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看他逃跑,終于承受不住某些東西,哇的一口吐出大片血跡,身體如同被刺破的氣球般,迅速縮小,并且身體上的鱗片,尾巴,額頭血色符號,滿頭的銀發,全都緩緩消退。
不多時,何方的本來面目出現了,甚至連化形丹的藥效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清秀少年,躺在崎嶇的山路上,胸膛劇烈欺負好似一只古老的風箱,感受著春風的溫暖,他慘慘一笑,知道自己竟然將段羅打跑了。
“白癡,你剛才再用那柄青綠色的短劍刺我一下,我連跑的可能性都沒有,當場就得死去。”何方臉上掛著僥幸。
阿鼻冥身,大將靈王,兩種冥技,他早就融會貫通,不過今天才是第一次使用,并且還是連續使用。,
阿鼻冥身還沒什么,尤其是大將靈王,那簡直將體內的每一絲冥氣都抽了一干二凈,別看剛才魁梧霸道不可一世,其實他的攻擊時間少的可憐,當擊潰巨網后,他渾身的力氣已經消耗殆盡,怕露出馬腳,所以才強裝鎮定與兇狠,用了一個最可笑的動作,竟然要踩死段羅。
這等壓力下,段羅心智全亂,斗志消散,唯有玩了命的逃跑。
其實他再鼓足勇氣,閃退一旁,發動哪怕最普通的一次攻擊,何方也受不了,一準兒就得戰死。
說到底他的實力才堪堪三星元師而已,這次的勝利全都是僥幸。
“大將靈王可不能隨便使用,打跑了敵人,自己也變成了軟腳蝦,要是有被人撿了漏,哭都沒地方哭去。”何方感受著小腹的劍傷,與手臂上的割傷,嘴角哆嗦的說出了這句話。
下一秒,他面色心疼的從儲物戒中取出兩枚冥丹,毫無猶豫就填進了嘴中,眉頭一皺,當苦澀充斥在了味蕾中,冥丹中蘊含的精純冥氣也擴散到了體內,如同濃稠的墨滴滴進了一杯白開水中。
那是一種瞬間填滿空虛的感覺,那是一種瞬間融入的快感。
“哦,好舒服!”何方面色糾結的**一聲,原本空虛的經脈瞬間被冥氣填滿,并且在丹田中,已經靜止了片刻的冥氣漩渦又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
催動冥決,將兩股冥氣分別找上了小腹與手臂上的傷口,用冥氣療傷是十分迅速的,眼瞅著那些綻開的血口子就冒起了淡淡的黑色毫光,不一會兒傷口就開始愈合并且結出血痂。
借著這個當口,何方運轉冥氣漩渦,將擴散到周身各條經脈中的冥氣周而復始數個周天,而后久違的力氣又生了出來。
何方疲憊的站起,拍拍身上的泥土,看著被脹裂的衣衫,苦笑一聲:“看來再施展大將靈王,等多準備一套衣服。”隨即他就在儲物戒中翻騰一陣,很巧的是,竟然又被他找出一身黑色勁裝。
換上后,他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不少,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媽的,無痕那小子又跑的沒影了,我可怎么找到他呢。”
迅即他面色古怪起來,想起剛才施展大將靈王后,那兩柄巨斧,心說這造型跟儲物戒里的那兩柄太像了,難道有什么聯系不成?
當然了,大將靈王那兩柄巨斧純粹由冥氣凝聚出來的,算不上太過結實!
想不通的事情總會叫人煩躁,何方那份打跑段落后生出的喜悅已經消散一空,畢竟這次的勝利純屬僥幸,看來自己還得升級啊,最起碼得達到六星,甚至八星元師后才能將段羅徹底擊敗。
“段羅,別叫我在上古戰場碰上你,不然,那地方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說完胸脯一拔,十分囂張的去尋找進入上古戰場的入口了。
……
上古戰場四層地底,那個令人看久了會生出厲鬼摸樣的血色宮殿中,血魔童子端坐在精致床榻上,原本具備親和力的娃娃臉上陰云密布,一層上古戰場沒有冥氣的事實叫他寢食難安,發生了這個狀況,除了說是封印上古戰場的陣法失效了,還能作何解釋?
他擔心這個失效會越來越嚴重,最后自己的藏匿地點會被諸多人發現。
他現在有點兒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要不是丟出那些寶物吸引眾人,這上古戰場也不會變的這么熱鬧,現在好了,冥氣逐漸消失的消息定然已經傳了出去,那就會有更多人的來這里尋寶。
這不是自己勾引著他人,過來發現自己么?
“該死,上古戰場的陣法早不失效晚不失效,偏偏這個時候失效!”血魔童子小臉上猙獰一片,并且兩顆森白尖銳的虎牙已經探了出來。
下面十七血煞噤若寒蟬,全都不做回答。
血魔童子又說:“現在想要挽回已經不可能,三層陣法中寶物在幾天前已經有人發現了,估計消息還沒傳播出去,你們現在一定要大肆散播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將四大宗派的人引過來,到時候就將其全部殺死,希望那個時候三層內還會有冥氣吧。”
第九血煞婉轉的聲音傳出:“大人,那三件寶物十分珍貴,四大宗派要是派遣一些長老過來,就正中咱們下懷,憑借大人與我們十七個的實力,在沒有出現出口之前,將其盡數擊殺不難。但就怕四大門派的掌門到此,那就有些麻煩了。”
血魔童子冷笑道:“四大宗派的掌門肯定不會來,因為當他們知道三層上古戰場出現了三件驚天動地的寶物后,就會明白不光自己的門派會去,其他的門派也會去。然后呢四大門派齊聚一堂,狼多肉少,肯定會發生爭斗,甚至會血濺當場,那就等于是撕破了臉。如果掌門不去,日后說起這件事來完全可以說是門下弟子長**作非為,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事兒要怪只能怪別人,說不上自己什么。四大門派暗地里都在互相提防,但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團和氣。真要是有掌門帶領,來到這里奪寶,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以后各個掌門還怎么見面?所以說,他們都虛偽,都有一絲矜持。”
第九血煞幡然醒悟,笑道:“大人說的果然在理,那么我們就去散播消息了!”
……
就在何方費勁千辛萬苦終于又鉆進上古戰場后,一個重磅**將他砸蒙了!
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盛傳,三層上古戰場出現了陣法,并且被陣法禁錮著三件寶物,但是能進入三層的人物最少都是十二星元師,所以此消息雖然傳的沸沸揚揚,卻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這究竟是真是假。
但是這樣的消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上古戰場已經出現了這么多寶物,再出現三件也在情理之中。
“天吶,四品藥材一株,神級元技一本,可以天元師以下境界瞬間提升三星實力的鼎天丹一枚。”何方看著已經沸騰起來的一層戰場,吶吶自語。
只見一層上古戰場內人聲鼎沸,每個人都在臉紅脖子粗的談論這件事。
“媽的,神級元技啊,那可是神級元技啊。聽說這種元技已經超出了咱們的理解范圍,學成后會得到一種特殊的能力。”
“那種元技太過晦澀難懂,還是四品藥材跟鼎天丹實惠啊,要是被我得到,叫我少活十年也行啊。”
“拉倒吧,聽說那三件寶物被陣法禁錮著。陣法你們懂不懂,是一般人能打開的么?”
“嘿嘿,我也就是隨便一說,還不叫我痛快痛快嘴了?”
何方在人山人海中穿行,偌大的一個一層空間,現在堪比城池的繁華,每個角落都有人,并且實力全都在六星元師以下,元者的數量占著八成!
在一些冷嘲熱諷,幸災樂禍的眼神中,他鉆進了二層,感受著濃郁的冥氣,自然神情氣爽一番。
“奶奶的,我長這么大,也沒看見過誰使出了神級元技,不行,我得去三層看看去。”
穿過這片林海,再也沒發現任何人,就在他堪堪要踏入三層時,腦海里又蹦出一個疑問:都說上古戰場內是冥界大軍與上古大神通之輩的埋骨地,怎么我一具尸體也沒發現呀?難道都被他人撿走了不成?
其實他哪里知道,自從上古戰場出現后,來這里人的就沒有杜絕過,所以說前五層不出意外是看不見任何一具骨骸的,最主要的是,血煞宗盤踞第四層,有價值的東西早就收斂一口。
這些日子以來,散出去的眾多寶物,就是當時搜集來的,并且還僅僅是九牛一毛而已。
想不通的事情,何方就深深記在心中,等以后再說。
當他進入三層后,明確的感受到這里的冥氣又被二層濃郁了數倍,心中十分的歡喜,因為這些早晚都是他的。
但是下一眼他就驚駭起來,這三層的空間竟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黑色沙漠,無數的沙丘被陰風吹動,不斷的變換形狀,好似一條在沙漠中不停舞動的長蛇。
“三件寶物在哪兒呢?怎么看不見一個人!”
三層的冥氣十分濃郁,想要走進這里最少都得是十二星元師,整個大周王朝一共能有多少個十二星元師啊。
何方在這里就是入海的蛟龍,歸山的猛虎,行走如風,黑色沙漠上留下了一串淺淺的腳印。
這里再想找到落單的寶物已經變成了奢望,畢竟都是沙漠,即使有也被掩埋。
隨著行走,幽冥之心咚咚跳動,瘋狂的吸納這里的冥氣,其實它一直沒有停止工作,畢竟只要它跳動,冥氣就得自動的跑過來,在外界同樣如此,不過冥氣就是太少了一些。
行了三個時辰后,前面出現了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影,偌大的一片黑色沙漠,這幾個人影顯的十分單薄。
只見一個紅鼻子大胖子,兩個斗笠男子,一名老者,一個半老徐娘。五人好像正在休息,因為他們已經在此攻擊陣法很久很久了。
全靠丹藥與元石維持,不過這么久的攻擊,這陣法竟然絲毫不為所動,堅固的厲害。
那道青色的高大幕墻依舊是風騷的蕩漾著,上面一個玉匣,一本冒著七彩光芒的薄冊子,還有一個細頸圓肚的瓷瓶!
“那三件就是神級元技,四品藥材,和鼎天丹吧。”何方趴在一個沙丘上擰著雙眉向遠處觀望。
他知道能來這里的人定是身手不凡者,自己要是過去,一準兒沒有好下場,既然確有其事,自己做到心里有數就行,陣法可不是誰都能打開的,還是回去吸納冥氣吧。
何方是個倔強的人,所以即使知道沒自己什么事,也得親自來看一看,這樣才能心安。
但就在他剛剛退回二層后,打四層的入口處出現了一個人,這人身高一米多點,神態相貌宛然是一個孩童。
血魔童子,那雙好看且陰厲的眼睛看向了極遠處正在休息的五人,冷笑道:“專門叫你們發現寶物,不是用來攻擊的,是來散布消息的。哎,任務沒完成,還得我派遣血煞進行,留你們還有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