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地處北疆,縱使地域廣博,但繁華富庶自然不能與中原相比。是以,雪山派雖然人數不多,但論到佔地面積,卻是一等一的寬廣。
綿延的雪山盡頭,是一道道蜿蜒山路盤旋圍起的一座座聳立高峰。
對於生活在雪山派附近的靈州百姓來說,除了爲雪山派送上日常所需物資的百姓之外,這雪山派的地域,常人那是接近不得的。
而今日,雪山派之下,忽然出現了一道怪異的人影。寬寬的斗笠,厚厚的蓑衣,沒有一絲一毫的外貌特徵露在外面。
“站住,什麼人?”
那是一座小屋,厚厚的石塊和泥木混合搭建,雖然既稱不上大,也稱不上豪華,但裡面升起的篝火與熱湯,卻可以帶給風雪中的人兒以特別的溫暖。
這裡是雪山派的最外圍,駐守在這裡的雪山派弟子每隔三個時辰,便要以約定好的特殊頻率反覆生滅狼煙。是以,無論什麼人想要攻打雪山派,都難以做到奇襲。
面對衝出來的雪山派弟子的質疑,江風並沒有開口回答,他只是擡起頭,露出斗笠下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對方稚嫩的臉龐。
“霍”的一聲,寶劍出鞘,風雪之中,更添三分寒芒。
筆直的長劍和對方的手臂形成一條直線,劍尖直指江風的咽喉。那不足半尺的距離,對於這樣一個手臂沒有半點顫抖的劍客來說,並不算太遠。
“很好!”
江風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滄桑之中隱含著些許磁性的味道。
“很紮實的基本功,很好的勇氣……”
江風一邊說,一邊掀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他的臉龐之中已經沒有了離開時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堅毅與淡然。
忽然之間,他笑了,笑的很好看,脣紅齒白,好似冬日裡的暖陽。每一個看到這笑容的人,都好似感受到一股股暖流撲面而來。
“即使你不認識我,那麼江風這個名字你們相比也是聽過的。去吧,通報一聲,就說我要見威德先生!”
江風剛剛言罷,那名雪山派弟子的臉色便是登時一變。左腳側退半步,同時身子一斜,已是由攻轉守,雖時可能暴起。
而此時小屋之中的其餘三人衝出之後,當中一個身材頗有些瘦小之人一見江風,便情不自禁的開口喝道:“江風,是江風!”
對於雪山派來說,江風是一個禁忌,也是一段傳說。關於江風叛門的真僞,以及原因,雖然門中一直有著種種爭論不休的猜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江風的武功,遠遠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
這一點,從白萬劍率領大隊人馬,赴中原追殺江風和石中玉二人,卻最終鎩羽而歸便可看出。
“那好,你等著,我警告你,不要有什麼異動!”
隨著那剛剛開始出來的第一個人一番色厲內荏的威脅,四人避過江風,一番嘀咕之後,最終,便由最初出來那人急匆匆的朝著山上奔去。
……
“你說什麼,江風那個小賊居然還敢上山來,好,好,好的很,好的很吶!”
一日之後的雪山派之中,那白自在聽得門下弟子匆匆傳來的稟告,心中當真是惱怒萬分。
雖然種種跡象表明,當年之事與江風並不瓜葛,他極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在白自在眼中,僅僅是叛門而出這一條,便是死罪無疑。
況且,自己的愛妻,寶貝孫女之死,以及媳婦的瘋病,也與江風脫不了干係。
聽完那弟子的彙報之後,當下也顧不得其它,便大步衝出,施展輕功,直往山下而去。
他雪山派的輕功本就不俗,再加上白自在深厚的內力,此時飛奔之下,衆人擡頭反應的些許時間,便已經掠出十數丈距離。
“爹爹!”
“掌門!”……
衆人的呼喊之聲顯然不能對白自在造成一絲一毫的特別影響。不僅如此,白自在腳下的速度卻還快了幾分。
而此時的雪山派腳下,江風毫不客氣的住進了那個雪山派弟子用來歇腳的小屋之中。這一切對於江風來說,似乎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如今的江風到了洗練本心,明心見性的境界之後,區區幾名尋常的雪山派弟子,無論如何,都絕難對江風形成真正的威脅。
這是江風到達此地的第二日,小屋之中,江風和其餘三名雪山派弟子涇渭分明的坐成了兩邊。他們雖然畏懼江風的武功,而對於江風堂而皇之的住進小屋不敢多說什麼,但對於江風的防備之心,卻是從來沒有減弱過。
當太陽遊走到天空的正中央,直愣愣的陽光略略驅走了多日風雪帶來的蝕骨寒意。
那幾名雪山派的弟子已經開始往篝火之上的大鍋裡面添加各種食材和調料。看起來,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有一頓豐盛的午餐即將出現在這裡。
然而此時的江風卻是神色一動,衝出房間,眼神直勾勾的朝著山頂的小路望去。
“有情況!”
那三名雪山派的弟子雖然不明白江風的動作究竟是爲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三人出去看看,準沒有錯。
隨著三人將各自的目光順著江風的目光所視的方向忘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得一道身影,由小變大,在小道之上飛掠而來。
“掌門人!”
三人方一看清那人的臉龐,一股喜不勝收之情登時溢於三人言表。畢竟,白自在在雪山派衆人的心中,那一直都是無敵的存在,君不見,從前和雪山派常常作對的血刀門,如今已經被雪山派打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了嗎?
隨著那白自在的眼神落在江風的身上,他忽然遠遠的發出一聲直貫雲霄的長嘯之音。隨後方一落地,便暴喝一聲:“江風小子,納命來!”
此時的白自在也不用兵刃,畢竟,自認爲是天底下拳腳第一的他,對於區區一個雪山派的叛徒,又何需他動用長劍。
但見他右手一探,已朝著江風后頸揪去。這一下出手既快,方位又奇,乎嗖之間,依然逼近到江風身前,無論江風如何閃避,似乎都難以逃脫白自在這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