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沉睡了好幾個星期的男人終于又有了微微蘇醒的意識,昏迷中,雙手握成雙拳。
“吳亦凡,你別說的這么好聽,你有把我當(dāng)過妻子嗎?你在外面玩的女人難道也少嗎?而且我們不過是契約結(jié)婚而已,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事,我憑什么要為你守身如玉?”
……。
“凡,我…好像愛上你了”。
……。
“不不,我不會逃開,我愛你,真的愛,愛到已經(jīng)離不開你的地步了”。
……。
“凡,我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了,為了我們的孩子…”。
……。
“凡,你應(yīng)該懂的,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爸媽在車禍里死掉了,鹿晗也把我拋棄了,我總覺得老天對自己很不公平,他從來不讓我幸福,直到遇見了你”。
……。
“人家都說人會轉(zhuǎn)世,要是轉(zhuǎn)世了千萬也要記得來找我,我會等著你的”。
……。
一幕幕,如黑白電影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放映著。
“博士,病人一直動的很厲害”,護士用標(biāo)準(zhǔn)的德語向快步走進來的西梅博士解釋。
“馬上準(zhǔn)備剪刀,我要幫他拆繃帶”,西梅壓住床上之人不安分的身體,一圈又一圈的為他打開臉上、額頭上的繃帶,幾個月的治療,終于能夠露出臉上的肌膚,一張如初生般嬰兒的俊臉露了出來,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突然睜亮,湛藍的眼睛呆滯的望著天花頂,閃過各種迷茫、凄然、痛苦的神色,慢慢逐漸恢復(fù)清明,這雙眼睛經(jīng)歷了太多的傷痛,仿佛從生到死,沉睡太久終于活了過來。
“你都想起來了?”西梅博士觀察著他的神色問。
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繃帶,自己的臉也哪里怪怪的,他突然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腦袋一暈,直接往地面栽去,幸好西梅及時扶住他的雙臂,幾名護士將他扶上床。
“殷絕,你頭部動完手術(shù)還未完全恢復(fù),千萬不要亂動”,西梅說道。
“殷絕,司徒殷絕?”吃痛的扶住自己的腦袋,“不對,我是吳亦凡,也不是,司徒殷絕也是我,好亂,我的腦子很亂……”。
“你告訴我你腦袋里現(xiàn)在具體的情形”,西梅追問道。
“博士”,男人吃力的握住他的手臂,“你是西梅博士對不對,我是吳亦凡我不該認(rèn)識你的,可我認(rèn)識你,我是司徒殷絕,但我腦子里全是以前和溪兒在一起的畫面,我們第一次在吳家見面的情形還有我在紐約的婚禮上和她初次見面的畫面,全部都疊在一起了”。
“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你現(xiàn)在還不習(xí)慣,一步一步來”,西梅著急的扶著他躺下,“你恢復(fù)記憶了,但是記憶還很混亂,你剛醒來,腦袋想多了很容易有生命危險”。
“好,我不想,什么都不想”,在他的安撫下,手上突然傳來針管扎進去的疼痛,慢慢的又閉上雙眼陷入了昏迷。
再睜開又不知過了幾日,不過腦袋卻沒有第一次醒來那么亂和疼了,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直到被人攙扶著去洗手間時,看到鏡子里的臉又嚇了一大跳。
“我的臉…”,陌生又無比熟悉的五官讓他完全無法冷靜下來,甚至驚的險些摔倒,“我的臉為什么…?”
“你昏迷的這幾個月我擅自幫你臉又動了手術(shù)”,西梅耐心解釋道:“這才是你原本的臉”。
“你…你…”,指著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是彷徨的跌倒進床上,半響安靜下來,到處找鏡子,幸好西梅博士早就準(zhǔn)備好了鏡子。
“這就是我原來的臉嗎?”他撫摸著,確實是,他都記得,鏡子里的臉雖然沒有不久前那張完美,但也很不錯,只是更多了一種鋒銳的味道,可他現(xiàn)在腦袋里好像多了兩個靈魂,一個是司徒殷絕,一個是吳亦凡,這種感覺很奇怪,“那我是吳亦凡嗎?”
“其實你是吳亦凡也好,還是司徒殷絕也罷,不都在你的記憶里嗎?”西梅大概能了解到他的感受,“這才是你最原來的臉,當(dāng)初幫你做了手術(shù),現(xiàn)在幫你還原回來,我只是希望你能正視自己”。
“之前你并沒有告訴過我要整容的?”吳亦凡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憤怒,這張臉或許才是他的,但他似乎也很習(xí)慣了那張臉,“西梅,要不是看在你幫我恢復(fù)記憶的份上,我真想一手掐死你,你說說我身體里還有哪些是我自己的,你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拼湊起來的機器人”。
“其實這張臉變了,司徒殷絕作為特工的身份也等于結(jié)束了,冥寂會報告上級你在上次德國的任務(wù)中身亡,以后你就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西梅嘆道。
“你說我可以不做特工?”吳亦凡神情一變,彷徨的難以接受,“不,我很喜歡這項工作”,作為司徒殷絕的他是發(fā)自深心想要做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人,可作為吳亦凡他應(yīng)該回去接手帝國。
“一切由你自己做主,就當(dāng)我欠你的”,西梅說道:“我、你父親、冥寂,我們?nèi)齻€人都是好朋友,怎么過也好,就希望你以后過的好點,我知道說這些你會覺得很可笑,但我是發(fā)自真心的”。
“我想回去找她,你覺得我還能說我是吳亦凡嗎?可我該怎么解釋?”現(xiàn)在的他不是吳亦凡,也不是司徒殷絕,只是一個找不到方向的脆弱病人,“我該不該把一切都告訴她?”
“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正走到門口的夜影突然聽到這句話,替西梅回答了他,“司徒殷絕和吳亦凡都是愛她的,所以我想你并不想傷害她,哪樣能讓她幸福,你自己清楚”。
吳亦凡深深的注視著,又好像錯過他看去了很遠的地方,“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一直在等你”。
“等我好點就回去…”。
“我不做特工,大概也不能完成我父親的心愿了”。
“我這輩子欠她太多,只有用下輩子的時間才足夠償還給她了…”。
“就讓一切回到原點吧”。
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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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多天,訂婚完畢后的蘇穎雪重返公司,一改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眉梢上盡是幸福的痕跡,沒有問太多,墨寧溪能感覺到她心底的平靜,這種平靜她曾經(jīng)從吳亦凡身上也感覺到過,看來那個蕭子棄真的填補了她心底的空缺了。
和蘇穎雪坐車前往俱樂部的路上,墨寧溪突然想那天故意說那些話刺激都暻秀覺得有點可笑,想必對穎雪來說都不重要了吧,女人只要被重重的傷害才能死心絕望的放下,重新開始,看來穎雪最需要的是感謝都暻秀了。
車子駛?cè)胪\噲觯珜幭滩蛔『闷娴膯柕溃骸昂枚硕说臑槭裁唇裉焱蝗粊泶蚋郀柗蚯颍阌植皇遣恢牢乙幌蜃畈簧瞄L這些的嗎?”
“是子棄邀請我們來的,他前些日子辦了張年卡,免費打球的,反正難得周末閑著也是閑著”,蘇穎雪笑了一下,兩人一同下車,滿臉陽光的蕭子棄饒有興致的開著俱樂部里專門接待的觀光車載著兩人往高爾夫球場開去。
蕭子棄禮貌溫煦的模樣再次讓墨寧溪對這個見面不到兩次的男人又多了幾分好感,如果說蘇穎雪是長在冰山上的雪蓮,那蕭子棄就是一道陽光,兩人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
“蕭先生你不要上班嗎?”
“不用這么客氣,叫我子棄就行了”,蕭子棄笑笑,“我們機長一個星期只要飛兩次航班,也是輪班,挺輕松的”。
“哦”,墨寧溪了然的點頭,看來不是經(jīng)常在國內(nèi)外飛,“那就好,我真怕穎雪以后結(jié)了婚天天一個人在家呢”。
“呵呵,穎雪以前也這么說過”,蕭子棄又笑了一下,就像一道陽光照在眉梢上。
墨寧溪看了一眼蘇穎雪,見她難得臉紅的別開,她也笑瞇瞇的望向綠油油的寬闊草地,突然覺得十分熟悉,猛的想起第一次和吳亦凡在A市見面時,似乎就是在高爾夫球場,之后開始一切都變了。
“在想什么呢?“蘇穎雪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