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命喜添龍鳳,乃富家絕無僅有的大喜事,在雙子滿月那日自是辦得隆隆重重,熱熱鬧鬧,皇城內(nèi)各大貴族皆派人前來道賀,連那巫者中的火帥也親自前來。
富家府邸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各大樓閣廳堂內(nèi)皆是擺滿了宴席,不斷有著披金戴銀身著華服的貴族自府外絡繹不絕而來,還有皇城之外的小門小戶跟富家有點兒關聯(lián)的也都不分晝夜的趕來,都想著討好沾點兒喜慶,以后能得到富家的照顧。這就是林子大了鳥自來,家業(yè)大了門戶多。
酒席之上,富有命挨桌敬酒,推杯換盞,他那咧著喜笑半天的嘴巴都快無法合攏,雙眸迷離,腳跟不穩(wěn)。
梅輕林本不喜出外應酬,但今日是兒女滿月之日,她只好硬著頭皮強打笑顏與那些貴族婦人小姐們點頭應語。
今日的梅輕林發(fā)絲高挽,金簪別發(fā),簪有吊墜,形似梅花,這金簪乃是富有命親自監(jiān)工打造,做工精細,樣式獨一。她身穿大紅蠶絲衣袍,繡有梅花鶯鳥,腳踩白底紅面布靴。一身著裝格外的華麗高雅,彰顯著她那崇高尊貴的身份。
在梅輕林的身旁有兩名年輕的婢女,她們手中各抱著一名白胖喜人的嬰兒。兩個小家伙天生好熟,見人便是喜笑,極招人喜愛,令那些大家婦人不忍離去都是多逗弄幾下。
一波又是一波的賀喜人到來,整個富家府邸已是人來人往,好比那皇城鬧市,熱鬧非凡。
蔡家大公子蔡金元和寶家二公子寶進來都是富有命的鐵桿兒死黨,這種場合更是少不得他們的身影,都是幫著富有命勸酒迎客,說話顛三倒四,走路東搖西晃,都已是頂頂大醉。
府邸中央正樓的廳堂中只擺有一桌酒席,這里的環(huán)境清靜優(yōu)雅,大氣高貴。在酒席上首坐著一位紅袍老者,瘦高個,銀發(fā)無須,面色火紅,眼眸閃爍帶有紅芒乍現(xiàn),這人便是巫者中的火帥。桌旁有著三大貴族的族老作陪,都是家族中身份顯赫之人。
這些大人物坐在一起很是注重姿態(tài),都是把握著分寸,沒有像其他酒席那樣推杯換盞,爛醉如泥。
"各位族老,米家已在我巫者的打壓下快速退縮,各地的商鋪都在轉移回撤,這是個賺錢的好機會,你們各家要把握這次機會好好撈上一筆。"那火帥抿完一口老酒朗聲道,火熱的眼神在各族老身上一掃而過,有著一種復雜的玩味。
"火帥您放心,米家撤走后的缺補我等各家都已迅速補上,價格也是漲了幾倍。多年遭到米家的打壓,我等的商鋪不敢高賣,少賺不少的錢,便宜了那些賤民,這次該讓他們一并補回來。"一名富家的灰袍族老得意的道。
"不知巫皇他老人家何時圍剿東耀城,我等早已坐如針氈,蓄勢待發(fā),到時候定是鼎力相助。"一名蔡家的藍袍族老笑吟吟的道。
"最近那米家大小姐很少有反擊的動作,一直在退縮避讓,是否其中有詐?"一名寶家的黃袍族老疑慮的道。
"米家氣數(shù)已盡,只靠一名小女子成不了大氣候,我們?nèi)液臀渍呗?lián)手,他們豈是對手,退縮說明米家怕了,為保存實力做最后的掙扎而已。"那名灰袍族老信誓旦旦的道,釋放出從未有過的自信。
"要這么說我們應該盡快動手,拿下東耀城,將那米家徹底清楚干凈,讓那囂張已久之輩徹底在這片大地消失。"那名藍袍族老目露喜色,盼望已久的時刻就要到來。
"米家的實力并未消弱,甚至還隱藏著不可估量的勢力,我們現(xiàn)在這么做只是試探他們的能力,攻打東耀城還為時尚早,需要靜觀其變,等待合適的機會。再說,水族那邊的四海令還未撤銷,大的爭斗還不能出現(xiàn),到時候這里成了汪洋,你們幾家還有生意可做么?"火帥再次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長的道。
"火帥言之有理,我們不可操之過急,米家已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啦,嘿嘿……"那黃袍族老美美而笑,心中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四大貴族中寶家的實力最差,平時沒少受各家的欺負,現(xiàn)在有米家的存在,他們還有些利用價值,若米家倒了,寶家就只能跟在各家的后面喝西北風,到時候自己的地位會一落千丈,甚至有被其它兩家吞并的可能,所以說他們不希望米家就這么倒下去。
"咳咳……"
酒過三巡,灰袍族老輕咳兩聲,有一名奴仆捧著一個紅木盒走了進來,呈在火帥的近前。
"火帥,這里面有三百萬幣的票幣,還有十顆圣靈丹,是我們?nèi)业囊稽c兒心意,請您老笑納。"灰袍族老諂諂笑道。
火帥目不斜視,面不改色,只見他大紅袍袖輕輕一揮,那木盒徑直落入他的袖中。
"幾家的心意我領了,以后巫者的各種供需仍是你們?nèi)业模嗌宵c兒心,我們幾大帥不會虧待你們的。以后多煉制些圣靈丹,我家的老大好這一口。"火帥心滿意足的道。
"好!好!我們幾家一定竭盡所能收購底藥,爭取明年多煉制幾顆圣靈丹。"灰袍族老諂笑道,心里卻不是個滋味,這是圣靈丹啊,不是張張嘴就能做出來的。
圣靈丹乃人界修煉者的頂級丹藥,需要萬年靈獸的內(nèi)丹做底藥,且還需要煉藥師純熟的技能,萬倍的小心,才能在一年之久煉制而成,這可是用多少錢都無法買到的東西。
梅輕林棲身的閣樓處,一波一波的賀喜人仍是絡繹不絕,都是前來瞻仰雙子的尊容以表自家的誠意。
應酬得筋疲力盡的富有命從別處晃晃悠悠而來,口中不斷打著酒嗝兒,濃重的酒味滾滾而出。他現(xiàn)在的心里只有兩個孩子,隔了半天沒有見到便想的慌。
"公子爺!夫人!不好啦!"
一名家族護衛(wèi)匆忙而來,神色極為緊張。
富有命的一只腳剛跨入閣樓門口,聽到喊聲止步回頭,迷離著難以開啟的眸子惡狠狠地怒道:"瞎嚷啥,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若換做平時早把你的舌頭割了。"
那名護衛(wèi)嚇得臉色鐵青,懦懦弱弱的小聲道:"公子爺,梅老爺被人綁走啦。"
"啥?"
富有命本就喝得暈頭轉向,兩耳嗡嗡作響,對那護衛(wèi)蒼蠅般的聲音根本無法聽清。
"你說什么!我父親被人綁了?"
正在樓閣內(nèi)應酬的梅輕林快步走出。她身為一名修煉者,眼明耳聰,聽力極好,那護衛(wèi)的話她聽得真真切切,心中急躁。
"夫人,梅老爺在來皇城的途中被不明身份之人綁走了,迎接梅老爺?shù)呐腿坑鲭y,現(xiàn)場只留下一塊帶有血字的布片。"那護衛(wèi)匆忙從懷中取出一塊白色布料遞與梅輕林。
手有些顫抖的梅輕林迅速將白布打開,上有血字兩行:要想人活命,三日后在皇城南門以物換人。幣五百萬個,圣靈丹五顆。
一旁的富有命也是伸著脖子彎著腰醉瞇著眼將那血書看完,他臉色突變,倒吸一口涼氣,酒勁已醒大半。
此時的梅輕林臉色蒼白,紅唇顫抖,秋水般的眸子望向富有命,盡是渴求之色。
富有命看著梅輕林那楚楚可憐的容顏,猛吞了一口唾沫,笑呵呵的道:"林妹放心,不就是一點兒錢嗎,我這就叫人去取,至于圣靈丹我還得找族老商量一下,不過,應該沒問題。"
"有命,這次的恩情我會記在心里,小女子在此替我父謝過。"梅輕林微低頭顱表示感謝。
"你我是夫妻,你父親的事我豈能不管,以后不要這么客氣,那么多人看著呢,顯得我們生分。大家不要在這兒站著啦,都快些去入席,敞著肚子使勁吃哈。"富有命對梅輕林安慰了幾句,然后沖圍觀人群大聲喊道。
眾人自是知趣,人家落難豈能站著看笑話,都紛紛離開,有部分人還是幸災樂禍的,心胸狹隘,見不得別人好。
富有命再次安慰了梅輕林幾句便匆匆趕往中央正樓廳堂。
正在廳堂說笑小酌的火帥和幾名族老突見富有命急急而來,已猜出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有命,何事如此急忙?"富家灰袍族老扭身問道。
富有命先是行禮拜見過火帥,然后在在那灰袍族老的耳邊低語了幾聲。
灰袍族老聽后那帶有笑意的臉龐瞬間凝重起來,憤憤的低聲道:"你要的東西沒有啦。為了一個外人何必如此認真,好好哄哄她不就得啦。"
"什么事?說來聽聽,看你們兩個神秘兮兮的。"上首位的火帥雖然聽到富有命話中的大部內(nèi)容,但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是很清楚。
富有命便將梅權被綁和血書上的要求詳述了一遍。
"什么人這么大膽,敢在富家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啦。"寶家的那名黃袍族老怒道。
"依我看應該是米家所為,否則在人族誰有這個膽量敢挑戰(zhàn)富家,他們應該是準備著反擊,初試鋒芒,看我等的反應。"蔡家的藍袍族老分析道,很是符合邏輯。
"現(xiàn)在定論過早,三日后我等派人埋伏在皇城南門,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將他們擒拿。"火帥淡淡的道,感覺富有命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有命,我就說嘛,為一個外人沒必要弄這么大的動靜,還使得火帥掃了酒興。"富家灰袍族老蔑視的道,在他眼里梅輕林就是富家的一個玩物。
富有命陷入左右兩難,長這么大他還是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