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顧家這個地位,拜年也已經成為一種交集的手段。男人們出門,女人們留在家里招呼客人,短短幾天的功夫許諾覺得自己待人接物方面成熟了不少。
而更讓許諾驚奇的是,即使來拜年的人之前都沒見過許諾,但卻沒有一個人問她出身怎樣,也沒有給許諾臉色看。跟小說中描寫的一點都不一樣。
以為這個許諾還曾經問過顧延,當時顧延正在換衣服準備下去吃飯,他拿衣服的手一頓,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坐在床上的老婆一眼,“小說和肥皂劇多是人們的想象。”
“所以呢?”
許諾起身,將干凈的衣服遞過去,“你的意思是只是瞎猜的?各家之間的關系都很和諧?”
“不。”
顧延系上扣子,“人際關系是很重要的,如果一個人連最基本的人際交往能力都沒有,是不會有資格過來拜年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天然的傲氣,許諾突然有些明悟。
這個男人不論在她面前表現得多么溫柔體貼,他都是一個高高在山跟,站在大部分人無法企及地方的人。
他是驕傲的,甚至不需說明,就那么理所當然。
休假的時間并不長,初六便要上班。在這幾天許越和金磊都都是跟顧家人一起拜年,許諾知道這是顧家的一種認可,同時也是扶持。
所以過年這幾天除了初一,許諾根本沒怎么見到那兄弟倆的面,不過想到以后大家都會常駐北京,見面的機會并不少。
一個星期沒有見面,辦公室里幾個女人見了自然親熱,carry甚至還拿來喜糖給大家吃。
“你跟mark的關系已經定了嗎?”
許諾好奇地問道,這兩人發展的可夠快的。這才相親沒幾天吧?
但沒想到一提到mark的名字,carry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什么啊,這是我哥結婚的喜糖。”
“那你跟mark?”
Carry搖搖頭。
“總感覺我們之間好像缺了一點什么,諾諾,你談戀愛的時候是什么感
覺?能說到一起去嗎?”
“感情和話題都是可以培養的,一個男人值不值得你留戀還是要看他對你好不好。對你不好,即使身價千萬又非常有魅力又有什么用,也不是屬于你的。”
“那boss對你好嗎?”
她的話讓許諾笑了,“你覺得他對我不好嗎?”
“boss看起來很兇。”
Carry咕噥了一句,有些不情愿地說。許諾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顧延對身邊的人都還好。”最少還能見到笑的模樣。
Carry聳聳肩,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正在這時,下面打過來內線,有人要找許諾。“我先下去一下,好吃的給我留著啊。”
許諾忙叮囑那些只顧著吃東西的吃貨,這才下樓去。到了前臺就看到許嫣然和一個中年男人等在哪兒。許諾有些奇怪對方會找到公司來,但還是笑著跟她打招呼。“嫣然,過年好啊。”
“乖,可以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嗎?”
許諾被她的語氣雷到了,乖什么的難道不是對小孩子才說的嗎?而且嫣然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帶著些慈愛?
“當然。”
許諾將人帶到樓下的休息室,許嫣然走到窗邊將百葉窗拉上,而那個中年男人站在門邊,同樣嚴肅地看著許諾。
這種沉重的氣氛讓許諾心里有些惴惴。“發生什么事情了?”
許嫣然看了下手表,“過來坐稍等一下,等會兒一起說。”
“到底怎么了?”
許諾在兩人的目光中還是坐下來,她有種預感,許嫣然說的話她未必會喜歡。下意識地許諾便轉移了話題,想讓氣氛輕松一些。
“最近怎么樣啊,過年還開心嗎?”
許諾看了那個坐在她身邊不遠的那個中年男人,他很安靜,一直不說話,卻坐在一個方便看到許諾的地方。
當然,許諾也容易看到他。
可是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很奇怪。
“這是我二哥。”許嫣然也在許諾的身邊
坐下,她勉強笑笑。“我父親年紀大了,昨天住院了,他有個愿望,就是想見見我大哥……”
“砰!”
休息室的們被踹開,一臉鐵青的許越沖進來,一言不發地拉著許諾就往外走。許嫣然快步擋在許越的前面。“許越,你爺爺生病了,他想見你們!”
“他想見的人已經死了。”
許越推開許嫣然,許峰的拳頭便咋了過來,許越反身將許諾護在身后,許嫣然趁著這個機會將許諾拉了過去,手指捏著許諾的喉口。
許諾差點喘不上氣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許嫣然,許嫣然卻別開頭,“許越,如果你不想去,我只帶諾諾去也可以。”
許越猶豫了一秒鐘,最后還是妥協了。
許老爺子的病不是很嚴重,只是機能退化,但最要命的是他身上存在多年的暗傷,爆發出來即使醫生也沒有百分之百解決的辦法。只能慢慢調理,而這次生病最后恢復到什么樣子誰也說不好,只能到時候再看。
早上的時候,老爺子醒過一次,強硬了一輩子的男人似乎在一夜之間被抹去了銳氣,他沉默了著,最后才說想要見大兒子。
許嫣然看著老去的父親差點直接哭出來。她不敢將大哥已經死了的事情說出來,但她敢去找許諾。
她最近對許家兄妹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用武力強迫許越未必有效果,但許越有個弱點,那就是許諾。只要控制了許諾她不怕許越不來。
所以在來之前她就給許越打電話了,果然他還是來了。
許諾第一次見到這個老人,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因為年邁皮膚松弛,并長了老年斑,看起來竟有種很弱的感覺。
就是這樣一個老人,當年卻讓她的爸爸背井離鄉,最后客死異鄉……
許諾早就已經決定不會原諒他,但真的看到這個跟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人,她還是有些心軟了。
她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擦掉。
“他還會好嗎?”
“醫生說現在還不好判斷,要等過幾天才能看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