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仇本欲追擊而去,待發現滾滾地天地至陰至邪地氣機不斷的鉆入體內,臉色頓時微變,抬頭望著天空地迦樓羅,喃然道出一句:“好邪惡的功法,你到底是誰!”
話畢。‘轟’地一聲炸裂,皇仇整個胸膛連同四肢向內塌陷,但令人驚奇的是,如此嚴重的傷勢卻沒有一點血液溢出,隨著一個個怪異的符號在皇仇體表流轉,原本應該爆出的血霧卻變為了一縷縷的灰色氣機不斷從體內散發而出。
‘砰!――
灰霧再次炸開,這次是由內而外擴展,眨眼之間,皇仇重新凝體,煥然一新的站立在大地上,腳下,縷縷灰色氣絲沒入地下。大地翻騰,皇仇腳下百丈之內,爆炸連連,塵霧濺起百丈之高,皇仇卻是巍然不動,任憑身周喧囂連天,神色卻是平淡如水,只不過,身周原本令人驚駭的強絕氣息,在皇仇自行炸成一團灰霧,重又凝體之后,變得黯淡了不少。
初次交手,被妖獸之王控制的迦樓羅與皇仇即是勢均力敵之局,一時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
“殺!!!”
皇仇與迦樓羅陷入了僵局,但人族與魔族妖獸的混戰卻并未停止。無論是皇仇以一己之力敵下實力大增的迦樓羅,還是那個疑似炎帝的頂級強者一擊轟殺數千妖獸,都足以令所有人族的戰意瘋狂上揚,巨大的喊殺聲在整個天際中混蕩,凝然若實質的殺意更是重重撞入了所有魔族和妖獸的心房,未曾交手氣勢便已弱了幾分。
“刷!”匹練般的銀白刀光掠過,名為宮七的那個護法一刀便斬下了一名紅色妖獸的頭顱。本來以宮七的實力,就算能夠將之其擊殺也至少需要一刻的時間,但此時“炎帝”的出現和皇仇驚人的實力已讓眾妖獸生出了懼意,面對人族的瘋狂反擊,眾妖獸驚疑不定,在這種狀態下自然無法擋住宮七的全力一擊。
然而正處于全力搏殺的人族眾人卻沒有注意到,廣闊的戰場四周仿佛出現了四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每當有妖獸和魔族想要向著遠處逃去,便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無蹤。而這其中,那股神出鬼沒的湛藍色的巨大劍氣顯得猶為醒目,雖然出現的時間極短,但每當這劍氣出現一次,便會有數個妖獸化為一團青霧,若是在平時,人族眾人早已注意到了這道劍氣里蘊含的強大劍意,但此時的混戰卻是關系到人族萬年來的夙愿,因此竟然無人注意到了四周的這等異象。
――――――――
地底,濃霧彌漫。呂天俯下一半身軀,盯著地上的東陵風,身體一動也不動。平日堅毅的雙眼中,此時卻在緩緩滴落著熱淚,淚滴不斷的落在東陵風臉上,但滾燙的淚水卻依然無法喚起東陵風的絲毫聲息,與外界的喧囂相比,這小小坑底中的寂靜,顯得猶為悲涼。
“大哥死了?大哥真這么死了?……”呂天呆呆地盯著東陵風的尸體,目光有些茫然,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
成都城郊外的相遇,五人彼此結拜,從此生死相依,見證了東華鎮上那悲傷的一幕,也曾經共同在青雨小樓里面對強大的戰神殿毫不退卻,古武大會,死亡之谷……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在呂天心頭掠過,對于呂天來說,東陵風早就超越了結拜兄弟的身份,而變成了他生命中僅有的幾個至親之一,如今感受到東陵風漸漸冰冷的身體,巨大的悲傷如同潮水一般不斷撞擊著呂天的精神防線,即便是呂天這種從血與火里磨練出的堅定意志,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悲痛。
“大哥!是誰殺了你?!”輕撫著東陵風早已斷絕了生機的胸膛,呂天終于無法抑制自己的悲傷,什么夢想,什么雄心,全部化為飛灰。這一刻,呂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大哥一定是被外面的魔族與妖獸所殺,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斬盡它們以祭大哥在天之靈!”
“咚!”
就在呂天雙目赤紅,單手握住幽煌想要躍出坑外擊殺妖獸的時候,寂靜的坑底中,忽然傳出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已經背過了身的呂天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束縛,極為僵硬的轉過身來,仿佛是在期待著什么卻又不敢相信,呂天滿臉俱是一片極為古怪的神色,
良久之后,剛才那個微弱的聲音卻始終沒再響起,呂天眼神里抹過了一道深深的失望,望著依舊毫無動靜的東陵風,呂天心中長嘆:“唉,剛才必定是我思念過甚而產生的幻覺,大哥全身經脈俱斷,又怎會有生機可言…罷了,就因為我的這點錯覺又讓那些異物多生存了一段時間,唯有將它們全數殺盡,才能祭奠大哥的英靈…”
心念至此,呂天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留戀,緊握在手中的幽煌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濃烈的殺意,漆黑的刀尖不斷吞吐著黑色的刀芒,刀身顫動不已,就在呂天想要躍出坑底的時候,剛才那個讓他以為是自己錯覺的微弱聲音卻再次響起。
“咚!!”
……
“咚!”
……
“咚!”
……
這一次,這個聲音雖然依舊微弱,但卻沒有再次斷絕,而是每隔數十息之后便會響起一次,早已止住了身形的呂天已是滿臉狂喜之色,因為這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這個微弱的聲音正是來源于東陵風早已停止了起伏的胸膛!
“大哥沒死!”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在呂天的腦海之中,無法形容的喜悅便已占據了呂天的全部心境,什么妖獸和魔族此刻早已被呂天扔至腦后,呂天顫抖著將手印向東陵風的額頭,想要探查此時東陵風的身體狀況。
然而,就在呂天手掌印上東陵風的額頭時,耳中突然聽得一陣‘噼啪’電花聲,一道道暗金色地曲折閃電從東陵風體內迸出,一道道由四肢涌向頭部,呂天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覺一股帶著靈魂威壓的磅礴巨力重重地轟來――
“轟!――”
一聲巨響由地下傳來。不管是皇仇還是迦樓羅都愕然地看著一道黑影從地下拋出,如斷線風箏般劃過虛空,重重地摔在兩人之間。
“哈哈哈……”巨響未絕,那黑影突然又仰頭發出一聲喜極的狂笑聲,人躺在地上,手舞足蹈的,狀似瘋狂一般。
“呂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是慘叫。又是狂笑?難不成,那個東陵風真的已經死了,讓他突然瘋了不成?”皇仇皺了皺眉,看著地上癲狂不已的呂天。
天空,迦樓羅心中卻是一動,雖然這幾名從龍華前來的強者能夠瞞過其余妖獸和魔族,但卻無法瞞過它的本能。早在第一眼見到皇仇的時候,它便清晰感受到皇仇體內磅礴的血肉氣息,但皇仇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它的預料,即便是它能夠回歸本體,想要擊敗皇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枉論吸收皇仇的血肉,但如今呂天的出現卻是它心喜不已,以它的實力,只是淡淡掃過一眼便已知道呂天的實力遠遠不及皇仇,若是能夠吸收這名人族的血肉,那眼前這個人類必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般想著,迦樓羅驀然戾嘯一聲,從天空撲下。眨眼之間便掠過重重空間,出現在呂天身前。
“哼!”皇仇豈會不知道它心中所想,冷哼一聲,閑庭信步般一步踏出。腳下便跨過數進丈距離,同時出現在呂天另一側:“有我在此,你還想張狂不成?”
迦樓羅也不回答,雙肩一震,背后一個生著彎曲雙角地著甲魔影赫然由黑暗中浮現。隨著迦樓羅擊出的右掌,依樣畫葫蘆一掌轟出,磅礴的天地濁氣即從四面匯來,若江海一般向皇仇夾攻而去,同一時間,迦樓羅左掌探下,五指箕張如爪。
“嗤!――”五道如劍般地灰色氣柱從迦樓羅五指間彈出,筆直地籠向呂天的臉頰。地下滾滾的戾氣噴薄而出,將呂天包圍。那灰氣劃過之處,地面一片焦黃。
狂笑聲嘎然而止,一抹森寒地殺機從呂天眼眸中掠過,雖然東陵風未死的事實讓呂天不可抑制的陷入了狂喜之中,但對于這些幾乎讓東陵風喪命的異族,呂天卻是早已下定了必殺之心。
“咦!”皇仇眼角無意中掃過呂天右手緊握的幽煌,心中微咦一聲,掌勢依舊不變,照舊迎著邊樓羅轟出地手掌擎出。
在五道犀利地氣柱落下時,呂天頭部微偏,同時幽煌帶起一陣黑芒,仿若柔弱無力的由下往上,轟向迦樓羅無戰甲防護的肋下。
呂天地反應早在迦樓羅地預料之中,在迦樓羅地判斷之中,這個“食物”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只要五指插中,對方則如板上砧肉,任已吸食,所以迦樓羅根本沒在意,注意力依舊放在皇仇身上,同時左手攻勢不變,加速壓下。
‘嗤!――’五道氣柱瞬間洞穿呂天的肩頭,幾乎是在灰色氣柱觸及肩頭地同時。呂天目中狠態畢露,猛然一聲咆哮:“傷我大哥!你們都得死!”
呂天說罷強忍疼痛,幽煌的速度驀然加快,如閃電般探出,在皇仇震驚地目光中,幽煌根本無視迦樓羅身上的氣勁,徑直便洞穿了其露出的腑下。
一聲狂吼,呂天瘋狂催動著自己的內力,通過幽煌徑直轟向迦樓羅體內。早在第一眼見到迦樓羅的時候,呂天便已判斷出了自己絕不是這名異族的對手,因此呂天才采用了如此狠辣的以命搏命之術,想借由皇仇牽制它的機會一舉將其轟殺!
呂天的戰術雖是不錯,但卻選錯了對象,作為萬年前洪荒時期的頂級存在,又豈是現在的呂天能將其轟殺的,即便是呂天將所有的力量都注入了它的體內,頂多也只會給它造成一點輕傷,而呂天則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一點呂天不知,但皇仇卻是清晰的知道,看到呂天居然選用了如此戰術,皇仇也是臉色大變,但正當皇仇想要冒著重傷的危險想要分開兩人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極為意外的景象。
皇仇驚疑的發現,它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恐,皇仇向下望去,只見呂天直插入它體內的那柄黑色戰刀居然散發著一種極為怪異的氣息,原本漆黑的刀身不知何時開始流轉著諸多莫名的符文,即便是以皇仇的見識,也對這些符文一無所知。
“嗚!”
就在皇仇震驚的同時,呂天那柄漆黑的妖刀忽然發出一聲極為低沉的嗚咽聲,刀身急劇的顫抖,只不過轉念地時間,迦樓羅半邊胸膛內的所有生命氣息,全部化為飛灰。半數的力量精華,悉數滾滾地流入呂天和刀身內,補充著被迦樓羅吸食走的血肉精華。
論吸收他人血肉精華能力,作為妖獸之王的它無疑是最為頂疑的存在。迦樓羅初時根本沒將呂天放在心上,直到此時方驚駭失色,‘砰!’地一掌重重擊在呂天身上,將他的雙掌掙脫出體內,同一時間硬生生的和皇仇對了一掌!
‘轟!――’
迦樓羅悶哼一聲,身軀向后滑退,眨眼間退出數十丈,所過之處留下一條近丈寬的青色煙霧凝然不散。
“你們…都得死……!!”仿若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音再度響起,迦樓羅目中兩點血色閃爍不定,與此同時,一股極為怪異的力量開始自四面八方向著迦樓羅匯聚而來,皇仇與呂天互望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