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些地主老財們最喜歡收藏陰沉木家具及藝術品,就其質地、文化價值來看,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甚至已經超過了名貴的紫檀木。因為世上稀少,所以才珍貴異常,有這樣一首詩是這樣評價它的,我念來你聽聽:‘陰沉由來世上稀,可同珠玉斗京畿;泥潭不損錚錚骨,一入華堂光照衣。’你看看,是不是寫得非常的好!”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說法,其實內心有些發笑,想到這無塵道長說到最后,還不忘了賣弄起學問來。不過也真是佩服他來,用見多識廣來評價他,一點也不為過。
“蓍草也能成為陰沉木,也不知道要多大的蓍草根莖了!”我想到祖太的那根拐杖有雞蛋粗細,這樣想來,當時沒有形成陰沉木之前,該不知道有多大的一棵蓍桿。
“我們驚嘆的就是這點,蓍草原本就長不大。指母粗細的桿莖,恐怕也要長個十來年的時間。這陰沉木的形成材料,常見的是些楠木、子京、蒲桃、坡壘、青杠、麻柳、馬桑等木料,還有部分的古代珍貴紅木,如古金絲楠木、花梨木、香枝木等。由于在地下埋藏成千上萬年,其出土時的色澤各不相同,有的整體烏黑,有的灰褐如云,有的紅似花崗,有的燦若黃金。
民間有這樣的說法,外黑內黃是金絲楠木,外黑內紅是坡壘,外黑內綠是楨楠。然而漁夫打撈起來的那根木頭,外體烏黑,內部黃紅綠三色交雜,當時打撈起來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木材,村里一位八十多歲的老木匠看了半天后,也說不知道是什么沉木。后來祖太她老人家見到這根拐杖后,見到它神光環繞,靈性十足,查找了半天古代書籍,才可以確認它是一根蓍草演化而來的。”無塵道長說道。
“金鞍配寶馬,名劍贈英雄!這樣的質材,可真是稀罕之物啊!我想德行淺薄者是無法擁有的,所以是注定要祖太這樣的人物擁有它了。”我笑著說道。
“呵呵,是呀,后來事實證明確實如此,祖太有了這根蓍杖協助,不知擊敗了多少的妖魔鬼怪!這根棍子,可以說是能壓邪惡、鎮鬼神的神兵利器!”無塵道長感嘆的說道。我們又閑談了一會,這老道興奮后有些疲勞,躺在床上迷糊起來。我坐在椅子上,也覺得有些睡意,斜靠著瞇了起來。看來確實是有些疲憊,我在椅子上都睡得這么沉穩。
一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下,無塵道長不在床上,想來已經起來了。我伸了幾個懶腰,出了屋子,果然見到她們在院子里坐著閑聊。陪她們剛坐了一會,乞姑就過來喊我們吃飯。祖太說天氣熱,拿張桌子就在院子里面吃飯,我們都表示認同。于是我和無塵道長一同把屋子里的木桌子搬了出來,我又連忙去廚房洗了手,幫著乞姑端飯菜出來。
乞姑做的飯菜很清淡,正好合我們大家的胃口,我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或許是了解她的身世后那內心深處的同情心起,或許是感激她對我的偏心照顧,又或許這兩者兼而有之。當我把飯菜端到院子里是,那老太太開口說道:“這孩子,心地善良,人又勤快。你看看,難得乞女都喜歡他呢!”。
大祭酒笑著接過話來:“是呀!九兒是個好孩子,在山上的時候我們都非常喜歡他。”
“我要是沒有記錯,這孩子今年也又二十七了吧,娶媳婦了嗎?”和所有老太太一樣,祖太對別人的私生活也很感興趣。
“聽魯三說,還沒呢!原本有一個,因這事兒好象吹了。現在的年輕人,都結婚的晚,等他以后有對象了,只要祖太愿意,我一定喊他帶過來給你老人家磕頭。”大祭酒笑著回答道。
“我倒不怕你們來耍,我一個人也閑得無聊,倒是希望有個人來走走!只是乞女不高興外人過來打擾清閑,她呀最是害怕熱鬧……我喊她上山隨你去就清凈了,她又不愿意,說現在最好,人自在……哈哈……”祖太慢吞吞的說道,她二人說了一下午,興致也還是這么的濃,如同遇到知己一般。
我在廚房里拿著碗筷,盡管對她們的談論聽得清清楚楚的,但我還是裝聾作啞,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乞姑下午在街上買了一些玉米,又用無塵道長從山上帶下來的松仁混在一起做了個松仁玉米。她這玉米燒得很軟,入口既化,別說我們這些,就連祖太這樣的老人,咬起來也不費工夫。吃完晚飯后,我見到一桌子的碗筷,想到乞姑很辛苦,于是我便起身去要去幫她洗碗。乞姑死活也不答應,等我幫她把碗筷端進去后就被她推了出來。
無塵道長說要出去到街上逛逛,喊我陪他去,于是我便陪他來到外面。穿過這條老街,走過一個十字路口便到了前面的大街上,這里遠比老街繁華熱鬧,一個個鋪子到晚上還是大大的開著。街上行人雖然不多,來回的汽車卻不少。每當一駕車輛開過,塵灰便漫天揚起,我們只好捂著鼻子走過。當我們逛到一個水果店時,見里面的桃子很新鮮,老板說是本地正宗的水蜜桃,一個勁的勸我們買。我掏出錢包,買了幾斤桃子,又買了一袋琵琶。逛了一圈,無塵道長說這街上灰大,于是我們便回頭往老街走去。
我們在院子里吃著水果,盡管現在老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乞姑卻還在前面鋪子里面守著。我們喊她過來吃水果她半天都不回話,于是我給她捧了幾個大的桃子和琵琶過去。真是得感謝她還給我面子,對我拿過去的東西,不但沒有推辭,反而還拿了一個琵琶剝了皮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祖太低聲的說道:“唉,乞女這一輩子也是命苦,年紀輕輕的就沒有男人和兒子。你們是不知道的,我和她住了幾十年就知道她的想法,別看她對任何人都冷淡得很,但只要是一看到十多二十來歲的男孩子,她就是從心眼里喜歡,盯著別人望半天呢!……
我聽了這話,心頭有些酸楚,想到自己的母親,辛辛苦苦的把我養育這么大,現在不但沒有報答她老人家一點,還要時常給她添麻煩,讓她擔驚受怕。
晚上八點過的時候,乞姑終于關了外面的鋪面,到屋里給祖太拿了一件衣服披到她身上,然后自己回屋睡覺去了。天空已經暗了下來,要不是當空的明月發出淡淡的光輝,這整個院子恐怕都是暗黑的。兩只灰兔和那只老龜,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