像現(xiàn)在這么和諧嗎?”
當(dāng)越過那座高聳入云的山峰時,李云飛忽然無意中瞥見下方那塊巨大的空地上,一條花蟒正在瘋狂地攻擊著一個中年男子,不斷地濺起漫天的塵土,急忙下意識地止住了身形。與此同時,元玉寧和紫顏也停止了說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下方。
只見那條花蟒的全身覆蓋著厚厚的鱗片,隱隱透著邪魅的妖氣,顯然已經(jīng)修煉成精。看起來巨大無比,雌雄不分,長約十丈,身子足有兩個水桶那么粗。一直張著血盆大口,仿佛一口便能把面前那個中年男子吞下去,露出嘴外的兩顆毒牙長約一尺,像是兩把尖刀一般,寒光閃閃,不斷地滲出黑色的毒液,怪笑連連道:“既然送上門來了,你們都要死在這里,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而那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獸皮做的衣服,長發(fā)散亂,面容冷峻,高大魁梧,右手緊緊地握著一把兩米多長的砍刀,艱難地抵擋著花蟒精的攻擊。盡管已經(jīng)傷痕累累,卻堅決不肯退讓,怒吼聲聲道:“我盧坤絕不能在此倒下,就算還有一口氣在,我也要保護(hù)我的族人!”在他的身后不遠(yuǎn)處,站著二十多個人,大都是老弱婦孺,還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少女,都是穿著獸皮做的衣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滿臉的悲戚。
看到這里,元玉寧沉聲道:“那條花蟒精已經(jīng)修煉了五百多年,雖然妖力很弱,可是那個盧坤和他身后的那些人都不會法術(shù),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對手。”
“嗯,所以,我又要當(dāng)一回英雄了。”李云飛輕笑一聲,急忙調(diào)轉(zhuǎn)身形,閃電般沖了下去,元玉寧和紫顏緊隨其后。
眼看盧坤氣血將盡,卻依舊憑借著強(qiáng)大的意志不肯退讓,勢要保住他的族人,令觀者不禁動容。忽然間,他手中的那把砍刀在和花蟒精的兩顆毒牙連續(xù)撞擊了數(shù)下之后,竟碎裂開來,散落了一地,頓時愣住了。
“乖乖受死吧!”花蟒精怪笑一聲,兩顆毒牙同時刺向了盧坤的喉嚨。
那一刻,哭聲一片:“族長!”
絕望當(dāng)口,距離地面還有不到三丈距離的李云飛猛然狂喝一聲,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瞬間把花蟒精震飛了出去。
那一瞬間,盧坤等人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同時抬起頭來,感激而又敬仰地望著李云飛三人,仿佛把他們當(dāng)成了天神一般。
輕盈地落在了地面,元玉寧和紫顏同時站在了李云飛的左右,威風(fēng)凜凜。
只見那條花蟒精飛了數(shù)米遠(yuǎn)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形,恨恨地瞪了一眼李云飛三人,咬牙切齒道:“你們這三個小毛孩,居然敢破壞我的好事,真是活膩了!”
元玉寧和紫顏冷笑不語,李云飛故意模仿著那些修真高人的樣子,一臉不屑道:“小小的花蟒精,你剛修煉了五百多年,連內(nèi)丹都沒有修煉出來呢,居然敢在我們的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花蟒精神色一震:“想不到你居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妖身,你究竟是什么來頭?”說著,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逃跑的準(zhǔn)備。
“等到了地獄之后,你問一下閻王爺,就知道我是誰了。”李云飛冷笑一聲,憑空打出一掌,一把巨大的金色彎刀呼嘯而去,不及眨眼,已毫不費(fèi)力地砍掉了花蟒精的腦袋。可憐花蟒精還沒有回過神來,腦袋已經(jīng)重重地滾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黑色的毒血很快就流滿了一地。
看到這里,盧坤和他的那些族人同時涌了過來,千恩萬謝道:“多謝三位大仙救了我們一命,這份大恩,此生無以回報,來世甘做牛馬報答!”
李云飛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紫顏咯咯笑道:“你們搞錯啦,我們不是神仙,就是普通的修真之人而已。”
盧坤忽然劇烈地咳嗽了一聲,沉聲道:“無論如何,三位都是我們游牧一族的恩公。救命之情,畢生難忘。”說到這里,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此時,他的那些族人看起來都很擔(dān)憂,卻有點(diǎn)兒不知所措的樣子。
元玉寧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訝異:“之前聽聞游牧一族早已經(jīng)在幾百年前,就從紅塵天銷聲匿跡了,想不到還有這么多后人在。”說著,右手掌心中忽然現(xiàn)出一顆紫色的丹藥,徑直遞到了盧坤的面前:“你的傷勢不輕,先不要說話了,趕緊把這顆活血丹服下吧。”
“多謝!”盧坤感激不已,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顆活血丹,生怕弄臟了元玉寧的玉手,雙手捧在掌心送到了嘴里,拼命地咽了下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色看起來好了些許,繼續(xù)道:“不瞞三位恩公,我是現(xiàn)存游牧一族的族長,我叫盧坤。早在八百年前,為了避免戰(zhàn)亂,我們游牧一族的先人遷移到了紅塵天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飛流地,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
后來,我才知曉,原來飛流地距離魔云天的入口血淵絕境不遠(yuǎn)。原以為,羅剎天會被永遠(yuǎn)封印在九淵之巔,魔云天的入口也永遠(yuǎn)不會再出現(xiàn)。可是萬萬沒想到,不久前,魔云天的入口竟然重現(xiàn)了天日,魔氣四散,包括飛流地在內(nèi),附近的許多地方都被魔化了,所有的河水和溪流都變成了黑色,劇毒無比,所有的獸類都莫名死去,寸草不生。”說到這里,身子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似乎又看到了那極其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