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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賀蘭敏之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
因為武則天的特別關照,那日宮中宴飲后賀蘭敏之不需要再去官衙做事,專門回府中籌備婚禮,婚后直到過年,也不要去處理事,可以說有一個非常長的婚假,他也全身心地投入到結婚的大事上。
婚禮前幾日,韓國夫人府上下早已是一派紅色的喜慶氣氛。
賀蘭家族因為已經敗落,家族中有名望的人也少,應邀來參加婚禮者并不是很多,但楊家也就是賀蘭敏之的外祖母榮國夫人楊氏那邊來的人不少,因為武順身份遠比楊思儉尊貴,她的母親榮國夫人又是楊家的驕傲,許多楊氏家族的人在拜訪了榮國夫人后,也順便到韓國夫人府上拜訪,連楊氏的族長也曾來過,并和賀蘭敏之有過長談,盛贊了一番賀蘭敏之這個有為的青年才俊。
來的人多,韓國夫人府很熱鬧,天天賓客滿門,越加讓這場婚禮顯得隆重。
婚禮將近,為表示喜慶,韓國夫人府可是裝扮一新,張燈結彩,到處都是喜慶的味道,府中所有的下人們也都添置了一套新衣服,賀蘭敏之結婚當日,所有人都要穿著新衣待客,府中下人喜滋滋的臉色更增添了府中喜慶的味道。
婚禮的程序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身體力行地參與到婚禮的準備中,知道了整個結婚的程序后,賀蘭敏之才知道,在古代結婚是件辛苦的幾乎要讓人絕望的事,儀式的繁瑣程度都讓他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但想到要娶的是楊綺那嬌滴滴的美人兒,也硬著頭皮忍住。
婚禮過程按周禮分為六個階段,稱“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納采是男方向女方正式求婚的第一步。雁為候鳥,秋南飛而春北歸,來去有定時,從無失信,以此來作為男女雙方信守不渝的象征,且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擇偶;古人認為,雁南往北來順乎陰陽,配偶固定合乎義禮,婚姻以雁為禮,象征陰陽和順,也象征新娘的忠貞專一。又取雁飛成行,止成列,以明嫁娶必須長幼有序,不能逾越的意思。
在雙方約定進行“納采”禮的這一天,男家派出的說媒人手捧一只活雁作為贄見禮物。女家主人得到通報后親出大門迎接,賓主互作一揖讓之后,媒使再次向女主人表達前來行納采禮節的意思。主人答禮,收下活雁并謙讓一番。媒使見婚事得到女方家長的正式應允,就告辭回去復命了。
問名,即男方請媒人問女方姓氏、出生年月日時等,報于男家,用于宗廟占卜婚姻吉兇,所謂的合八字也就是根據雙方出生年、月、日、時和屬相推算,查其是否相生相克,謂之合八字。
納吉是男方問名、合八字后,將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禮表示要訂婚的禮儀。
納征即男家往女家送聘禮。因賀蘭敏之家世顯赫,楊家又是世閥大家,訂親的聘禮當然非常講究,不然就失了身份。為了準備賀蘭敏之的聘禮,武順可沒少費精力去做準備,光聘禮這件事就耗費了她大部的心神,到了后來,都有點身心憔悴的感覺。
請期,選日子,是男家派人到女家去通知成親迎娶的日期。
許多禮儀并不需要賀蘭敏之親自去做,他要全程參預的,主要是親迎,就是成親日期到了,前往丈人家,將自己的老婆迎回家,這也讓知道了結婚的程序后,感覺到頭大的賀蘭敏之稍稍松口氣,要讓他全程參與的話,估計老婆娶進門,他也要精神錯亂了。
雖然他后世時候沒結婚過,但他參加過朋友的婚禮,后世時候的婚禮,遠沒古代這么繁瑣,講究的東西根本不能相比,特別是他們這樣大戶人家的婚禮,賀蘭敏之在調整了情緒后,也換了一個心態去看待自己的婚事,在一定程度上把這次婚事當作“學習”古代結婚禮儀的一次很好實踐。
有了這個想法后,賀蘭敏之的感覺好多了,他也明白他這次婚禮的隆重程度,是后世時候任何一個人的婚禮也不能比的,不知多少人參與到他的婚禮當中,武則天派來幫忙的人至少有百多人,這位當皇后的,還幾乎每天都派個人來,問詢主事的武順,要注意什么,要添置什么,當然許多婚禮所需的,都是宮內送出來的。
賀蘭敏之可以說是最閑的無事的人,許多事不需要他幫忙,他也幫不上忙,好多時間他都一個人在自己的院子里閑逛,當然,身邊的兩個小丫環早被武順抓了壯丁,要去幫忙了。
待前面的禮儀都完成了,母親武順細細地和賀蘭敏之說親迎這天的禮節,特別是到楊府后,千萬不能失禮,這是關于到他們賀蘭家及皇家名譽的事。
賀蘭敏之聽著有什么下婿、催妝、蔽膝、障車、轉席、拜堂、同牢與合巹等禮儀程度,這些完了后才能入洞房。
聽了母親這么一大通細說,再次把賀蘭敏之嚇著了,沒想到要他親自去完成的親迎程序,也會如此復雜,是不是中間什么環節出點問題,他就娶不上媳婦了?
十二月十八日,這注定要成為賀蘭敏之人生中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
一大早,他就被武順派人叫起了,起床的時間比前些日子起來練劍還早。因為要結婚了,賀蘭敏之不能再荒唐,沒和青兒、雪兒歡好,自己一個人在屋里睡,在被青兒叫起床時候,還嚷著要去練劍,卻是被兩位小丫環強制阻止了,這也是他穿越過來,身體恢復健康后第一個沒有練劍的早上。
賀蘭敏之剛梳洗停當,母親武順就進來了,吩咐兩位小丫環給賀蘭敏之化妝。
自認自己容貌出色,根本不需要化什么妝就可以迷倒任何一個人的賀蘭敏之,非常不情愿兩位小丫頭給他化妝。不過一邊的母親武順這次沒再順從他的要求,告訴賀蘭敏之,迎親前新郎化妝是必須的,不然就是對女方的不尊重,失了身價。
在抗議了一番無果,最終拗不過母親的要求后,賀蘭敏之不情愿地坐到銅鏡前,閉著眼睛,讓兩位小丫環,及母親還有妹妹賀蘭敏月給他化妝,任她們將什么粉底、胭脂類的東西往臉上抹。
折騰了好久,估計半個時辰都有,終于結束,在化妝時候一直閉著眼睛沒睜開的賀蘭敏之,這才睜開眼,往鏡子里瞧去,瞧看之間卻被自己的模樣咱了一跳,整張臉被涂的“慘不忍睹”:嘴唇比妹妹賀蘭敏月擦的還要紅,母親武順臉上抹的粉沒他多,很有英氣的劍形眉毛也被拉長了,整張臉白里透著紅,像舞臺上的戲子一樣濃妝艷抹的,很是擴張,
更要命的是,他的鬢邊還插著一朵花,更加顯得不倫不類。
看著一張好好的臉被毀了,賀蘭敏之再次大聲地提議,就在他大聲嚷嚷化的太難看時候,臉上抹著的厚厚的粉一個盡地往下掉,嚇的他趕緊閉口,來看熱鬧的賀蘭敏月捂著嘴在那里偷笑。
武順只得再次安慰,說當新郎官的都要這樣,不能素臉去迎親,一定要化濃的妝,待迎親回來后,馬上就可以御了妝,賀蘭敏之這才罷休。不過他也承認,妝雖然化的濃了一點,但遠遠看來的話應該是挺不錯的,只是近看有點嚇人而已,就像后世人所說的那種舞臺妝的效果。
作為儐相的李敬猷和劉冕,在前一個晚上就到韓國夫人府上來了,他們也遭遇了賀蘭敏之同樣的命運,被幾名小丫環按著化妝,他們倒是沒賀蘭敏之那樣抗議,在聽了武順的吩咐后,很順從了讓幾名丫環給他們化了妝。
終于化完妝,在家人催促聲中,在兩位小丫環的攙扶下,賀蘭敏之帶著兩名儐相走出了房門。
首先是親迎之前的祭祖,于中庭置席安祭盤,敬告先靈。韓國夫人府上所有人都跟著武順跪于案前,由一名賀蘭敏之第一次看到的賀蘭家族中的長者宣讀祭文,告訴賀蘭氏先祖,賀蘭家族的后輩子嗣賀蘭敏之已成年,要迎娶楊氏成禮,讓祖宗的在天之靈,也分享一下這份喜悅。
祭祀活動結束,正好到了出門的時辰,賀蘭敏之于堂前北面辭了外祖母、母親及族中長者,率一眾迎親人走出府門。
府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幸好武順一直不太張揚,事前也沒大張旗鼓的鬧騰,來看熱鬧的大多是領近坊街的人,沒導致交通阻塞。
很快來到了同樣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楊府,賀蘭敏之的兩位儐相李敬猷和劉冕先進門,行一番儐相的禮儀后,再護著賀蘭敏之這位楊府的女婿進門,接著迎親的一群人都跟著進了正廳,賀蘭敏之拜見了岳父母楊思儉和盧氏,還有楊氏的族中長者,并舉行“奠雁”之儀。
楊氏族長親自主持婚禮儀式,一大套禮節再次把賀蘭敏之搞暈了,他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幸好身邊有兩位儐相保駕。
繁瑣的儀式終于完成,賀蘭敏之再次向楊思儉夫婦及楊氏家族中長者行了禮,在參加婚禮的一眾親眷的哄鬧聲中,往楊綺所呆的院子過去,準備將新娘迎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