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懿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我依舊覺得這個外表很特別的盒子,很有要一探究竟的必要性。
我看了眼地上展開的美人圖,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了之中。
“要不我們先把整個房子都探了一遍,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楊懿皺著眉答應(yīng)了,可惜的是,我們就連房子后面的小院子都走了個遍,仍然沒有找到一些別的線索。
倒是我,被院子里的那口長滿枯草的井給嚇了一跳,我和楊懿都心照不宣,沒有往井的方向挪動一點腳步,恨不得繞著遠路走,就是不想接近那里。
“你有搜查到什么奇特之處嗎?”
我側(cè)頭問他,他搖了搖頭,凝眉對我說道:“奇怪了,不可能啊,這個房子最后通向了這有井的小后院,我剛才留意了下門口的腳印,只有他們進去的腳印,沒有出來的。”
“難不成人還會憑空消失?”
我被他這句話搞得心里又是一個咯噔。
“行了行了,別嚇我了。”我趕忙扯著他進屋了,不想讓他再多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弄得我們都心神不寧的。
“難道……他們在那……那口井里?”
楊懿緊張地吞咽了下,手指戳了戳那口井,我被他的這些猜測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一般,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瞪了他一眼:“你別胡思亂想!”
他被我拉回了女主人的臥室,我左右看了看,最后還是決定打開那個盒子,一看究竟。
我這做法,說實話很不道德,盒子即便屬于曾經(jīng)這個家族女主人的,但是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她肯定也已經(jīng)去世了,整座宅子都出售給了大老板,那這宅子里的所有東西,也都成為了委托人的私人財產(chǎn)了。
我們?nèi)允菦]有資格去觸碰這些東西的,除非委托人同意我們觸碰它們。
楊懿給了我和剛才一樣的回答,我只好補了句。
“你應(yīng)該有委托人手機號的吧,給他打一個電話。”
他見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四個隊友全部失蹤,現(xiàn)在我們又沒在這個房子里找到他們,也沒有什么線索。
解救隊友已是燃眉之急,他也就沒有再和我糾結(jié)那些原則問題,準(zhǔn)備打電話給委托人,尋求同意。
我又在這個房間里走了一圈,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隊員們的消失,絕對和這個房間脫不了干系。
尤其是我在看到那副巫女圖時,我從心里已經(jīng)肯定了這種想法。
耳邊久久沒有傳來楊懿的聲音,我詫異地抬頭看他。
不是打電話的嗎,他在干嘛……
我的目光投向他時,看到的卻是他慘白的臉,表情難看無比,手機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慘白的像個鬼,把我嚇了一跳。
“怎么了!?”
他的神態(tài)讓我頓覺不妙。
“這里,沒有信號……”他緩慢地抬起頭,用一雙驚恐又震撼的表情盯著我,吐出了這句話。
沒信號?怎么可能?
我聽罷,腦子嗡地一聲響,不信邪,幾個箭步跨了過去,湊過頭去一看,果然,界面左上角信號的位置只有“無服務(wù)”三個大字。
我不信,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瞬間,一種名為心灰意冷的情感席卷而來。
怎么可能呢?這個宅子看起來再怎么恐怖陰森,但在這宅子附近還是有別的建筑,里面住著大活人的,這里也不是那種沒有信號的無人區(qū)或是高山。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從跨進那道門之后,手機就已經(jīng)接不到信號了。”楊懿看了我眼,無奈又緊張地說道。
我不斷地安慰自己,聽楊懿這么說,我掙扎著開口:“沒信號怎么連帶著人都沒了?這不可能啊。”
“說得難聽點,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是嗎?”
楊懿可能并不喜歡我的表達,可我說的的確是實話。
他舉著手機,搜著信號,最后只好作罷,看了眼梳妝臺上的那個盒子,揮了揮手,妥協(xié)道:“拿過來,我想個辦法打開。”
我雙手捧著盒子遞給他,剛拿起來的時候,有點沉甸甸的,更讓我好奇這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楊懿接過后拿起來端詳了好一陣,讓我打著手電筒幫忙照亮,他翻看了下那銀制的小鎖。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了。
我抬頭張望了番,才知道不是我的問題。小小的房間里開始出現(xiàn)一些不明的霧氣,我驚訝地走到了房間外面,透過了院子里微弱的光亮,察覺到了詭異之處。
起霧了。
仿佛有一層薄紗將整個宅子籠罩了起來,我的心也不禁揪緊了。
起霧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哪怕說秋天夜晚有霧氣很正常,我也無法有片刻的放松。
“咔擦”。
身后傳來了鎖解開的聲音,隨后是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楊懿對我喊道:“打開了。”
我也不管這莫名出現(xiàn)的霧氣,走到他身邊用手電筒照著盒子,讓他打開。
盒子打開的過程尤其的緩慢,慢到我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jì)一般,當(dāng)盒內(nèi)的東西完全展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一張張泛黃的照片上,擺放著一根樹枝。
楊懿一開始還不敢伸手去拿里面的東西,我只好咬咬牙,像是在摸什么恐怖的玩意般,拿起了那根又脆又細的木枝。
另一只手拿出了里面的照片。
“這是櫻花吧?”楊懿拿過我手中的木枝看了一會,疑惑著出聲道。
櫻花?
他指了指我拿照片時帶出來的幾瓣枯萎的花瓣,我才恍然醒悟。
幾張照片的最下面,竟然還有當(dāng)時報紙的一部分,像是被人用剪刀剪下來了一般,上面是一則報道的內(nèi)容。
我拿著手電筒湊近,看了好一會才看出了這上面的標(biāo)題
“日月山傳說”。
文章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介紹了日月山的背景,傳說,成為了當(dāng)時的名勝景點,位置處在日本某個地區(qū)。
用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就是個傳播旅游景點的新聞罷了。
可是,當(dāng)這個內(nèi)容被人特意從報紙上剪下來,和一疊照片放在一起,還擺放在這么個精致的盒子里,上了鎖,意義完全不同了。
幾張照片上,拍攝的全都是女主人。
有她和一個年輕男子的合照,還有她穿巫女服裝,拿著掃帚在院子里打掃的照片。
咦?
我指了指她巫女服的照片,問楊懿道:“她應(yīng)該是在花園里拍的這張照片的吧,你看她的身后,有兩個房子,就是我們所在的這個,和旁邊那個。”
他點了點頭,猜想著道:“那這個男人就是這房子以前的男主人?”
應(yīng)該沒錯了。
照片里幾乎只有女主人的身影,她穿著日本傳統(tǒng)和服的照片,站在櫻花樹旁淺笑的樣子,恬靜迷人。
她與幾個年幼的孩子一起玩耍的樣子,她為女兒在梳妝鏡前扎辮子的場景,都體現(xiàn)在了這一張張泛黃的照片上。
當(dāng)我們翻到最后一張照片時,我被震撼到了。
女主人穿著日本傳統(tǒng)的白無垢站在男主人的身邊,兩人都穿著日本傳統(tǒng)的婚禮服飾,望著鏡頭,臉上浮現(xiàn)著幸福的笑容。
“看來,只是普通的家庭照片吧。”楊懿如此道,而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不一定,我覺得有蹊蹺。”
楊懿不解的望著我,我垂著眉幫他理著思路。
“首先,為什么這個宅子會被稱為是兇宅?”
“我們從進門之后,應(yīng)該看到了大部分宅子和內(nèi)室的樣子,你不覺得很詭異嗎?所有的家具和布置都是那么的整齊和完好,一點都不像是家族遇到了劫難,或是破產(chǎn)了。”
我指了指楊懿卷軸上的一部分文字:“‘家族因為不明原因,一夜之間毀滅’,你覺得這里像是被毀滅的樣子嗎?”
楊懿吃驚地望著我,我知道他聽懂了我的意思。
“那么這個卷軸上的描述是錯誤的?”
“這我不能肯定,與其說是錯誤的,不如說是對我們有所隱瞞,安爺爺,或者是委托中心負責(zé)人肯定知道這任務(wù)的真實情況,不然怎么會將它定為S級別。”
楊懿肯定我的說法,他還補充道:“這里又是沒信號,我的幾個隊友還消失了,這個宅子絕對有問題。”
我還拿出了日月山的那張紙,遞給他:“女主人一定和這日月山有關(guān),你說……她會不會是日月山上某個神社的巫女啊?”
楊懿皺著眉頭,思考了幾秒,微微點頭道:“有著可能性……哎,等一下,蓋子里有夾層。”
我驚訝地湊過頭去,看到他的手指正在戳盒蓋底部的木板,時不時敲打了幾下。
他十分嫻熟地用食指,在木板的四周都用力按了下,從口袋里拿出鑰匙,撬開了木板的一角。
誒?還是照片?
可是為什么這些照片會放在蓋子的夾層里?
他輕手輕腳地將隱藏在木板后面的幾張照片抽了出來,我們定睛一看,頓時陷入了一場寂靜的沉思中。
一個很像我冥婚的小黑房建立在一個高高的懸崖上,一群穿著詭異服飾的人,手里提著一個長長的棺材,朝著那房子走去。
他們的手上還都拿著一根根長長的東西,頂端有垂下來的羽毛和紙帶。
背景,是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
月亮照耀著底下的水,不知這山是靠海還是傍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