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之牆

參加分析會的所有幹警都在沉默著，他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證據都證明江隊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是站得住腳的。這種沉默多少還包含著某種難堪，就像李局的，真理可能有時候確實在少數人手裡，事實證明江隊堅持這些年是對的。

“我有一個問題？”張隊抽著煙“那周長權，到哪裡去了呢？”顯然，張隊抓住了漏洞，問題也正在於此，那個周長權如果沒有殺王二虎，當他得知王二虎被殺後，第一個感到高心就應該是他，他有什麼理由躲到現在呢？室內沉默著，人們都下意識地看一眼江隊。

“周長權死了。”聽了江滿全這句話，室裡的刑警們都不由得擡起了頭。

“你有什麼根據？”江滿全搖搖頭“我沒有，我只是一種直覺。”

室裡人沒人再提出什麼？也確實提不出什麼了。當初4-14把周長權作爲重點人，而周長權卻一直沒有任何音信的失蹤了，專案組的無奈總結就是周長權很可能是畏罪自殺了。現在周長權被排除了，他早就該現身了可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最可能的理由就是他已死了。對於江滿全的這個直覺，誰又能拿出證據反對呢？

４-１４和７-７案，順理成章並了案。

7-7案發現的恐怖乾屍著實讓全局的刑警都興奮起來，覺得這下4-14有戲了，只要死者身份一旦確認出來，圍繞他四周的各種關係就會被查出，到了這份上只要專案一上，衆刑警分頭出擊，羣衆路線專門力量再加上各種刑偵技術手段，4-14的兇手就算跑藏到天涯海角也終會落入法。就像刑警們常講的一名行話：查到了線頭，只要你別跑出地球，擡住你就是早晚的事兒。

江滿全對於4-14結論的勝利絲毫沒有高心感覺。7-7案和4-14雖然並了案，可這兩個死者之間是怎樣一種關係就讓江滿全百思不得其解。從江滿全掌握的情況看，在黑城，除了王二虎外還沒有什麼人能讓人仇恨到以這種殘忍方式殺掉。而林芳卻充滿了信心。

“江隊，只要查出這個饒身份一切就會真相大白。我敢斷定，這兩個人肯定是同一天被殺的。”

“就算是兩人在同一天被殺，他和王二虎是什麼關係，他倆和兇手又是什麼關係？這個死者奇特的死亡姿式又意味著什麼？

聽了張隊分析，江滿全掏出酒壺喝一口酒：“沒錯，王二虎被殺後，他的六個手下馬仔都活著，三個在號子裡，一個死了，另兩個回老家了。

林芳不吱聲了，她明白他們的意思，這個被殺者，不是王二虎的圈裡的人。

根據死者顱骨骨形，省廳刑警總隊技術處的模擬畫像系統很快就把這個顱骨進行羚腦模擬處理，這個顱骨在電腦裡形成了一張三四十歲左右男性的臉，這張臉很快就擺到了江隊的辦公桌上。江隊和他掌握的黑城失蹤者的照片進行了反覆的對比，特別相似的並不多。

模擬像發到了黑城市所有的派出所，派出所又發到了街道居委會，兩輪的辯認工作結束後，就有九個黑城市人講，這人和他們某某親屬很像。江隊林芳倆人分頭跑著進行進一步覈實，結果一個個都排除了，主要是時間對不上，他們所講親屬的失蹤時間最長的也沒有超過六年的，而這個乾屍的死亡時間至少超過十幾年以上。

十幾天過去了，乾屍的身份仍然沒線索。認屍電話還是有人打進來，可隨著江隊褐芳一次次的失望而歸，局裡對7-7議論漸漸少了。幹刑警的都明白一個原理，那就是犯罪份子是不會把容易暴露的證據送給公安局的。既然兇手敢把這個屍體弄出來扔到荒郊野外，那他就一定不怕你查，事實也好像是這樣。

江滿全總感到自己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可問題出在哪呢？

江滿全清楚，這個乾屍的身份如果查不出來，案子的推進就是一句空話。

“江隊，兇手爲什麼要把這個乾屍扔到荒郊野外呢？而把自己故意暴露出來？”聽了林芳的話，江滿全一下有了精神。林芳的話一下提醒了他。

“林芳，你下去。”

“這個兇手難到真的要和咱們公安叫板？如果就是這樣，他也沒有必要在十多年之後呀？”“沒錯，他不會這樣――不會的――”

江滿全思索著自言自語著“也許是他那個地方放不住這個乾屍了，對了，就是這樣，那個地方放不住這個乾屍了。”

江隊一下興奮起來，這是惟一可以解釋的理由了。

“那個藏乾屍的地方肯定是出了問題，所以他不得不把這個乾屍埋在這裡。他沒有想到我們會發現。”

“我們發現了又能明什麼嗎？如果這個男屍的身分確認不了，7-7案就不能有針對性的全面鋪開，全局刑警縱有天大的熱情也是老虎吃天無從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