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不知道過了多久,陷阱頂空的地板又打開了。一只血紅色的鸚鵡嘎嘎怪笑著飛到洞壁邊緣,低著頭看著深井。
這難道就是血鸚鵡?
七年前太平王郭繁得到了血鸚鵡的三個愿望,從太平王變成了富貴王,今年,王風和鐵恨同時見到了血鸚鵡,鐵恨的愿望是死,王風的愿望會是什么?
血鸚鵡的嘴依然張著,說出了人話:“我還有兩個愿望,王風可以許個愿望,見到過我的秦軻也可以許個愿望。”
王風突然用手摸著自己胸膛的小黑點,要命閻王針的小黑點,他還能活不到兩個月了,準確的說他還能活五十一天,他心中忽然一陣悲涼,呵呵笑了笑,不是他不想大笑,而是實在沒力氣大笑了,他睜開眼,看見了那個血鸚鵡,他卻道:“我現(xiàn)在當然是想出去。”
血鸚鵡又盯著秦軻,道:“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秦軻嘎嘎笑了:“無論什么愿望,你真的都能實現(xiàn)?”
血鸚鵡嘎嘎笑了起來,和那只會說謊的鸚鵡是同一種聲音,空洞,無感情,仿佛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你不說,怎么知道能不能實現(xiàn)?”
秦軻笑了:“我現(xiàn)在還沒有想好!等我出去了再說。”
常笑也睜開了眼,他已經(jīng)渾身無力了。他有點搞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秦軻聲音底氣還這么足,難道毒煙也會認識朋友?
“嘎嘎。”鸚鵡笑了,突然從洞頂垂下一根麻繩,王風的愿望就要實現(xiàn)了。
王風卻道:“我說我要出去,怎么只下來一根麻繩?”
血鸚鵡道:“你順著麻繩爬上來就可以了。”
王風笑了起來,笑的有氣無力:“我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了,還有力氣爬上去?”
秦軻則笑了:“喂,鸚鵡,看來你的愿望要失效了。”
鸚鵡也笑了:“我的愿望從來都會實現(xiàn)。”
秦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把抱住王風,抓住了麻繩,對地底的常笑點了點頭,然后被順著麻繩爬了上去。
常笑則帶著微笑,靠在了井洞邊,絕望的看著已經(jīng)封閉的洞頂,閉上了眼睛。
爬上來后的秦軻沒有看到一個人,只看到了一只血紅的鸚鵡。
那只血鸚鵡剛才就飛了起來,飛到了一根橫梁上面,盯著已經(jīng)上來的兩人。
血鸚鵡又開口了:“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相信十萬魔神的血,化為龍血蘭,龍血蘭又化成了我這只有魔力的血鸚鵡?”
王風坐在地板上,看著血鸚鵡,無力的苦笑:“我不信也不能了。”
秦軻則道:“你到底是白鸚鵡,還是半白半紅的鸚鵡,還是血鸚鵡?”
血鸚鵡又嘎嘎笑了起來:“嘎嘎,都是我。只要將羽毛染成不同的顏色,我就是不同的鸚鵡。”
這時血鸚鵡又飛了起來,那邊走出來三個人,二個女人,一個小姑娘。它打算飛到那邊去。
“你這只賤鳥,還老子的龍血蘭來!”秦軻突然跳了起來,手中碎銀直彈,將那只血鸚鵡彈的毛羽飛濺,不停慘叫。
秦軻一把抓住血鸚鵡的脖子,怪笑起來:“馬的隔壁,終于讓老子逮住你了。”
血鸚鵡已經(jīng)被他捏的快斷了氣,可是血鸚鵡還在笑,嘎嘎的大笑,這笑聲絕對不是出自血鸚鵡的口,而是。。。。。
從大廳橫梁后走出來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具僵尸,可是這個僵尸的眼睛會轉(zhuǎn)動,走路也不是蹦蹦跳跳,僵尸看著目瞪口呆的王風笑了起來,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是鐵恨?你沒有死?”王風呆住了。
鐵恨一把將王風扶了起來,將一顆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拍著他的背,大笑道:“好兄弟!我就是鐵恨!”
王風呆住了,嘶啞道:“你。。。為什么你明明已經(jīng)死了,又在棺材里面不吃不喝七八天,現(xiàn)在又活
了?你要是還不告訴我真相,我沒有被毒死,可能就已經(jīng)被悶死了。”
鐵恨解釋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武功,叫瑜伽術?”
秦軻眉頭一抬,他聽說過,于是道:“瑜伽術?據(jù)說連了瑜伽術的人可以不吃不喝幾十天人都不會死,你練了?”
鐵恨點頭道:“不錯,我練了瑜伽術,瑜伽術連到登峰造極,體質(zhì)就會異于常人,裝死就是其中一種。”
王風又道:“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裝死?”
鐵恨笑了:“因為當時我正被人監(jiān)視。”
“誰?”
“王通!常笑的手下!”鐵恨答道。
秦軻則問道:“血鸚鵡為什么會說人話?其實也是你說的?”
鐵恨也點了點頭:“腹語也是其中一種。”
他沒有開口,卻說出了話,和鸚鵡說話的聲音一樣,從腹部發(fā)出來的。
“是你故意裝成鸚鵡叫,把我引來的?”秦軻也問了。
鐵恨點頭:“那個打鐵的甘老頭也是我裝扮的。”
王風搖頭驚嘆道:“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神奇的功法!那在平安老店,譚家三兄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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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恨笑了:“棺材板四周有暗格,是我躲在里面彈死的。”
“你為什么要殺死他們?”王風不解。
“因為我們的人之間出了叛徒,譚家三兄弟是,郭易也是!”鐵恨沉聲道。
“你能不能完整的告訴我這一切事情的緣由?”王風嘆氣,當時他根本沒去注意一具棺材,以為是有人從窗子外面彈進來的石頭子。
鐵恨大笑起來解釋道:“七年前,又到了各國進貢日,當時南詔國國主準備了五大箱奇珍異寶,準備送往大周天城!可是當時國主最寵愛的一個娘娘卻不同意,她想破壞掉這個世界各國傳了五千多年的規(guī)矩,國主當然不肯!于是娘娘就伙同她的親信,控制住了國主,將這些貢品般到了當時的太平王的寶庫里。因為南詔國破壞這個規(guī)矩,于是國主突然有一天就失蹤了,國主就換成了太平王,就是后來的富貴王。可是這個富貴王卻不履行和娘娘的協(xié)定,他想將貢品獨吞。他這點心思哪里瞞得過娘娘,娘娘早有準備,串通好富貴王的弟弟郭易,又將寶藏盜了出來,并且散播其實貢品在富貴王那里!于是富貴王也失蹤了。卻沒有人找到貢品。娘娘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誰知道這幾年大周卻派人來了,派來了常笑!娘娘為了轉(zhuǎn)移眾人視線,就虛構了一個關于龍血蘭化成血鸚鵡的傳說!讓一名屬下裝成李大娘在南詔國散布這個謠言,將貢品的消失歸功到神秘的神魔身上。”
秦軻這時看著陰秀蘭道:“這個娘娘是誰?”
陰秀蘭點頭:“她是我們西夏兩位王子的RU娘。”
“原來你們都是她的人。”本來秦軻還想問他們要這么多財物干什么的,一想肯定是為了西夏的復國資金,也就沒有問出口。
“我曾經(jīng)是娘娘最貼身的一個丫鬟。如果沒有娘娘,也不會有我陰秀蘭。”
秦軻皺眉:“難道龍血蘭也是假的?”
鐵恨這時笑道:“只需要將一朵普通的白蘭花,泡在紅色的水里,這朵蘭花長成了,自然也就成了紅色。哈哈哈。。”
“既然沒有龍血蘭,為什么你還要讓我來?”秦軻不悅道。
“哼,你在夏國害了我們的好事,那么容易就想得到解藥?只能怪你自己想的太美了。”陰秀蘭繼續(xù)冷笑:“要不是看在喬國師,還有你真心幫主我們兩位少主,讓我們娘娘對你網(wǎng)開一面的面子上,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走出七陰山??”
鐵恨解釋道:“當時我們只是想你來這里,幫我們一起阻止大周的調(diào)查,然后就拿出解藥給你的。想不到那個海龍王居然乘我們應接不暇的時候,將龍血蘭盜走了。只有派你去拿了。”
“你們自己怎么不去拿?”秦軻微怒,他已經(jīng)明白,龍血蘭只是一個幌子,龍五的解藥根本不需要龍血蘭!他被一個深藏不漏的娘娘給耍了。
鐵恨看著秦軻,道:“娘娘和陰夫人當時無暇分身,這里卻來了一個武三爺,又來了大周的常笑,我們自然要小心對付,不能再損失人手了,只能將機就計讓你去搶了。再說海龍王這幾年做的壞事實在太多,讓你去當當英雄還不好?”
秦軻瞪眼,咬牙道:“你們在利用我?”
“我們就是利用你了,你又能怎么樣?”陰秀蘭冷笑。
秦軻很生氣,他這次可當了一回活雷鋒,卻連那娘娘的面都沒見到,心中憋屈的很,怨怒道:“我看這娘娘只會躲在背后,暗地里玩陰謀詭計,都不敢出來見人!”
陰秀蘭繼續(xù)冷哼:“想見到我們娘娘豈是那么容易的?!”
“秦兄,息怒,息怒。你現(xiàn)在又沒有損失,看你急的。”鐵恨在旁邊解圍。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陰秀蘭繼續(xù)冷笑。
秦軻咬牙:“什么道理?”
“呵呵。”陰秀蘭笑了出來,笑的味兒卻是淡淡的:“讓你明白,不要小瞧了女人!”
“這。。。。。。”秦軻苦笑,他記得在西夏的時候,曾經(jīng)對一個美女說過,不要小瞧了男人,哎,想不到女人都這么小心眼。
這時鐵恨看著生龍活虎的秦軻突然奇怪道:“你也中了毒煙,為什么你的人一點事都沒有?”
附近的幾人也充滿了好奇的眼光,這人難道只用一塊簡陋的口罩就能擋住毒煙?
“是因為。。。。”秦軻提了提口罩,看著陰秀蘭,怪笑道:“不告訴你!!我這是讓你明白,也不要小瞧了男人。”
陰秀蘭冷哼了一聲。
“呵呵!”王風搖頭笑了笑,又問鐵恨:“你以前不是大周的捕快麼?你敢背叛大周?”
鐵恨道:“其實我一直都是娘娘的手下,西夏覆滅,娘娘懷疑有大周的參與,就讓我打入大周,想探一探大周的秘密,于是我就虛構了一個絕無紕漏的身份,在南詔國當了一個捕快,我拼了老命,干了幾年,就被大周的探子看中,于是當了大周的世界巡捕,南詔國的貢品失蹤一案,因為關切到娘娘的安危,所以我主動接下了這個案子。呵呵。其實這幾年中,這些貢品早就轉(zhuǎn)移了地方,我又如何能在南詔國查到?想不到這兩年引起了大周的懷疑,于是只能苦肉記,在常笑跟前裝死了。”
又是大周!秦軻皺眉,問道:“大周巡捕隨便什么國家的人都可以當?”
鐵恨點頭,解釋道:“大周巡司府,分為外巡司,內(nèi)巡司!內(nèi)巡司才是大周巡司府的核心,只有大周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可能進入內(nèi)巡司!我只是外巡司其中一名普通的捕頭而已!”
“常笑是內(nèi)巡司的人?”秦軻又問。
鐵恨點頭。
王風搖頭:“罷了罷了,只要你還是嫉惡如仇的鐵恨,就是我王風的朋友。”
鐵恨則笑道:“好你個一身是膽的鐵膽劍客,王重生!我們早就將你當朋友了。”
王風黯然道:“我早就知道,你們認出了我。”
血奴這時也走到了王風身邊,淚眼道:“我,我希望你能留下來,你救過我,我,我要報答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報答。”王風低頭,握了握手中的短劍:“你們的故事講完了,也一定知道我的故事。”
“什么故事?”血奴嘶哭道。
“你們的故事很迷人,我的故事卻是真的。”王風說完,猛然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我還能活五十一天,我還能殺他七八個別人不敢隨便殺的人。”
血奴想去追他,被身邊的鐵恨一把抓住,血奴在流淚,王風會留淚嗎?王風沒有回頭,誰也看不到他的臉,看到他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