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左少飛發現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看上去個個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看那個中年男子的目光也是非常奇怪,憐憫中帶著一些無奈。
這時候左少飛終于確定村子確實發生了不尋常的事,但好像不是瘟疫,他心中一動道:“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人為的冤屈不成?”
想到這,左少飛心中生出一股不平之心,大周國雖然民風淳厚,官吏也大多清廉,但是總有惡霸官吏做那欺男霸女之事,他既然見了就不能不管。
這樣一來,左少飛更不能這么一走了之了。
想到這,左少飛對那老人一拱手道:“這位老先生就是該村的族長吧。小生左少飛只是想在貴村借宿一晚,別無他意。”
那個老人對周圍同來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連忙勸慰起那個坐在地上始終沉默的大漢。
接著,老者又對左少飛說道:“左公子,是我們招待不周了,還請這邊說話。”
聽到這樣說,左少飛點了點頭,和老人來到一個僻靜地,只聽那老人誠懇地說道:“左公子,不是我們王家村不愿意招待公子,實在是我們不敢留下您啊,怕害了您啊。”
聽到老人這樣說,他對這些的感官好了許多。
到這,左少飛朝著那老人一拱手,正色道:“老人家,你告訴我,到底怎么了?這位大叔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冤屈?小生左少飛不才,也愿意幫襯一二。”
左少飛滿以為他猜的八九不離十,接下來肯定就是老人哭訴那個狠毒官差草菅人命的話,誰知道那老人聽了他的話搖頭道:“誰也幫不了我們。我們自己做了孽,自己償,左公子不要管了,還是速速離開吧。對了,我讓人給您準備路上的干糧和干凈的衣衫,實在對不住了。”
聽了這話,左少飛一愣,竟然也不是官吏害人,那到底是什么把這里搞得一派愁云慘淡的氣象。
不過轉念一下,左少飛有點明白了,官府勢大,他們這是怕連累自己。
不知不覺,左少飛已經決心要把這件事管到底了,“路見不平有人踩”,這是他義不容辭的事,雖然他急著救吳敏,但是見死不救不是他的性格。
老人見左少飛不肯相信,無奈地對周圍同來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連忙勸慰起那個坐在地上始終沉默的大漢。
接著老人緩緩地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左少飛,聽完老人的話,左少飛一臉地驚訝和憤怒。
原來竟然不是人害人,而是鬼害人。
事情發生在村頭的王不留家。王不留是個生意人,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只留下他的一個老婆和孩子。
誰知道天有不測,一大一小病死了,王不留只好哭著葬了兩人。
那知道她們死的不是時候,下葬后,身上長了毛,成了鬼怪來害人。
先是禍害了一個外鄉來的生意人,接著還想禍害回家來探親的王不留,好在這小子滑溜騎馬跑掉了,只是打死不敢回村了。
現在這鬼怪更加猖狂了,點名要老村長年年上貢品,不然就要禍害全村的人
。
這不今年輪到阿三,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他一個人過活,只能讓女兒二丫去。
語畢,自稱為族長的老人家還聲淚俱下地說道:“我們幾次逃走,都被那鬼怪發現,咬死了不少人,小老兒我愧對全村的老少爺們,可為了全村的人著想也不能不上貢啊。我們沒辦法,但我們實在不敢留左公子,您還是快走吧。”
一聽這老人的話,左少飛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舉頭三尺有神明’,它一個小小鬼怪竟然如此猖狂。不行,你們不能用拿小孩子做祭品,今晚上我去。”
這番話一說,不光是那老人不同意,就連那阿三都不同意,只是讓左少飛快走。
左少飛當然不肯離開,又恨他們拿小孩子做祭品,對這鬼怪的所作所為忍氣吞聲,說話也疾言厲色起來:“大丈夫死則死矣,我有浩然正氣,豈會畏懼邪門歪道。你們都不要說了,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邪神鬼祟敢如此害人。”
左少飛這番話說得正氣森然,一眾鄉鄰竟然為他的氣勢所攝,吶吶地說不出話來,都看著老族長。
那老人正想著如何勸說左少飛,左少飛卻是不耐煩起來,徑直向著村頭走去,果然看到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在村頭聳立著。
茅草屋的周圍都是墳地和長長的野草,一看就是許久無人居住,小屋的前邊有一棵小樹。
左少飛注意到小樹上有半截馬韁繩留在那,看來是栓馬的人急著逃走用兵器砍斷了韁繩,這么說那鬼怪也沒什么了不起,常人都可以從它手中逃走。
一邊想著,他一邊向著那外邊看起來只是老舊的茅草屋走去。
他看到那些村民看他走進小屋都是一臉畏懼的樣子,知道他們被那鬼怪嚇跑了膽,忍不住搖了搖頭。
來到茅草屋前,左少飛推開那古舊斑駁的門板,頓時一股霉氣伴著血腥氣直撲左少飛鼻孔。
一具白色的尸骨赫然出現在左少飛面前,對那具駭人的白骨他看也不看只是打量起里面的情況,不過是一個小屋而已,里面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木板硬榻,一張破舊的桌子。
左少飛一邊捂著鼻口,一邊面不改色地將里面白森森的尸骨在墳塋之地找了一個土坑埋了起來。
將屋子清理干凈后,左少飛坐在木榻上開始默默念誦起那不太熟的往生經。
過了些時候,有人給左少飛帶過一個飯盒和一套干凈合體的衣衫。
看到來人看他的目光全是滿滿地敬佩,左少飛明白他們之所以這么害怕鬼怪,是因為沒人領著他們反抗。
這樣一想,左少飛就覺得他的這番舉動總算沒有白費。
想到這,左少飛就沒有多少食欲了,倒不是害怕,而是最近的經歷太過奇特,他又擔心吳敏,因此難以下咽。
一連等到后半夜,都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左少飛忍不住想著果然是有凜然陽剛正氣,則諸邪都不敢侵。
白天他一時氣憤,又想著無論什么鬼怪怕的都是凜然陽剛之氣,如此畏縮鬼怪,自然會被它們
所欺壓,當時左少飛一邊用眼神制止了那些想要拉住他的村民,一邊毫不猶豫地向著那小茅草屋走去。
他對這村的人很不滿。
但是當時左少飛聽到那老人吩咐幾個大漢守在附近,要讓他們一有不對就喊人,還要求聽到喊聲大家都要一起沖到茅草屋救人,心中對他們的感官頓時好了許多,雖然他們畏懼這惡鬼如毒蛇猛獸,但是到底是善良淳樸之輩,不枉他走這一遭。
黑夜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天空中沒有一絲星光和月光,整個都是黑沉沉的,左少飛正守著一個小小的油燈,看著那個小小的泥人,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這時一陣陰風吹來了,將那如豆般的油燈一下子吹熄,一下子整個天地都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靜中,左少飛感到全身都沉在冷水中,一股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真沖他心頭,但是他的身體動也不曾動。
然后他的泥人掉到地上,這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哼哼,這么好的書生,白白送上門來不吃掉真是可惜了。”
而依稀間,倒在地上的左少飛聽到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嘿嘿,想不到這些膽小鬼還找了一個替死鬼來,不過,也好,我先吃掉你這個不知道死活的白皮點心在去享用那個小孩。”
聲音聽起來像是女人,但是里面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接著,是一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聲,似乎是從四邊八方傳來,左少飛倒伏在地上,拼命地揉搓著雙眼,想要將這睡意驅趕走,卻感到渾身陡然一涼,好像置身冰窖中,就以為命喪于此。
在那女人說話的時候,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左少飛掉到地上的那個小泥人竟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先是踢蹬了幾下腿腳,接著向著屋子的門框爬了上去。
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出現了,走到門口時,只聽一個細嫩的聲音道:“你敢進來禍害我家主人,我就一拳打死你。”
這女子臉色大變,急忙抬頭看時,卻見一個小小的泥猴正蹲踞在門框上對她呲牙咧嘴。
見這一幕,女子冷笑一聲道:“今兒還走眼了!想不到還是個會道法的。只是這種障眼小術又能奈我何,來了這里還想走嗎?”
門框上的泥猴樣的小人見那女子不聽勸,眼中兇光一閃,一下子跳了下來,半空中已經變得一人大小,一拳打出,這只女子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變成一一條大蛇躺在了地上,上半身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只有下半身還跳到了幾下就再無動靜。
泥人落地后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起來,很快就變得和初始時一樣大小,小泥人伸了下胳膊腿,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好累,好困。”
這一幕要是讓左少飛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但是他已經暈過去了看不到這很神奇的一幕了。
良久后他醒了過來,看著地上的大蛇之軀,更加地害怕起來,只是想到舍身救他的吳少恒,他又堅定了信念。
想到這,他臉上的神情馬上變得堅定起來,起身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后大踏步走出茅草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