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衝牽著駿馬進入了長安城,過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雄偉的皇城之前,在皇城門口有一隊將士守護,與守衛長安城大門的將士不同,他們的身上充滿了肅殺之意。
對於眼前這座皇城,李道衝的記憶裡並不多,在他出生之前,大唐帝國的皇帝陛下只有一子一女,所以,自從他被李儒在月芽山帶回來的那天開始,就跟隨著帝國長公主李玲兒居住在公主府。
這座皇城李道衝就沒有進去過幾次,對於他來說,這裡和公主府以外的地方一樣陌生。
“站住,前方乃是皇城禁地,速速退去!”
隨著李道衝的靠近,守衛城門的將士們開始有所反應。
這些將士很從容,神色顯得十分冷漠,毫無情緒的聲音給人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本王奉旨回京,進宮面見皇兄!”
李道衝拿出了那一道聖旨,感受著身體裡本能傳出的悸動,語氣不自覺的沉重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唐最強的玄甲軍怎麼會用來看守大門,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
玄甲軍是大唐帝國最強大的一支部隊,是大唐最強的底蘊之一,如今卻用來守門,是不是太過於暴遣天物了。
“唐王殿下?”
爲首的將士眉頭一皺,本能的接過了聖旨,隨後,視線落在了李道衝那雙暗紅色的瞳孔上。
如今李道衝已經十六歲,瞳孔裡的鮮紅色變得極爲內斂,若是不去仔細觀察已經和常人無異。
“果然是唐王殿下!”
將士看了看聖旨,又看了看李道衝,隨後對著一旁點了點頭,一位將士猛然向著皇宮深處跑去。
“唐王殿下,末將已經派人稟告,還請唐王殿下稍等片刻!”
這位將士說完以後把聖旨拿在了左手上,右手不自覺的握住了腰間的刀柄,與李道衝拉開了些距離。
周圍守城的將士們,無一例外,基本上都做出了類似相同的動作。
李道衝擡頭看著高聳的皇城大門,自嘲般的笑了笑,“果然,這個地方一點都沒有改變,依然那麼令人討厭!”
“是啊!還不都是你自己選的,這個大陸的天地法則殘破的厲害,想要突破築基期基本上不可能,到時候你就算是進入妖域找到老頭子離開的地方,也達不到開啓傳送陣的最低要求,只能等著老頭子回來接你了!”
丫頭的嬌斥傳進了李道衝的腦袋裡,周圍的將士們絲毫沒有反應,分明是沒有聽到這一道聲音。
“師尊會回來的……”
李道衝脣角開合,摸了摸腰間那枚翠綠色的小葫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兩道身影在皇宮之內跑了出來,看上去十分著急,其中一位就是剛剛進去通稟消息的將士。
“唐王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一名髮髻蒼白的老太監,隨著那位將士迎了出來。
這位老太監看上去極爲蒼老,左臂的衣袖是空的,僅剩的右手上拿著一根拂塵,拂塵的絲線上散發著銀光,一看就知道絕不是凡品。
老太監的出現明顯讓這些將士們感到了十分意外,震驚的神色足以說明一切。
“有勞王總管親自相迎!”李道衝行禮,道。
“呦!唐王殿下六歲就去了封地,一走十年,沒想到還記雜家呢!”
“道衝不敢忘!”
李道衝的視線落在了老太監的左邊衣袖上,眼裡浮現出了些許愧疚。
“呵呵,過去之事,唐王殿下不用放在心上,隨雜家來吧!”
老太監右手一甩,拂塵上散發出了一道銀白色的光暈,光暈瞬間擴大,穿過人體撞在了皇城的大門上。
大門在這股光暈的力量不停地打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直到大門打開到了最大的限度。
“唐王殿下回宮,理應如此,這是必要的禮節!”
老太監說完後笑了笑,把拂塵收了回來,轉身向著皇宮內走去。
“李道衝,這個老太監不簡單嘛,煉氣期巔峰的修爲,要是給他一枚築基丹,踏入築基期不成問題!”
小葫蘆輕輕擺動,聲音傳進了李道衝的腦海。
只是,李道衝並沒有回答,任由聲音在腦海中迴盪,只顧著跟在老太監身後,不停的走著。
直到老太監停下了腳步,李道衝看著眼前的宮殿,心裡更加疑惑。
“立政殿,這裡歷代皇后居住的地方,王總管,不是去見皇兄嗎!”
“唐王殿下,陛下還在上朝,您也知道陛下召你回京的理由是什麼,現在讓朝廷衆臣見到你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一會兒退朝之後,陛下會立刻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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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看著王總管認真的表情,李道衝點了點頭,走進了大殿之中。
“唐王殿下,雜家不知道你這十年以來是怎麼控制體內的邪惡,但是,在長安城或許沒有那麼容易了,千萬不要讓先皇失望啊!”
老太監摸了摸空蕩的衣袖,感嘆了一聲,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老太監的速度很快,一步跨出,身體已經出現在了數十米以外的距離,像極了傳說中的縮地成寸。
……………………
太極殿,富麗堂皇,足以襯托出一國皇后母儀天下的氣魄,李道衝站在這座空曠的大殿之內,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李道衝,我真是搞不懂,竟然有人會認爲你在謀劃造反,不過,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理由,你的皇兄還是不會召你回長安吧!”
“也許吧!”
“哼,你還進皇宮幹什麼,這種世俗世界的國度有什麼意思,真正的皇朝隨便派出一名侍衛都能橫推整個銘仙大陸,要我說,還是趕緊去找你的玲兒姐姐,在老頭子回來的這段時間內多聚一聚,到時候走的時候也痛快一些,就不要像這樣浪費時間了嘛!”
“好了,玲兒姐姐就住在公主府,還能跑了不成,皇兄畢竟是我的親哥哥,就見一見吧!”
李道衝搖了搖,神情略顯黯淡,便不再理會小丫頭,而是四處查看了起來。
立政殿內的裝修並不只是奢侈,在一側的牆角之上掛著一柄長劍,當李道衝的視線落在這柄長劍之上時,眼裡閃過了疑惑之色,上前把長劍取了下來。
“這是玲兒姐姐的佩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道衝把長劍抽離了劍鞘,長劍的劍身能映照出李道衝驚愕的神情。
“喂,李道衝,就算是靈器都承受不住你修煉的劍法,這柄劍還算是不錯,不要又給損壞了!”
“噠噠噠……”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道道腳步聲在大殿之外響起。
李道衝轉身,看著出現在大殿門口的人影后,手忙腳亂的把長劍歸鞘,身體顯得有些停滯。
“喂,你是哪個宮殿的太監,竟敢在立政殿行偷竊之事,這可是死罪!”
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帶著一隊太監、宮女,出現在大門處,此時,一位少年站在李道衝的身前,滿臉陰翳。
少年看上去和李道衝差不多的年齡,仔細看去,兩人長的還有些相似,只是眼前的少年更加張揚、狂放,眼神深處的高傲、瘋狂,在這一瞬間毫無遮掩的散發了出來。
“哼,和你說這麼多真是浪費口舌,來人,拖出去,杖斃!”
幾個太監走上前想要抓住李道衝,但是李道衝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少年更加惱怒,李道衝只是看著眼前的婦人,顯得有些愧疚。
“乾兒,不得無禮!”
婦人出口阻止,大跨步的走到前面,把少年擋在了身後,看向李道衝的眼神裡充滿了戒備之意。
“道衝,見過皇嫂!”
這位婦人便是當今的皇后,李道衝恭敬的行禮,隨著婦人的接近,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
“你爲何要回來,你不該回來!”
皇后看向李道衝的眼神極爲複雜,疼惜、恨意,揉合在一起,嗓音中帶著些顫抖。
“臣弟接到皇兄聖旨,不得不返回長安,王總管讓臣弟在此等候……”
“你是李道衝……”
直到此時,少年終是認出了李道衝的身份。
“乾兒,不得無禮,他是你皇叔,還不行禮!”皇后呵斥道。
“哼,皇叔又如何?孤乃是儲君,哪有君和臣行禮的道理!”
“乾兒……”
“母后無需多言,就是因爲他,外祖父一家纔會戰死在月芽山下,就是因爲他,我大唐承受了十六年的風雨,就是因爲他,連姑母都慘死在家中,孤王絕不會對他行禮!”
“乾兒,閉嘴!”
下一瞬間,皇后大驚失色,瞳孔猛然擴張,拉著李乾的胳膊向著後面退去。
可是,皇后卻沒有注意到,李乾眼神深處的那抹瘋狂和陰翳。
李乾不停地掙扎,奈何皇后抓的極緊,甚至連指甲都陷進了他的胳膊裡,一股強大的氣勢在皇后的身上爆發而出,身上那華麗的衣服驟然飄起。
李乾被這股氣勢震懾,所以安靜了下來,在皇后的攜帶下,瞬間退出了立政殿的大門。
在退出立政殿的這一瞬間,李乾才勉強擡起頭,視線落在了李道衝的眼睛上,李乾頓時覺得全身一片冰涼,頭皮炸裂。
“咣啷”一聲巨響,大殿的大門轟然關閉,把李道沖和那些宮女太監全都關在了裡面。
“母后,剛纔是怎麼了,李……李道衝的眼睛怎麼變成了血紅色,就像是有血流出來一樣?”
李乾甚至沒有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之感,驚恐的問道。
皇后並沒有回答李乾的意思,一雙鳳目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座大門,就在此時,一股低沉的咆哮聲在大殿之內傳出。
咆哮聲攜帶著巨大的力量,充斥著絕望的嘶吼,邪惡、陰穢,彷彿世間一切不安、黑暗的因素,都在這一刻,以立政殿爲中心,轟然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