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的噬魂獸瞪著一雙雙金色的眼眸如饑似渴的盯著周風(fēng)三人的到來,它們很是安靜,就像這些家伙都是啞巴似的,沒有一聲吼叫。
“豬兄,你護(hù)好伊梅,我在前面開路。”周風(fēng)回頭對雪中逐說道,這時他反手將彤天玄龍劍拔出,紅芒閃閃,鋒利無比。
“你要小心些。”雪中逐關(guān)心的叮囑道。
周風(fēng)嘿嘿一笑,手持赤劍沖向如千軍萬馬的噬魂獸群。
雪中逐也不敢大意,右手握緊雪嘯,左手扶好伊梅緊很在周風(fēng)身后。
在噬魂山有著慘痛經(jīng)歷的伊梅卻是閉著雙眼,蜷縮在雪中逐的背后,不敢再看這血腥殘暴的一幕。
嗷的一聲,若鬼嚎一般,在山脈中震蕩,打破了這片寂靜,隨即嚎叫聲響成一片,形成汪洋般的聲海,傳向四面八方。
如潮水一般的噬魂獸瘋狂的涌向周風(fēng)三人,塵土飛揚(yáng),大地嗡鳴。
紅光上下翻飛,一片片血霧噴灑在空中,周風(fēng)宛若一條過江的蛟龍在獸海中翻騰跳躍。他舞動著手中赤劍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殘肢斷臂滿天飛。彤天玄龍劍乃是上古神劍,鋒利無匹,擦著便傷,碰著便死,它在周風(fēng)的手中被舞成一片赤芒,凌厲的劍氣所過之處,血水噴流。
噬魂獸兇殘強(qiáng)悍,力大無窮,但它們的防御力卻是極弱。面對彤天玄龍劍和雪嘯,這些異獸根本不堪一擊。
周風(fēng)本來繃緊的心情逐漸放松下來,赤劍左右揮舞,就若切西瓜一般,將來襲的噬魂獸斬殺。他手中的彤天玄龍劍在血液的滋養(yǎng)下,煞氣大增,紅芒閃亮。
周風(fēng)能感覺到手中赤劍的歡悅,并有著輕微的嗡鳴聲,利劍的狂暴氣息越來越重。
燭神曾經(jīng)說過,神劍煞氣過重會影響劍身的鋒利,減少劍氣的凝聚,不易于劍修。
周風(fēng)一邊揮舞赤劍,一邊凝聚意念將劍體吸附的煞氣逼出,渾濁的赤芒變得鮮亮起來,似剛從爐中鑄煉一般。
一路上,噬魂獸的尸體橫七豎八躺落一地,鮮紅的血液噴灑在褐色的土層上,瞬間干涸。
到后來,那些噬魂獸見到周風(fēng)沖來,都向兩邊逃避,像打敗的士兵銳氣大減,膽膽怯怯。
經(jīng)過一路廝殺,雪中逐感覺這些噬魂獸并沒有想像中的那么勇猛,其作戰(zhàn)能力也不是很強(qiáng),它們應(yīng)該只是依仗數(shù)量取勝。這讓他能夠推斷出自己的父母絕不會被這些兇獸所殺,他們應(yīng)該是通過了噬魂山。
富橫夫婦號稱人族鴛鴦雙仙,其修為已在神者邊緣,他們二人的戰(zhàn)斗力相當(dāng)強(qiáng)悍,曾獵殺過萬年靈獸,若是對付這些噬魂獸應(yīng)該輕而易舉。
沒有了噬魂獸的抵抗,周風(fēng)和雪中逐奔行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一座座山峰被遠(yuǎn)遠(yuǎn)的拋到身后,路上的噬魂獸也是寥寥無幾,直到一個也看不到。
“伊梅妹妹,我們穿過了噬魂山。”周風(fēng)頓了一下腳步,向蜷縮在雪中逐背后的小男孩說道。
可當(dāng)周風(fēng)的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身上時,錯愕不已,驚呼道:“伊梅,你這是怎么了?”
雪中逐此時也感覺到背后小男孩的體重在減輕,左手所扶之處明顯干癟下去。她立刻停下腳步,將小男孩放到地面。
此時,伊梅的肉身已是干枯如老樹枯枝,沒有了新鮮的血肉,精神力幾乎喪失殆盡,他微閉著雙眼,虛弱無力。
突然,那干癟的小男孩緩緩張開嘴說道:“我的肉身若是沒有新鮮能量的補(bǔ)充,就會變成這樣,時間再長些就會化成糞土。”
“伊梅,你所說的能量就是那些大蟲子嗎?”周風(fēng)似有所悟的問道。
“是的,不過這具尸體已經(jīng)廢了,除非找到別的新鮮尸體,否則,我的魂魄就會在這銀光中消散。不過,我也可以找個黑暗的洞穴隱藏起來,但是這樣只是暫時的方法。”伊梅有些沮喪的道,她好不容易逃出土魂城,卻面臨著魂飛破滅的境地,心情低落。
“豬兄,該如何是好?”周風(fēng)滿懷希望的看向雪中逐,希望這位大能有好的辦法。
雪中逐沒有直接回答周風(fēng)的問話,而是從身上摸出一個白色小玉瓶來,這種玉瓶和她放丹藥的玉瓶大小形狀相同,只不過這個玉瓶的上面雕刻著奇怪的圖案,竟是一副完整的人體骨架,骨架的周身流動著白色的光暈,像是活物一般。
“伊梅,這個瓶子里陰氣旺盛,對你的魂魄大有好處,不如你先到這里暫避一時,等找到合適的尸體你再出來。”雪中逐用手掌托著白玉瓶遞在干癟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無力的盯著白玉瓶,感覺到有流水般的陰涼氣息從那瓶口流出,令他體內(nèi)的魂魄蠢蠢欲動。
“謝謝雪哥哥!”說話間,一道虛無的影子從小男孩的嘴中飄出,又如煙般飄進(jìn)玉瓶中。
周風(fēng)瞪起眼睛,湊近瓶口向里面瞅了瞅,竟然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在里面手舞足蹈的,似是很興奮的樣子。
“豬兄,這是啥寶貝?”周風(fēng)眼饞的問道,很是稀罕。
“這叫魂屋,是專門裝鬼魂用的,算不上什么寶貝。”雪中逐向周風(fēng)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道。
“豬兄,你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寶貝,能不能跟兄弟講講?省得令我一驚一乍的。”周風(fēng)這時候開始圍著雪中逐身前身后轉(zhuǎn)起圈來,很近的那種,他想看看這家伙身上還有啥寶貝,除了淡淡的體香,啥也沒看到。
雪中逐向外閃了閃,面有羞紅的說道:“哪有這樣看人的,要不是我把你當(dāng)成兄弟,早一劍將你抹了。”
雪中逐兇狠地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嘿嘿……”周風(fēng)撓頭,此時很像個二皮臉,任你怎樣,他都不在乎。
“雪哥哥,你這個瓶子里好漂亮,好大呀!雪哥哥能聽到我講話嗎?”
此時,雪中逐手中的白玉瓶內(nèi)傳來少女甜美的聲音,如林中流水。
“伊梅妹妹,能聽到!能聽到!”周風(fēng)再次湊到白玉瓶近前搶話道,還用耳朵貼近瓶口仔細(xì)聽了聽。
“小瘋子哥哥,我也能聽到你的聲音,不過好像沒有雪哥哥的聲音好聽。”
不帶這樣子的好嗎?太傷自尊了,周風(fēng)鄙視的向那瓶口努了努嘴,閃身到一邊。
雪中逐美若花開般的笑道:“伊梅妹妹,你可以將手觸摸在瓶壁上,這樣你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我們也能看到你的樣貌。”
“真的嗎?我試試。”
突然,白玉瓶身上的骨架閃亮起來,隨著白暈的流動它竟然活了,一個精美白靜的綠衣小姑娘完美的代替了那副骨架。
“伊梅妹妹,你長得很漂亮,可是沒有你家雪哥哥漂亮。”周風(fēng)沖著白玉瓶上的小姑娘吐舌道,作為一種回報。
“小瘋子哥哥,你竟說大實話,我家雪哥哥可是我仰慕的大美……大美男,當(dāng)然比我漂亮了。”瓶中的伊梅似乎差些說漏了嘴,繃著小臉怯怯地看向雪中逐。
雪中逐笑而不語,清亮的眸子里透出一絲秀氣。
“伊梅妹妹,你就不能夸我兩句么?”周風(fēng)傷自尊的請求道。
“好吧,容我想想。”白玉瓶上的伊梅托起下吧,歪著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周風(fēng)徹底崩潰,收起手中的赤劍,沒好氣的道:“不用想啦,在你小丫頭眼里我就是個火球。”
“對對!小瘋子哥哥好聰明,一猜就中。”伊梅嬉笑道。
雪中逐忍不住笑道:“小瘋子,伊梅妹妹夸你聰明呢。”
周風(fēng)滿臉黑線,不再開口說話,他知道說的越多,受到的打擊越大。
“好了,都不鬧了。伊梅妹妹,你先在瓶中休息一下,過段時間我再把你取出來透透氣。小瘋子,我們距離神袛遺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咱們還是抓緊趕路。”說話間,雪中逐將白玉瓶放入衣袖中。萬源山腹地內(nèi),她和周風(fēng)要走的路還跟漫長,隨后的危險也會越來越大,生死難料。
穿過噬魂山脈,前面竟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沙漠。
金黃色的沙漠似那起伏的大海,高低不平,風(fēng)吹沙動,銀光灑落,金波麟麟。
“又是沙漠!”
周風(fēng)垂頭喪氣的道,他雖然很耐熱,卻也不喜歡這荒涼之地。
“怎么著,你以前到過沙漠?”雪中逐看著周風(fēng)蔫兒不拉幾的樣子,笑問道。
“到過,而且很凄慘的,差點兒沒死在那里。”提到傷心處,周風(fēng)的眼前盡是林秋瑤的身影,心中酸楚。
“咱們到這腹地也不知多少時日了?我怎么感覺著又渴又累。”雪中逐看到周風(fēng)對沙漠的厭煩,自己不知怎的突然感到身心疲憊,嘴唇發(fā)干,或許這也是一種視覺反應(yīng)。
“豬兄,這個鬼地方整日的白晝,連睡覺的感覺都找不到,誰曉得咱們進(jìn)來幾日了。而且除了地門下的水塘,到現(xiàn)在也沒發(fā)現(xiàn)有水的地方,不過,兄弟可以為豬兄想想辦法。”周風(fēng)發(fā)著牢騷,當(dāng)看到雪中逐的臉頰上滲出汗?jié)n時,他決定要去找水源。
在沙漠中尋找水源極為不易,首先要根據(jù)自己的判斷找到低洼的河床,然后在河床上尋找生長植物的地方,越是茂盛之處,有水的幾率越大。實在不行還可以跟隨沙漠中的動物,也許能找到河流或者水潭。再不行的話,就等著天降甘霖(幾乎是遇不到的),或者等著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