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蒼茫之間,以九元天蠶為中心,比之前更為狂暴的氣息,向著蒼茫之上席卷而去。
其氣息彌漫之處,整個蒼元界都開始了晃動,似要就此崩塌了一般。
隨著這吼聲掀起的風暴,于九元天蠶的頭頂上空,七個黑色大洞在此刻緩緩凝聚而出。
且這七個大洞方一凝聚,從那黑洞之中,有七道顏色各異的虹光,徑直的向著九元天蠶所在之地飛射而去。
周漁瞳孔猛然一縮,因為在這七個大洞出現的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此前在那殘念覺醒之地,所感受到的氣息。
“九元天蠶真身凝聚的一刻,竟然可以無視距離,直接調動那殘念覺醒之地中,所蘊含的本源之力。”
“恬噪!”
便在這時,一聲冷漠的話語,陡然響起。
此聲初時微弱,但在響起的一刻,卻立刻傳遍了整個蒼茫,于此聲之下,九元天蠶的吼聲,竟是戛然而止。
“這百足,竟敢挑釁九元天蠶?”周漁的瞳孔猛然一縮。
但不知為何,他卻并不覺得這自稱百足之人言語有任何猖狂。
在看見此人一指點碎那妖界圣子之后,他便明白,此人恐怕才是這蒼元界幕后的黑手。
無論是妖界與莽荒界節點的再次破開,還是人族通往莽荒界的傳送法陣被封,亦或者是此前妖界之人在清靈、妖元兩境,對于人族的狙殺。
甚至是,妖界中人帶來的九元遺蛻,借此避開輪回幻境,喚醒殘念之地,怕是都在此人的謀劃之中。
正如此人之前所言,他為此謀劃了千年。
即便眼下九元天蠶重新凝聚了真身,怕是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如此一來,自然便沒有懼怕的道理。
果然!
周漁就看見,在九元天蠶泛著金屬之芒的眸子,看向那百足之時,后者身后的魂光頓時大亮。
同一刻,于九元天蠶的身軀之內,一根根顏色各異的鎖鏈,浮現而出,使得其龐大的真身,被層層捆綁。
這鎖鏈,因此前妖界圣子墨殤所在祭壇上的魂燈而生,借助九元天蠶的本源之力而糊幻化成行。
方一捆綁,便使得九元天蠶即將爆發掙脫的力量,在一瞬之間轟然消散,頗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你只是因肉身重聚,使得殘念恢復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意識,如何和本座相爭?”看著被魂鎖困住的九元天蠶,百足緩緩地說道,其目光之中,開始出現了貪婪。
于這貪婪之中,此人對著九元天蠶的真身猛然一抓。
就見其胸口之內,一道魂光在此刻凝聚而出,竟然是妖界圣子墨殤的魂魄。
這魂魄方一出現,便化作一道光芒沒入到百足身后的魂光之中,使得其身后的魂光之中,出現了第六盞魂燈。
嘭!
同一時間,百足的身軀轟然爆碎,化作一團血霧。
看見這一幕,周漁手中一道劍氣頓時凝聚,向著血霧所在之地飛射而去。
此劍之快,于蒼茫之中轟鳴,更在雷音炸開的一瞬,便已到了那團血霧的面前。
轟隆!
但在此劍接近那團血霧十丈之外時,劍光卻是突然炸開。
只見從那血霧之中,走出一個面容陰冷的老者,其身軀呈現虛幻之態,于目光冷漠的撇了一眼周漁的所在之后,抬起的右手緩緩放下。
同一時間,第七盞血紅色的魂燈,從血霧匯聚之中形成。
嗡嗡嗡!
隨著此魂燈沒入到其身軀之中,此人虛幻的身軀,頓時就出現一種與九元天蠶身軀一般無二的光芒。
“代我掌控此軀之后,便是你身死之后。”此話方一出口,周漁就看著此人化作一道魂光,向著九元天蠶的身軀之中呼嘯而去。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于九元天蠶冷漠的金屬瞳孔之內,原本兇殘的光芒開始消散,于片刻的模糊之后,竟是出現了與那百足一般無二的光芒。
“他在奪舍九元天蠶。”看著見這一幕,周漁心中一股心悸之意,不禁油然而生。
九元天蠶,乃是掌控妖界本源之力的靈蟲,曾于萬年前奴役了整個莽荒界的人族。
若是讓其再現世間,以此人千年的謀劃,整個莽荒界,極有可能面臨再次覆滅的險境。
當然,這種事距離他還很遠。
但只要此人徹底取代九元天蠶,那么他和蘇妃暄,就必定難逃一死。
“現在怎么辦?”蘇妃暄看著周漁說道,她的嘴角仍然殘留著鮮血。
但因為虛無之鏡的破碎,卻讓她在受創之后,不至于因神魂的昏昏欲睡之意,而徹底昏迷。
不過眼下,周漁能夠看見她明亮的眸子里,有著一絲無力。
事實上,即便是他此刻,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絕望之感。
因在那一炷香之內,他的攻擊落在九元天蠶之上時,沒有造成一絲一毫的損傷。
這也讓他明白,為何百足在奪舍之前,會對他們不管不顧的原因。
因為此人明白,他們破不了。
“方才的虛無之鏡,你還能再來一次嗎?”周漁抬頭看向天空。
那里,七個黑洞之中的九元之力,仍然絡繹不絕的沒入到九元天蠶的身軀之內。
這意味著,他們還有時間。
只要阻斷百足吸收這股力量,或許他們還有著機會。
“即便我們能再次奪取九元之力,但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怕是最多堅持幾息的時間,就會因為神魂伴生體的緣故,而徹底陷入沉睡。”蘇妃暄猶豫著說道。
聽見這話,周漁也沉默了下來。
但一路走來,即便是再多的困難,再危險的絕境,他也遇見過。
所以,即便此刻翻盤的希望幾近于無,他也不會束手就擒。
因為這不是他這個絕世天才的風格。
“我有一種預感,那妖界圣子還沒有死。”半響,周漁緩緩地說道。
“他的魂魄已經被百足凝聚成了魂燈,身軀也化作了血霧,怎會不死?”蘇妃暄不知周漁為何突然說出這種話。
是因為遭遇無法挽回的困境,而心生臆想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真的完了。
“方才對戰之時,那妖界圣子墨殤曾說,他看見過我施展的一劍......但當時,他卻并不在場。”
“然后呢?”
蘇妃暄的目光有些怪異,她懷疑周漁失去了理智,但她沒有證據。
因為那雙眸子的主人,在說出這話之后,反而變得明亮起來。
“我們之所以會感覺到昏睡,是因為神魂伴生體在吸收龐大的九元之力后使得神魂飽滿,再加上蛻變的關系,所以才令我們感覺到睡意。”
“若我們的神魂足夠強大,則這種昏睡就可以避免,便可以奪取更多的九元之力。”
“醒醒......我們只是金丹境的小修士,而且此地沒有靈氣,也不足以支撐我們破境。”蘇妃暄在周漁面前揮動著手掌道。
就算這次沒有證據,她也可以肯定,這個奕劍小劍修,他產生癔癥了。
“你不行,但我可以!”周漁一巴掌拍開那雙蔥白如玉的芊芊小手,目光堅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