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槍!”在吳軍還未說出這三個字來的時候,詹天涯舉手向特戰(zhàn)隊員示意。
吳軍用腦袋輕輕撞了撞詹天涯的腦袋,面無表情地對盧洪營說:“總指揮比你們聰明,知道如果你們開槍,在打死我的同時,閃光彈也會爆開,這種距離下,總指揮如果運氣好,死不掉,但五官也會遭受永久性創(chuàng)傷,到時候他不是瞎子,就是聾子!那樣比死了還要痛苦!你們想替他做選擇嗎?來呀!”
吳軍制住詹天涯慢慢向梯田石林方向走去,走得很慢,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身后的夜叉王、胡順唐和葬青衣三人會有所行動,因為他如今的這種方式,在營救者考慮詹天涯安危的前提下,是沒有絲毫漏洞的。自己正對面的特戰(zhàn)隊員,即便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神槍手,也不敢隨意開槍,畢竟他握著閃光彈的左手死死勒住了詹天涯的脖子,子彈擊中他的身體,他至少還有2秒的反應(yīng)時間,2秒的時間足夠他拉開閃光彈了,更何況他右手還有一支手槍。
吳軍在干嘛?胡順唐等人不明白,盧洪營和其手下的特戰(zhàn)隊員更不明白,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認(rèn)為吳軍是因為不滿意先前盧洪營,而干出這種事、
“真的是你,我只是大意了一瞬間,沒想到就出事了。”詹天涯隨著吳軍的身體慢慢向后移動,由于吳軍將自己勒得很緊,身子被拉直后,受傷的腹部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
“對呀,我沿途就在思考你為什么不受點傷呢?”吳軍冷冷道,如果詹天涯不受一定程度上的傷。他根本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詹天涯的戰(zhàn)斗力是什么樣,他很清楚。更清楚的是詹天涯是個護犢子的上司,跟過他的人都很清楚,雖說他對手下很嚴(yán)厲,近乎于殘酷,但永遠不會輕易拋棄任何人,也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吃虧。所以最開始吳軍將擊傷詹天涯的希望寄托在夜叉王的身上。覺得詹天涯不管戰(zhàn)斗力再強,也敵不過那個怪物。隨即自己故意制造與葬青衣的矛盾時,他覺得希望增加了,一個速度和力量都驚人的小女孩兒,再加上夜叉王那樣一個怪物。詹天涯必定會受傷!
可吳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讓詹天涯受了重傷的竟然是胡順唐。
是的,又多了一個怪物,如果再不趁這個機會下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盧洪營等人雖然放下了槍,但還是下意識以戰(zhàn)斗隊列慢慢靠近吳軍和詹天涯。其中的狙擊手快速搜尋著合適的地點,等待著機會一槍解決了吳軍……這種情況是不需要向上級匯報的,況且眼下他們能夠聯(lián)絡(luò)到的上級。就是被吳軍制住的詹天涯。
吳軍是第二個內(nèi)鬼!胡順唐在看著曾達臉上那一絲絲笑容時明白了。
詹天涯深吸一口氣,故意用氣息來增大自己的痛楚,試圖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些:“鹽爺死后我就懷疑了,判官怎么可能那么準(zhǔn)確的找到了安全屋的地點?雖說曾達故意將嫌疑抹在了自己的身上,原因就在于他與判官的作法和思想很類似,所以很容易將兩者聯(lián)系在一起,可是那時候曾達與劉振明在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他們兩人都不知道那個安全屋的準(zhǔn)確位置。只有你和宋松知道,宋松是我親手挑選,親手訓(xùn)練的人,我是百分之一百相信。的確,我承認(rèn),一開始我還真以為只有一個曾達,閻王刃事件完結(jié)后。我抓到那個冥耳首領(lǐng)時,我突然明白了判官是怎么得知那個地點的,你們走了一個相對復(fù)雜卻又很安全的流程——你將安全屋的位置告訴曾達,曾達再告訴冥耳首領(lǐng),冥耳首領(lǐng)再告知判官。”
吳軍聽完。冷笑道:“沒錯!這個流程雖然復(fù)雜,但可以杜絕我與他們的直接聯(lián)系,掩飾安全屋情報的真正來源,其實很簡單,警察查案也是這樣,總是調(diào)查有直接聯(lián)系的人,而往往會忽略能間接聯(lián)系的人。”
胡順唐側(cè)頭看著夜叉王,不確定詹天涯說的是否是真的,只有夜叉王腦子中殘留下關(guān)于判官的記憶才能證明這一點。許久,閉眼回憶完畢的夜叉王沖胡順唐點頭,示意詹天涯的推測完全正確,他腦子中沒有任何判官與曾達亦或者吳軍直接會面的記憶,如果有,他早就想辦法向詹天涯示警了,雖說他稱呼那家伙為“詹王八”。
“鹽爺?shù)乃雷屛抑懒斯趴茖W(xué)部有內(nèi)鬼,但沒有確實的證據(jù)證明你和曾達都有關(guān)系,一直到我從劉振明那得知了曾達告訴胡順唐的那五個人的名字——高錦堂、陳金城、王大為、葉念輝、莊田光。”詹天涯已經(jīng)被吳軍制住,來到了梯田石林的下方。
胡順唐聽到這,扭頭看著遠處的劉振明,意思是:你不是說,不能與詹天涯保持聯(lián)系嗎?
劉振明看了胡順唐一眼,沒有任何歉意的表示,他只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況且他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過程中,已經(jīng)出于發(fā)小的關(guān)系,越界幫了胡順唐不少。
“那五個人的名字,我做過調(diào)查,但并沒有將調(diào)查結(jié)果告訴過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那五個人有三個已經(jīng)死了,有兩個人還活著,只是下落不明。那個時候,我決定打一個時間差,耍個小手段,看看內(nèi)部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內(nèi)鬼,于是我私下告訴你,我的‘督察組計劃’,計劃很詳細,包括我們?nèi)ザ嗌偃耍畛耸裁唇煌üぞ摺!闭蔡煅恼f到這傷口劇烈疼痛起來,雖說骨頭沒有被胡順唐給踢斷,但重?fù)艨隙ㄊ莻皟?nèi)臟了,“我對你說完計劃之后,我讓你把宋松叫進來,你還記得嗎?還記得這個小細節(jié)嗎?”
“你把宋松叫進來!我讓他做具體安排!”吳軍腦子中回想起在自己離開詹天涯辦公室前,詹天涯所說的那句話。也就是這句話讓吳軍誤以為具體的行動安排不止他一人知道,宋松也知道。可實際上詹天涯壓根兒就沒有告訴過宋松,只是告訴了他一個人。如果他是內(nèi)鬼,肯定會將督察組的詳細計劃告訴給監(jiān)獄中的曾達,而后曾達才會改變策略挾持了其中一架直升機離開。
“詹天涯,他們說得對,你真是人中怪,而且誰都不信任,只相信自己!”吳軍靠著后方的石壁,等待著陳金城用繩索將他們給吊上去。
“高錦堂和陳金城還活著,但其他三個人都死了,不過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后,發(fā)現(xiàn)那三個死人的名字,還起到了代號的作用,你、曾達,還有另外一個人的代號,對嗎?”詹天涯說,臉色很蒼白,但還是咬牙忍住,想要搞清楚最后兩件事——剩下的三個人名分別代表誰?曾達到底想做什么?
“詹天涯,你只說對了一半,那三個名字的確是我們的化名,我的代號叫王大為,曾達的代號叫葉念輝,至于那個莊田光嘛,就算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個人是誰,嘿……”陳金城和另外一個人跳下梯田石林,陳金城用槍對準(zhǔn)離他們最近的胡順唐三人,另外一人則綁著吳軍和詹天涯的身子,讓上面的人用繩索吊上去。
吳軍和詹天涯被吊到第一層梯田石林后,陳金城才和那人互相掩護攀爬上去,隨即李世坤對天鳴了一槍,讓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高聲道:“我們有了兩個人質(zhì),我出于尊重我的朋友曾達,答應(yīng)你們,交出酒方后,絕對不會傷害人質(zhì),但如果你們不交出酒方,或者耍其他的花招,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喂!”胡順唐看著李世坤喊道,“你剛才已經(jīng)殺了我一次,要不是我命大,已經(jīng)死了。”
李世坤蹲下來,盯著胡順唐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按照李朝年的要求去做的,當(dāng)年他說過,你們會帶著酒方來,而我要做的除了拿到酒方之外,還要殺了你。”
什么?李朝年多少年前在這個地方,就對李世坤下了殺死自己的命令?他為什么那樣做?胡順唐看著夜叉王,他只知道自己中箭,隨后的記憶就很模糊。夜叉王低聲將先前發(fā)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給了胡順唐,胡順唐聽完后,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那個針劑是什么?那個摯友是不是李朝年?”
“不是!絕對不是!”夜叉王很肯定地說。
不是李朝年?如果是李朝年,謎題就解開了,李世坤按照李朝年的吩咐,殺死來到這里的自己,而同時李朝年又將針劑給曾達……不對!那針劑原本是曾達交給夜叉王使用的。
又走進死胡同了!但這次好的是,胡順唐并沒有如從前那樣頭疼,腦子比從前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覺得自己大腦就像電腦高速處理器一樣轉(zhuǎn)得飛快,隨即問:“針劑是不是與那三個追蹤者有關(guān)系?”
夜叉王一愣,他告訴胡順唐關(guān)于針劑的事情時,故意隱瞞了這一點,沒有想到胡順唐還是推測出來了。終于,夜叉王還是點點頭道:“對,與追蹤者有關(guān),可追蹤者與0021部隊沒有直接聯(lián)系,我估計只是一支模仿0021創(chuàng)立的特殊部隊,那個跟隨詹天涯的特戰(zhàn)隊長盧洪營,是最后一批0021部隊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