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蕭江山的布陣厲害,還是附近的冰寒怪都被我們殺光了,周圍一片寧靜,一 顆顆亮閃閃的星斗,鑲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輝的寶石。
半夜換值,我取出一瓶固元丹,服用了一顆,凝神打坐修煉。
我平時很少服用丹藥,手頭的丹藥向來富裕的很,這次出門師父又給了我許多,眼下當(dāng)著 眾人的面我不能吃芥子空間中的靈果,只能靠服用丹藥來補充體內(nèi)耗損的靈氣。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啟程,繼續(xù)朝著南面前行,沿途遇到的冰寒怪被大家聯(lián)手解決掉。
就這樣白天殺妖,晚上休整露營,半個月過去,我們依然沒有走出廣袤的覓寒山脈,冰寒 怪卻是越殺越多了。
奇怪的是最近幾日所遇到的冰寒怪能力越來越強了,平時晚上布好陣極少會遇到冰寒怪, 現(xiàn)在卻連晚上都要殺上幾個,接連幾日殺妖,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展弋身為隊伍中的主心骨,安排說道:“咱們不能這么繼續(xù)走下去了,這幾日遇到的妖獸 太多,這樣下去體力耗費太大,眼下還是先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展運與我先到四周打探 一下,你們幾人原地休息,等我們回來。”言畢叫上展運,兩人去勘查周圍環(huán)境去了。
蕭江山掏出陣盤開始布陣,田磊伸了個懶腰,說道:“可不是,接連殺了幾日的妖,我都 快要累散架了。”
睿玉掃了一眼田磊,目光中滿是不屑,“你才殺了幾只妖,那些妖獸多半都是展哥哥殺的 。”
田磊是火木靈根,是三年前外門大比中新晉的內(nèi)門弟子,拜入天戈道君門下作為一名記名 弟子。輩分上比起入室弟子要低,因此眼高于頂?shù)念S駥τ谔锢诤苁强床簧希@些日子沒少冷 嘲熱諷。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有氣急的時候,平時展弋在,田磊有所顧忌還 收斂一點,如今展弋一走,積蓄了多日的怒氣壓制不住,噴發(fā)了出來。
只見田磊冷笑一聲。反駁道:“師姐此言差矣,我雖然不才進(jìn)入仙蹤境內(nèi)也殺了幾只,咱 們隊伍里。好像就師姐你到現(xiàn)在一只妖獸都沒殺過呢吧。”
“你說什么!”睿玉被揭了瘡疤,頓時惱了,指著田磊罵道:“不過一個雙靈根的廢物, 既然敢對入室弟子不敬。”
“師姐,莫要惱怒。我知道師姐身為入室弟子,又是得天獨厚的天靈根,眼中瞧不上我們 這些外門晉升上來的弟子。”田磊嘻嘻一笑,瞅了我一眼,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不過,聽說瀾夕 師姐也是從外門晉升上來的。又是師姐的親妹妹,不也比師姐早筑基上幾年么?”
田磊這話把我給推了出來,我還真是無辜。屢屢中槍。
我自身對睿玉來說是無法接受的存在,這些日子和我一隊,每每看到我獵到妖獸,背著展 弋望向我的目光中滿是仇恨,今日被田磊當(dāng)眾揭開瘡疤。睿玉一直隱忍的怒火被激了起來,明 顯有爆發(fā)的趨向。
睿玉斜眼望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她!不過是一個沒有爹娘的賤種,哪里配有資格和 我相比。”
若是換做從前,我一定被睿玉此言激怒,與她口舌一番,而今,我倒是覺得她有些可憐, 堂堂入室弟子,享有最好的宗門資源,修為卻連一個內(nèi)門弟子都不如,虧她還好意思天天頂著 入室弟子的招牌在這里顧影自憐,真是令人無語。
我無視睿玉的挑釁,斜了田磊一眼,冷道:“你很閑?”
田磊尷尬的笑著,連忙賠禮道歉,“師姐,對不住啊,今天出門沒帶腦子,您大人有大量 ,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去幫江山師兄布陣。”
田磊跑去看蕭江山布陣,我閉目打坐恢復(fù)體力,與此同時放開神識警惕著周圍。
睿玉被晾在一邊,臉上掛不住,跑到我面前叫囂,“小賤人,你別以為自己拜了簡蕁道君 就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著瞧吧,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超過你,把你趕出沈家。”
我已經(jīng)忍了她一次,她卻不知好歹繼續(xù)挑釁,我有些忍無可忍,睜開眼,冷冷地看了睿玉 一眼,警告她,“等你超過我的那一天再來和我說話,不然小心被我掌嘴。”
“你敢!”睿玉瞪眼大叫,“就憑你這個賤人,也敢對我動手!”
沒什么不敢的,我身形一縱,揮手就給了她一掌,五指纖纖印在了她的臉上,睿玉被我大 力打了一個趔趄。
“以后說話嘴巴放干凈點,出口成臟,沈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丟光了。”我勾起嘴角輕蔑地 笑了一聲,“記住,我說一便是一,從不開玩笑。”
“你打我!”睿玉抬起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捂住半邊臉,哽咽說道:“你竟敢打我! ”
“我事先提醒過你。”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打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有什么不妥,反而覺 得分外的痛快。
睿玉狠狠瞪著我,肩膀微微顫動,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秀麗的兩頰,汩汩地流著,簡直就像 兩汪小泉,不斷地向下滴落。
我不為所動,眼睛冷冷看著她。
看著睿玉一臉的委屈和不甘心,貝齒緊咬著的紅唇,卻再不敢出言頂撞我的神情,心里沒 有一絲憐憫。
我與她出自沈家,身體里流淌著與她相近的血緣,我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她,為何她就不 能與我和平相處,反倒是屢次三番加害與我。
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誅之!
在我的道義上來說,對于沈睿玉,作為沈家之人,我已經(jīng)做到仁至義盡了。
睿玉轉(zhuǎn)頭從蕭江山和田磊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看見她打我,也不過來給我評評理! ”
田磊斜睇了睿玉一眼,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蕭江山回頭望了我一眼,沖睿玉緩緩說道:“師妹,適才我在忙于布陣,什么都沒有看到 。”
“蕭師兄,你怎么也幫著她!”睿玉恨的咬牙,“你可別忘了,簡蕁道君正是因為收了這 個丫頭,才拒絕收你妹妹為入室弟子,墨子瑜也是因此退了你妹妹的親事!”
嘿,我這暴脾氣!睿玉也太會拉仇恨了吧,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她也能算在我的頭上。
蕭江山聞言,神色微動,但是很快控制好了情緒,漠然說道:“簡蕁道君收徒豈是你我小 輩所能質(zhì)詢的,師妹請慎言。雨墨能夠拜入在天戈道君門下,也是她的造化。”蕭江山突然露 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師妹,我們都是追尋大道之人,進(jìn)入宗門就應(yīng)不為世俗所擾,世俗中所 訂的親事怎么能作數(shù),宗門之中的入室弟子又不是只有墨子瑜一個人,比起墨子瑜來說展弋也 不差,我相信雨墨一定會找到更適合她的道侶。”
一聽蕭江山提及展弋,睿玉急了,嬌嗔道:“你亂講!親事就是親事,即便是入了宗門也 不能不作數(shù),展哥哥是我的,你叫你妹妹離我展哥哥遠(yuǎn)點!”
蕭江山挑眉,“哦,雨墨與展弋是師兄妹,親近是難免的,敢問師妹與展弋是何關(guān)系,竟 然說展弋是師妹你的?”
“我!”睿玉跺腳,臉色緋紅,“我與展哥哥訂過親!”
蕭江山不依不饒,“是嗎?敢問有何憑證?”
睿玉臉紅極了,不好意思說出是口頭之約,面皮繃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你們都 欺負(fù)我!”
“師妹此言差矣,我只不過問了幾句話而已,何曾欺負(fù)過你?田磊師弟,瀾夕師妹,你們 都來為我評評理,我可曾欺負(fù)過她?”
田磊剛才和睿玉置氣,此刻自然是偏向蕭江山,“師姐,我在旁邊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師 兄只不過和你好好說著話,根本就沒有欺負(fù)你。”
有了田磊的支持,蕭江山轉(zhuǎn)頭望我。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呵呵一笑,“對不住,剛剛我走神了,什么都沒有聽到。”
睿玉被我們?nèi)齻€擠兌的淚如雨下,躲在一旁哭個不停。
我們?nèi)司鶓械美硭ゾo時間打坐修煉恢復(fù)體力,半個時辰后展弋與展運回來了。
“展哥哥!”睿玉見了展弋,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嬌喚了一聲,就要撲進(jìn) 展弋懷里。
展弋連忙雙手推開睿玉,指著睿玉的臉問道:“師妹,你怎么了?”
“展哥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睿玉啜泣,委屈告狀,“三妹妹打我,他們幾個人聯(lián)合 起來欺負(fù)我。”
展弋聞言轉(zhuǎn)頭問我,“瀾夕,你為何動手打她?”
打都打了,我也沒打算隱瞞,實事求是,“若不是她一再的挑釁,我也不會無故動手打人 。”
展弋語重心長地勸道:“瀾夕,睿玉再有什么不是,你也不能動手打她,好好與她說話便 是。我們一起進(jìn)入仙蹤境,要相互團結(jié),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姐姐。”
姐姐?呵,口口聲聲罵我為賤人的人,又何時把我當(dāng)做妹妹!
“我沒有她這個姐姐。”反正已經(jīng)撕破臉面了,我也沒有必要擺出一副圣母的嘴臉來原諒 她。
對于這個所謂的姐姐,恐怕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承認(rèn)這個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