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木匠一說完,樊廚子便接過了話題:“在此之前,石老伯和魯三哥來找過我,當時我腿傷未愈,無法施展我的‘九碗通’,于是大家商量后本想去找莫老叔的,但他去碑子鎮做喪事去了,才來找的你相老叔。”
“是的,相老叔不要多心,當時我石老伯心急如焚,也知道你相老叔的‘墨斗納形術’最是了得。但當時考慮到半個月前你才在西六河除去‘草狗大王’,法力沒有完全恢復。這‘墨斗納形術’又是最費道行的法術,怕傷了你老人家的身體,后來實則是沒有辦法才來找的你。總不能因為這點私事上山去煩請大祭酒吧!”魯三叔怕姓相的老頭多心,連忙解釋道。
“你倒是把我想成什么樣的人了,我怎么會多這個心!想想當年我為尋龍骨,不料跌入山谷,脛骨折斷,大半年都起不了床。當時就想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恐怕只有在床上過日子的命!是我那石老哥攀山躍嶺,費盡心機為我配制‘牛膝膏’。為了尋那金線草,害得他摔斷了胳膊……我們這里面的人,哪個沒有領過他的情!”
相木匠說完后停頓了一會又說道:“后來的情況魯三是清楚的,當時使用‘納形’神術未果后,我內心非常的驚駭,心想這恐怕真要應了大祭酒的話了。我當時就勸解石老哥凡事看開些,所謂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命里注定的東西恐怕也只得聽天由命了。哪知我石老哥聽了這話非常的不高興起來,說什么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爭這一朝!我見他說完后沉默不語的蹲在那里,半天后擠出一句話說什么要去五峰山老竹溝找那賀瞎子,我和魯三聽后大吃一驚,都勸他要想清楚才行,這樣做恐怕是不行的,我們這樣的身份,大祭酒是決計不會答應。”
“是啊!當時我聽魯三哥帶來口信,我和莫老叔連忙去勸解我石老伯,可他這人頑固得要命,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第二天就上山拜會大祭酒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怎么談的,大祭酒竟然應允了。還是我們得了大祭酒的傳訊,上了伏龍山才知道了個大概。”
樊廚子說到這里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原以為魯三哥還要過幾年才接手做了‘鹽陽獅子’的,所以對此事也有些吃驚,不過這獅子牌早晚也是你魯三哥佩帶的事,早接晚接都是一樣。”
我聽得一頭的霧水,感覺今天晚上的事情怪異得超過夢幻,正在發懵的時候,我聽三叔說道:
“當時我們從相老叔家回來后,我石老伯就在這個密室里面和我說了大半個晚上的話。他對我說他現在年老了,很多的事情無法顧及,所以決定把‘獅子牌’傳授給我。我并不贊成他這樣做,他卻說心意已決,明天上山拜會大祭酒后便把這‘白石丹爐’和一同交由給我,還要傳我法令讓我佩帶獅子牌做‘鹽陽獅子’。我苦苦勸他他反而發起脾氣來,說我不體諒他的難處,沒有他法,于是第二天我便陪他去伏龍山上清宮拜會大祭酒。他兩人說了兩個小時的話后,大祭酒便傳我進去談話,無非是說以后只得讓我挑起重擔的話,我也不知道我這老伯是怎么給大祭酒說的,大祭酒竟然就答應了!下山后他就帶了一點干糧往五峰山奔去,他走后第五天里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已經到家,喊我馬上過去。”
“想來是和那賀瞎子談妥當了!”相木匠說道。
三叔繼續說道:“是呀!我一進門后,見到他很疲敝的坐在床上,還以為他趕遠路累著了,也沒有在意什么。他對我說,他這趟出去事情辦得很順利,老竹溝的賀瞎子答應將那黃玉琀蟬并長壽歌訣給他,條件是要我石老伯的那片‘金甲鱗’外加一百粒‘八珍寶’。當時我聽說賀瞎子肯割愛讓出他太一派的至寶黃玉琀蟬,非常的高興并感激他。于是當晚他就將‘白石丹爐’和一同交由給我,又說第二天就上伏龍山當著其他五位‘獅子’的面將‘鹽陽獅子牌’傳授給我。”
三叔說道這里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當時那幾天一直在忙接牌的事情,并沒有仔細的想想其他的事情。后來我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對勁,他縱然這樣做也沒有必要把獅牌傳給我呀!還有暫不說這賀瞎子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先說說這黃玉琀蟬,這可是他太一符箓派的掌門信物,傳承了八百年的派別信物怎么能拿出來做為交換呢?他賀瞎子就算是蕭抱珍的直嫡傳人恐怕也沒有這個權利!江湖上還有傳言,說什么憑借這琀蟬便可以找到唐末陳碩真起義失敗后留下來的數億珍寶!各位想想這是何等貴重的東西。我師爺留給石老伯的‘金甲鱗’雖然珍貴異常,但也斷不能和這琀蟬相比較啊!”
三叔說到這里又停頓了下來,我聽他說到黃玉琀蟬的事情,非常的吃驚,原本單純的以為碰到那瞎子得了塊玉是場巧合,哪里知道卻是祖父他們精心安排的結果。那琀蟬一直戴在我脖子上,半個月前頭疼病發著被我扯斷繩索,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問問三叔這黃玉琀蟬的事情,可見大家都在沉默不語,我也便不敢聲張什么。
于是又聽三叔說道:“那天晚上我邊觀閱這邊思索著這些事情,后來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于是連夜摸黑趕到這里,哪知正碰巧遇上我石老伯在行吐納之術,哎,當時我到后,我見他頭頂一團散氣便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我拉他進門,一到屋里我便焦急的追問,問他是不是把六十年的內丹都給了那賀瞎子了,我見他苦笑不語,便跪倒在他面前痛哭起來……我這師傅啊,從來都是只想到別人,就不為自己想一點點!”
“原來如此啊!我是覺得這石老哥的去世有很多的疑點!”莫端公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