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天地禁制,轟殺成爲(wèi)齏粉……”
玄河心中震驚,口中咂摸著這些話語,忽然之間,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身臨其境,面對天地之間某種煌煌之威,遍體生寒的感覺。
一種周身上下,一切一切,都處於這個天地之間,被冥冥之中的一隻恐怖眼痛所注視著的危機感。
玄河狠狠地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摒棄於這種沒有邊際的壓抑。
他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狠厲猙獰之色,“既然如此,那就滅殺了你!想必一枚天地靈種,對我的通靈之塔,也有不小的好處!”
此話一出,那靈龍的天地靈種頓時情緒大變,咆哮起來:“不行,卑微的生靈,你不可以殺我!我乃是天地之間,第一靈長!”
玄河不屑道:“第一靈長?遠古至今,已無天龍,你又算得上是什麼第一靈長!”
玄河的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不屑意味,實在是因爲(wèi)對於那一句“卑微的生靈”大爲(wèi)反感,頓時之間,將手一抓,劇烈收射,那抓攝住了天地靈種的一支靈氣大手劇烈收縮,就要一下將之抓暴!
這一枚天地靈種,乃是不知多少悠久歲月之前,就有天地所生養(yǎng),得天地之精華,鍾靈毓秀,氣息精純,秉承天地之意志,逐漸成長,終於而成天地之間,第一靈長,遠古天龍之靈。
如果將這一枚天地靈種徹底地抓暴,打散,將其中的無窮精氣全部吸收,只怕是足足能夠?qū)⑿拥娜馍韽某跞胛鋷煹木辰纾嵘揭粋€無法想象的地步!當(dāng)然,前提是他的肉身沒有被徹底地?fù)伪?
“不行,你不能殺死我……卑微的……噢,我乃是天地靈種,有天地禁制……”
……
……
“到了,到了!師父,這裡就是大湖泊了。”丹丹興奮雀躍地嬌呼起來。
嶽山淡淡一笑:“爲(wèi)師當(dāng)然知道。”
“明”接口說道:“十年之前,大湖泊之南,三千火焰蜥蜴騎軍,還有我火雲(yún)主裔三萬大軍,甚至包括我靈侍軍在內(nèi),都沒有能夠徹底地攔得住嶽山先生。”
“明”搖頭說道:“那支騎軍,比我們靈侍軍還要重要,動輒是不可以示之於人的。”
嶽山頷首,顯然是也明白這個道理。
此時此刻,一行人在“明王破殺陣圖”的火光包裹之中,猛烈飛梭,橫貫天空,那前方地平線之上,突然躍出了一線水光。,水華漫漫,流光熠熠。
大湖泊,就叫做大湖泊。
數(shù)十上百條河流,注入這一汪汪大湖之中,又從其餘的方向,奔涌而去。大湖泊地域,是蘊養(yǎng)了整個火靈部落的搖籃。
那水光逐漸顯得清晰,竟然閃耀著一種暗淡的紅光。
彷彿,這一片連天水澤,竟然是炎流巖漿一般……
大湖泊方圓不知幾萬裡。
在大湖泊的西岸,就是火靈部落火雲(yún)主裔的本部所在。
大湖泊之上,赤水盪漾,或驚濤海Lang,或惡風(fēng)狂卷,那近岸處也不乏風(fēng)平Lang靜,彷彿一片沉靜的暗赤水晶一般的水域。
黿魚猛怪,巨鷹龍捲,不一而足,紛紛呈現(xiàn)在這靈域大地的水澤之上。
嶽山微微合目,慨然嘆道:“你們火靈部落的大湖泊,可堪與東辰的大東海一比。”
青火虯獅嘿然說道:“我聽說,那黑澤部落之中,連天黑澤,那才叫壯闊無邊。”
大柱子也點頭,不由問道:“明統(tǒng)領(lǐng),四十年前,我們火靈部落與黑澤部落大戰(zhàn)一場,聽說您率領(lǐng)靈侍軍,突殺到了黑澤部落的主裔本部,一定是看見了那黑澤部落的連天黑澤,不知道到底有多麼壯觀?”
“明”如同亙古雕塑一般的臉上,掠過一抹回憶的惘然,久而乃道:“十倍,百倍於大湖泊。”
衆(zhòng)人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
靈域大地,幅員遼闊,譬如是這火靈部落,僅僅是青火支裔,就擁有七大山脈,那七大山脈之中的任何一座,方圓都數(shù)以萬里計,那人類最強國度,東辰帝國北方門戶,橫斷山脈,方圓也不過是三五千裡罷了。
而火雲(yún)主裔,坐擁火雲(yún)川,數(shù)以萬里計的平川大地,一座大湖泊,就方圓超過萬里。
比之大湖泊勝過十倍,百倍?可以相見,那靈域之中獨樹一幟,以連天黑澤而聞名的黑澤部落,數(shù)以百萬裡方圓的水澤領(lǐng)域,簡直駭人到了極點!
明王破殺陣圖撕裂開空氣,劇烈奔馳,在高天之上,撕開一條驚人的煙火,如同熾焰長虹,徑投那大湖泊西岸而去。
丹丹滿臉滿目之中,都是殷切的期待。
“明”輕撫著她的小腦袋,臉上偶或閃過一抹慈愛寵溺。
“明叔叔,孃親好不好?”
“明”笑道:“你母親很好,只是這些年,越發(fā)得疲累了。”
丹丹的小臉上頓時顯得有些壓抑:“叔伯他們,還是那麼不安份?”
“不錯,現(xiàn)在,連我都快壓服不住他們了。”“明”苦笑一聲,“若非是如此,你以爲(wèi),你母親當(dāng)年,會那麼輕易地就讓你跟隨嶽山先生遠去修習(xí),十年不見?”
丹丹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孃親其實是爲(wèi)了保護我。”
說到這裡,丹丹轉(zhuǎn)頭去,伸手抓住了嶽山的一支大手:“如果沒有師父,我可能早就被殺死了。”
說到自己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殺死這種事情的時候,丹丹那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人類少女一般的青稚面龐之上,閃過一抹難言的哀傷與驚悸。
“明”目光一沉,殺機畢露。
“一共有六次,都被老夫擊退了,最近一次,是在六年之前。”嶽山淡然說道。
“明”猛然一鞠身,右手按在左胸,對嶽山道:“謝過嶽山先生。”
嶽山擺手失笑道:“可惜,老夫與丹丹的母親有約定,不可以殺死他們。”
遠遠的,大湖泊的暗赤水光被漸漸地拋在了身後,臨近大湖泊的西畔,澎湃的Lang濤水流也逐漸平復(fù)下來,從高空之中俯瞰下去,顯得如同靜瓷赤晶一般動人。
遙遠的湖泊岸線之外,同樣是一片暗紅之色。
那是火雲(yún)川的最根本處,火靈部落的本部,火雲(yún)主裔所在,這裡的土地,都是赤紅色的土壤。
或者說,這裡,纔是真正的火雲(yún)川。
紅土之上,煙塵獵獵,處處旌旗,而在那密佈的旗幡之間,一座一座雄偉高大的靈塔,巍然聳立著。
大隊旗幟鮮明,整肅嚴(yán)明的靈族之人,組成軍隊,在廣闊大荒原野地之上操練,他們高吼著一種似乎能夠刺破天穹,侵染人靈魂的靈歌。
大柱子等人,都不由自主的肅立沉寂。
丹丹猛然之間,眼眶一紅,淚水如河。
……
……
“我不殺你,卻不是因爲(wèi)擔(dān)心甚麼狗屁天地禁制。”玄河寒聲說道。
一團通靈之塔凝聚而成的靈氣大手之中,一枚天地靈種在上下沉浮,似乎是在不斷地尋求掙脫出去的機會,卻終究是不能夠。同時,還有一座五光法陣,在狠狠地鎮(zhèn)壓著,使得它無論如何掙扎,都只不過是徒勞。
“當(dāng)然,人類,只要你不殺死我,我們可以成爲(wèi)最好的朋友?”那天地靈種之中,發(fā)出靈龍迫不及待的吼聲。
“朋友?你不是說我只不過是卑微的生靈,而你們龍族,乃是人祖麼?”
那靈龍聞言,猛地一聲吼叫,似痛苦,又似苦惱:“歲月太長久,我的天地靈種之中傳承的記憶,早已模糊,更是被一股天地之間的禁制所束縛,我不知道,我感覺,時間越久,可能我就會將甚麼都忘卻,變得甚麼都不知道……”
“嗯?”玄河驚愕不已,“難道,你不是天地生養(yǎng),自然進化而成天地之間第一靈長,遠古天龍之靈的?”
“是的,當(dāng)然是的。不過,如果是任何人想要殺死我,奪取到天地靈種,那麼天地禁制爆發(fā),就會將他也徹底地毀滅。”
“哼!少爺我說了不會殺死你,就定然不會,你也不必不斷地提醒我這一點。”
“好!人類,那你快放了我!”
“放了你?不可能,從今以後,你就在這通靈之塔之中待著,被五光法陣鎮(zhèn)壓住吧!反正此物不可外漏,動輒我也不會使用它。”玄河厲聲說道。
“甚麼?!你竟然要永久地鎮(zhèn)壓我?”
“怎麼?難道不可以!”
靈龍勃然暴怒:“當(dāng)然不可以!我乃是第一靈族,天龍之靈!我經(jīng)歷無窮水月,纔有今日!我方纔出世,怎麼可以就此被徹底鎮(zhèn)壓,永無昇天之日!”
“你想要出去?”玄河頓時明白了過來。
“當(dāng)然!我要出去……我還要吞噬萬種生靈,凝聚真龍肉身……徹底地成爲(wèi)天地之間,第一靈長!”
“哈哈哈哈!你想要出去,也並非不可以,甚至,少爺我還可以帶你到那靈晶石礦藏之中,讓你吸收巨量的火屬性靈氣,重新凝聚靈火之軀,並且從此以後,這五光法陣之中的火靈一芒,都可以作爲(wèi)你的給養(yǎng),供你吸取!”
“甚麼?你說的當(dāng)真?!”
“當(dāng)然!”
靈龍狂吼不已:“太好了!你現(xiàn)在就帶我回我的生長之地!快!”
“當(dāng)然不是現(xiàn)在!通靈之塔之中,有一門五靈攝神**,或許再修煉一些時日,我就可以施展了,到時候,我就在你的龍靈之中,施展這五靈攝神**,從此以後,我爲(wèi)你主,自然就可以任由你馳騁天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