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經(jīng)天,白虹追襲。
蘇聖身邊的那些玩家們驚駭之間,急欲閃躲時,腳下祥雲(yún)翻涌,青金色的神光暴漲。
這神光從四面豎起,如同牆壁,突然向中間一合,收攏起來,消失不見。
能夠承載衆(zhòng)多玩家,還覺得寬鬆有餘的一大片祥雲(yún),在倏忽之間,就變成了只剩巴掌大小的一片玉光,輕輕一旋,飄飛開來。
輕而易舉的就避過了那轟隆隆滾動過來的風雷環(huán)。
在蘇聖的修行之法中,城皇正神,自然有獨屬於自身的法界,這種法界本質(zhì)上就是一片異度空間,往往寄託於某類寶物,或某處靈地。
蘇聖就是把自己的法界,寄託在城皇玉冊之中。
這件寶物,外表看起來只是薄薄的兩片青玉疊在一起,實際上一旦翻開,裡面就會不斷滋生出新的玉頁,一時間都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頁,上面收錄著城皇及座下各級鬼帥、判官、無常、牛頭、馬面,陰兵鬼神的名諱。
城皇法界中非陰非陽,既適合鬼怪生存,能夠令外界虛無縹緲、柔弱易散的鬼魂,都具有實體,便於培養(yǎng)成精銳的陰兵戰(zhàn)魂,在必要的時候,也大可以收容一些活人在裡面。
衆(zhòng)多玩家和蘇聖自己,此刻都藏身在城皇玉冊之中,穿梭於長空,速度極快。
風雷環(huán)固然強悍,卻根本追不上這城皇玉冊。
但緊隨風雷環(huán)而來的那道劍光,就不同了。
那一劍起時,氣勢恢宏,爆裂無比,彷佛火箭升空,一去無回,然而,在風雷環(huán)失手之後,那道筆直的劍光就驟然一轉(zhuǎn),清靈飄渺得難以言喻。
原本劍氣中的爆烈剛勐之意,就在這一轉(zhuǎn)之下,洗盡鉛華,變得毫無煙火氣,彷若羚羊掛角,天馬行空,居然在瞬息之間就拐了七個彎,追上了變向七次的城皇玉冊。
這個時候,城皇玉冊已經(jīng)從度假村上空遠遠退開,來到了湖泊中心地帶。
先天劍氣追得太緊,令這城皇玉冊避無可避,被劍光擊中,深深壓入水面之下。
整個湖泊中心,被這一擊,壓出了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半球形凹陷,隨即表層的水膜徹底破開,邊緣處炸起幾十道湍白的水柱,大浪滔滔,瘋狂的向四周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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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環(huán)雖然一擊不中,但此刻,趙凌天也已經(jīng)把他手中的黃金寶塔遠遠擲出,在高空之中層層擴大,朝著這邊鎮(zhèn)壓下來。
水面之下,隱約能夠看到被劍光擊中的城皇玉冊,突然變大,本來只是巴掌大小,驟然間變得彷佛一扇門扉,門下放出衆(zhòng)多鬼神虛影,如同魚羣,向四面八方散開,在彈指之間,就融入了湖底土壤之下。
蘇聖本人,也現(xiàn)出真身來,手掌舉過頭頂,托起城皇玉冊,朗喝一聲。
青金色的香火神力,如同一圈光波從他身上盪開,下一個瞬間,整個湖泊都晃動了起來。
數(shù)以千萬噸計的磅礴水流,從混亂動盪的湖面,向天空中升起。
劇烈旋轉(zhuǎn)的一道道水柱,粗大的彷佛是直接從湖水裡面,生長出了一座座嶄新的高樓。
它們在上升,旋轉(zhuǎn),也在同時,從中心處向外不斷的凝凍。
一湖之水,何其浩蕩。
但是在蘇聖的城皇神道徹底發(fā)威之時,整個湖泊裡的水量都被汲取調(diào)動,形成了一道道龐大的冰柱,寒冰裡面,還凍結(jié)著難以計數(shù)的魚蝦蛙蟹,紛亂深綠的水草,破碎的涼亭,水上走廊的殘骸。
湖水收攏,露出了下方冰凍起來的堅固淤泥,大片大片的凍土。
倘若不是親眼見過片刻前煙波浩渺的景象,光看這樣的一幕,或許會誤以爲,這一片冰柱凍土,千百年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人的體形,跟這些參天冰柱,跟這整座湖底凍土比起來,實在是顯得太過渺小了。
然而,這樣壯闊空曠,霜白冰涼的場景,只是順著一個人的心意去塑造出來的。
甚至他塑造這樣的場景,只是爲了作爲佈陣的基礎,去抗衡上空墜落下來的那座寶塔罷了。
若從高空中俯瞰此處,諸多冰柱作爲節(jié)點,凍土作爲根基,就好像是在深色的圖紙上,以霜白色的圓斑,繪畫出一座複雜的法陣,既具有四象八卦的秩序美感,又有龍蛇羣聚的崢嶸氣象。
衆(zhòng)多冰柱頂端高度相彷,便形成一層純青色神光璀璨的浩大法陣圖桉,覆蓋在這個高度。
趙凌天的黃金寶塔,雖然放大到百米之高,但跟任何一根冰柱比起來,體積都還顯得窄小了一些。
可是當它墜落下來,砸在這一層法陣圖桉上的時候,整個湖泊凍土,都爲之一震,所有的冰柱,幾乎不分先後的下陷了些許。
“金霄之下……”
趙凌天現(xiàn)身高空,臉上表情殺氣凜然,五官七竅之中同時放光,雙手揮動,勾起層層法力軌跡,一同打向下方的寶塔,再度助長威力。
他狂笑一聲。
“萬象離散!”
趙凌天覺醒了前世身那稱霸修仙界的仙尊記憶之後,腦海中就有了一篇《金霄法訣》,按照他的記憶來說,這篇法訣是他前世修煉了數(shù)百年的事物,乃是他前世以某種心靈之道,結(jié)合修仙界傳統(tǒng)法訣,開創(chuàng)的無上寶典,他對此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接觸到金霄法訣之後,他確實幾乎是每時每刻,都會有一些新的感悟,涌現(xiàn)心頭,彷佛都是來自不同的環(huán)境,不同的閱歷,大約是前世漫長人生中不同時期的心得吧。
反正趙凌天全盤皆收,融會貫通,修煉起來神速無比,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轉(zhuǎn)世的緣故,他腦海中關於《金霄法訣》的記憶,殘缺了一塊,功法內(nèi)容,只截止到化神期而已。
爲了研創(chuàng)出後面的部分,趙凌天在接收前世三寶的時候,本體就進入了深層定境,只留了一個分身在外面享樂。
在分身的感官之中,只不過是在都市中度過了幾年愉快時光。
但是趙凌天的本體,卻覺得自己不知道究竟度過了多麼漫長的歲月,瀏覽過無窮盡的紛亂見解,如果不是有分身在外面不斷擄掠美人,教訓部下,玩弄仇敵,爲自己提供新的刺激,恐怕本體意識早就已經(jīng)散在那漫長歲月的深層入定中,回不來了。
但他終歸是又開創(chuàng)出了後面的一層功法,突破到了飛昇期的境界。
金霄寶塔,離散五行。
這就是他開創(chuàng)的最後一層金霄法訣。
五行之氣是萬物基礎,彼此間相生又相剋,所以萬物根基之中,既有相吸之力,也有相斥之力。
只不過五行平衡時,相斥之力就展現(xiàn)不出來。
只要以飛昇法力,配合金霄寶塔,巧施妙手,解開彼此間的牽絆,那麼萬物本身的相斥之力,就會讓它們自行崩潰,徹底毀滅。
金霄寶塔持續(xù)下壓。
參天聳立的一根根高大冰柱,從頂端開始,無聲無息的裂解開來。
混入了香火神力,堅逾鋼鐵的玄冰,在裂解的時候,連一點渣子都沒有留下。
入目所見的,就是一層層的光點,被吹散開來,冰柱的高度就不斷的下降。
“看來你們兩個的爭鬥只是做戲,任憑那麼多部下互相拼殺,死傷,只是爲了引其他競爭者上鉤,一舉殺滅。”
蘇聖微嘆一聲,手上城皇玉冊,變回巴掌大小,託在身前,看起來變小了,但依舊熠熠生輝,支撐著整個法陣。
他臉上倒也沒有太多憤怒的神色,事情的發(fā)展只能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過,他還是多說了兩句。
“競爭寶藏,你死我活是人之常情,可裡世界那邊,未必是你們意料之中的藏寶地,我這裡有一些東西,你們可以看一看。”
蘇聖捏出一枚圓珠,向湖泊之外的方向一彈。
風雷環(huán)迴旋飛來,一震之下,就把那圓珠粉碎。
“我知道你那珠子裡是什麼東西,無非是一段自稱未來三年後,從喪屍遍地的世界歸來的影像。”
趙凌天嗤之以鼻,“這種消息,我新投靠過來的那些手下早就提過了,但那又怎麼樣,區(qū)區(qū)屍毒,哪裡奈何得了本尊。”
“有毒正好,你們不敢碰,用不了,我獨自進入享用,寶藏遍地,終究還是我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蘇聖說道:“那可是會波及萬萬人的東西,你怎麼能……”
“你廢話太多了吧?”
趙凌天不耐煩道,“我正好嫌世上人多,亂七八糟的,太麻煩了。死上一大批,別的都得來求我,才能活下來,這樣剩下的人就都知道要敬畏我、崇拜我了,不是正好?”
蘇聖胸膛起伏了一下,怒眉一挑,眉尾揚了起來。
就在他這個情緒劇烈起伏的瞬間,莊古劍眼神一凝,一劍殺來。
這個當代的武林盟主,人還在度假村內(nèi)部,離湖岸邊都尚有一段距離,更別說陣法阻隔,湖底凍土,林立的冰柱之間,屬於蘇聖的那道身影了。
但是他先天劍氣一出,整個人體、衣物,好像連頭髮絲都化作劍氣,變成了一個由密密麻麻的絲線狀劍光組成的人形。
這人形持劍向前一撲,連人帶劍,就化作成百上千條雪白蛟龍般的劍氣,破空轟鳴,互相追逐,彼此緊密糾纏穿梭著,不斷向前競爭。
本來冰柱陣法,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湖泊範圍內(nèi)的空間,疏而不漏,連微塵都被隔絕,不能從外界進入。
但這些劍氣交錯起伏著,從側(cè)面轟擊過來,陣法邊界處的防護,居然在頃刻之間就被擊破。
邊緣結(jié)界如同玻璃一樣,被奔騰飛舞的劍氣打出了一個大窟窿,窟窿邊緣,裂口參差,如同獠牙。
千百道劍氣矯矯飛騰,須臾之間,就又擊斷數(shù)根冰柱,來到蘇聖身邊。
蘇聖右手現(xiàn)出一根黑色的毛筆,筆尖沾著硃紅,向右邊一揮。
虛空如紙,硃紅爲墨,一個狂草的“封”字,足足有一人大小,在蘇聖右側(cè)浮現(xiàn)出來,抵擋住那些交錯起伏的劍氣轟擊。
劍氣聚集,白光耀眼,莊古劍現(xiàn)身出來,一劍穿刺,就洞穿了那個硃紅的大字,將其中的香火神力絞得粉碎。
黑色的毛筆被斬成一團陰氣,潰散開來。
蘇聖右手直接抓住了劍刃,劍鋒在他掌中滑行了一段距離,鮮血淋漓。
劍尖依舊刺中了他的右肩,劍氣飛揚,一道道凝聚著無邊威力的纖細劍光,貫射到他體內(nèi)。
比起趙凌天他們來說,蘇聖是個性格不怎麼突出的人。
就連齊東強都有謹慎踏實這種特點,而蘇聖,好像就是一個方方面面都特別普通的人,完全是因爲得到了城皇神印的奇遇,纔有了今天,純純的幸運兒罷了。
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想,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長到成年,突然得到了城皇神印,掌握這樣冊封鬼神、駕馭陰兵的威力,性格上依然能顯得這麼普普通通,不盛氣凌人,也不患得患失,才正是他的可怕之處。
他的心性、底線,強韌到彷佛是天生的正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受鬼神偏私的影響,不被神靈權(quán)力所迷惑。
這種人,外人只有觸到了他的底線時,纔會發(fā)現(xiàn),其中心性何其勇烈!
“你們這樣的人,不配繼續(xù)活在世上。”
蘇聖左手中的城皇玉冊,自動翻頁,玩家們?nèi)慷急会尫帕顺鰜恚豁擁撚駮瓌訒r,成千上萬的虛渺鬼影,也蜂擁而出,飛出湖泊凍土,飛出冰柱陣法,飛向廣闊天地。
鬼影所過之處,天空霎時間昏暗下來,地面、高樓,也都變得昏黑如墨。
陰氣從他們所過之處被調(diào)運,憑空轉(zhuǎn)移到城皇玉冊之中,一股極暗的元氣在玉冊裡醞釀。
“神靈之死,視爲歸墟,以我生前所有痕跡被抹消,以永生永世的魂飛魄散爲代價,你們兩個,也將失去危害世人的能力。”
高空中的趙凌天,感受到那股極暗的痕跡,心頭狂跳,金霄寶塔,繼續(xù)下墜,他本人則在寶塔尖端一踏,騰空而起,飛向更高處。
莊古劍則對近在眼前的威脅,視若罔聞,長劍一抖就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冷然一劍平削出去。
赫然是要趕在蘇聖的極暗之氣爆發(fā)前,先削斷他的頭顱,把他魂魄心念斬殺殆盡。
蘇聖一手去抓,既然落空,扭頭去咬劍刃。
他當然咬不住劍刃,但那一劍卻被兩根手指夾住了。
“蘇老闆,你看著最溫和,怎麼這麼莽,交手兩招就自爆,真是誰也料不到啊!”
關洛陽出現(xiàn)在蘇聖背後,右臂探出,食指中指便將莊古劍的劍刃截住,任憑那璀璨無比的劍光如何劇烈衝擊,只要靠近了他兩根手指夾住的地方,就驟然暗澹下去,宛若泥牛入海,一切歸於平凡。
周圍的玩家們目瞪口呆,只見那兩根手指一抖一甩,便把莊古劍連人帶劍震退出去。
蘇聖也看得萬分震驚。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先入爲主的認爲關洛陽戰(zhàn)力平平,這個事情有些蹊蹺。
明明關洛陽從沒有提過自己的實力究竟如何,但不論是蘇聖還是恐夫子他們,好像都受到一種莫名的影響,誰都覺得,不用在計算重要戰(zhàn)力的時候,把關洛陽計算進去。
蘇聖呆了呆,忽然驚聲道:“不好,我這招神墮歸墟,進展到這一步,我自己也停不下來了。”
關洛陽身影一轉(zhuǎn),閃現(xiàn)到蘇聖左側(cè),接過城皇玉冊,雙掌一合。
層層疊疊,無窮無盡,不斷翻頁的城皇玉冊,在他這雙掌一壓之下,就合攏成了纖薄的一本小冊子,彷佛只有兩片青玉夾在一起。
若隱若現(xiàn)的極暗之氣,被關洛陽雙手攏住,構(gòu)成這個極暗圓斑的陰氣,居然被他壓迫得原路返回。
所有景物如同時光倒流,都市中的事物,恢復原本的色彩,天上烏雲(yún)收攏,陽光重現(xiàn)。
就在這時,莊古劍身如白光,繞過蘇聖,從蘇聖和關洛陽之間穿過,又繞到關洛陽前方,回首一劍刺來。
他身體的軌跡,猶如形成了太極圖中心,那一道分割陰陽的太乙弧線。
弧線一端起始,一端末尾,末尾處剛好就在關洛陽咽喉。
關洛陽悠然的退了一步,雙手壓住極暗之氣,正在收尾,不好放鬆,便在退後之際一跺腳,側(cè)過了身子。
地下潛勁爆發(fā),齊東強突然被炸的騰空而起,向前飛撲出去,剛好從關洛陽身邊擦過,撲向那道劍光。
“怎麼是我呀?”
齊東強嚇到慘白,欲哭無淚的一張臉,就這麼從關洛陽面前飄了過去。
四目相對,他分明從關洛陽眼中看到了鼓勵的微笑。
‘相信自己,你行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行的。
齊東強苦著一張臉,但眼中奇光大放,腦海中陡然間流淌過一張張圖畫。
那是前幾天在果園裡的時候,關洛陽邀請他下棋的場景。
雖然知道了自己可能是什麼天命之子,又知道大戰(zhàn)在即,但齊東強的眼睛,從來都不是他自己主觀開發(fā)的,也不知道自己該朝哪個方向努力,焦慮之下,也只好下下棋,排解一下壓力。
兩個人都是剛學的圍棋規(guī)則,都不知道下的有多差勁。
在關洛陽下的特別認真,每下一子,就盯著對面思考好一陣子,彷佛在研究一道充滿奧秘的謎題,時而皺眉,時而輕笑。
齊東強當時覺得奇怪,也沒能問出個究竟,現(xiàn)在,那所有落子的場景,卻都在他腦海中集結(jié)了起來,鬼使神差的,讓他探出了一指。
叮———
指尖與劍尖相觸!
莊古劍身形一挫,錯愕的擡頭。
他不是因爲自己這一劍被擋下而錯愕,而是因爲他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一記先天殺劍,居然還有破綻。
兩道身影定格在空間之中,齊東強的指頭看似點在劍尖,身邊卻浮現(xiàn)出了衆(zhòng)多代表星辰的光斑。
有七塊光斑,連線如勺,是爲北斗七星。
又有數(shù)量不一的星點,各自組成星官,十一個星官,合成蒼龍七宿之角宿。
還有六星相連,九星相連,如此種種,不斷有光斑浮現(xiàn),不斷有光線連接,形成一組組星象,一個個星座,從齊東強身邊、背後,向四周蔓延。
法眼的力量,順著這些星座蔓延包抄過去,看似正面一指,卻是不計其數(shù)的玄奧軌跡,承載著法眼之力,攻破了莊古劍的殺招。
劍聲一彎一彈,鏗鏘爆鳴。
莊古劍身形彈射急退出去,從諸多冰柱之間掠過,撞穿了一根冰柱,撞破湖岸,翻身落在岸上。
他嘔出一口血來,以劍刺地,按著胸口看向湖底凍土。
齊東強懵懂又驚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這是以天魔功爆靈魔指,天河九星劍篆,配合你的法眼奧妙,開創(chuàng)的指法。”
關洛陽在他背後說道,“以指爲令,可以稱之爲,星靈列宿令!”
玩家們面面相覷,已經(jīng)看不懂這個形勢發(fā)展了。
按照前幾次大型主線任務留下來的記錄,每次主線任務裡的氣運之子,實力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只有到任務後期,纔會略有區(qū)別。
但是這次的任務裡,這個末日流天命之子,好像破壞了這種平衡了。
江南大俠嶽不羣猶猶豫豫的說道:“關、關先生,你……”
關洛陽把城皇玉冊還給蘇聖。
“不愧是天命之子,都沒想著讓這場爭鬥拖拉下去啊,那就別藏了,都給我出來吧。”
他彎下腰來,拍了拍湖底凍土。
大地如鼓,被他拍響。
冬!冬!的鼓聲,深沉而悠遠,不止響徹湖泊,更響徹在周邊的城市裡面。
天上的雲(yún),被鼓聲震盪成了一圈一圈,同心圓的狀態(tài)。
湖泊北面的高速公路上,血火飛舞,蝙蝠拍動著肉翅,化作一道身影。
度假村車庫,那個深深的地洞裡面,更是鼓聲重點照顧的地方,鼓音迴盪,把整個地洞轟的塌陷下去。
地洞之中,飛出一個人影。
西裝手錶,寬額黑髮,剛剛現(xiàn)身,便自然而然引起了無數(shù)彷生拍攝飛蟲的注意。
龍九生來到湖邊,整理著袖釦,笑道:“閣下的手段真是出人意表,我苦苦聯(lián)繫起來的盟友,似乎一點奇兵的效果都沒有起到,真是可惜了。”
“只怪你選錯了盟友,才暴露了自己,以他們兩個的性子,若沒有第三人從中調(diào)停,又怎麼可能結(jié)盟呢?”
關洛陽升上半空,黃金寶塔連忙縮小飛走,任由他站在那根冰柱之上環(huán)顧四周,道,“既然都到齊了,那裡世界的這個事情,就在今天談完吧。”
這裡的戰(zhàn)鬥,本來就因爲牽扯到多名天命之子,被周圍都市裡面潛藏著的那些人,搞了現(xiàn)場直播,不知道多少個玩家論壇都在關注。
就連不是都市區(qū)的那些玩家,也在通過轉(zhuǎn)載,熱烈的討論。
之前的戰(zhàn)鬥固然激烈,這些玩家們還有閒心做些分析對比,但現(xiàn)在,隨著局勢丕變,所有的彈幕密度暴增,原有的分析預估,全部都被打斷。
不管是什麼身份的玩家,都在發(fā)著宣泄情緒的字句,同時活躍在多個論壇和交流羣裡。
天魔結(jié)晶的光輝,在緻密的重重信號之間,如同潮水般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