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也不理會清竹院二女,回到自己屋中,關(guān)上房門,依舊換了一身樸素的月白衣衫。
“今日得來的白玉佩,一定非同小可!否則的話周沖那個老家伙不會一驚一乍的。莫非真是天材地寶降世?”
葉凌心中一動,摘下濕衣帶上垂掛的白玉佩,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像,實在是太尋常、太不起眼了。
“玉佩墜入深澗時,閃閃發(fā)光是多么的璀璨奪目,還隱現(xiàn)著太一兩個字,冰涼徹骨;如今色澤晦暗,字跡難尋,還不如普通玉石呢,丟到大街上也沒人撿。”
葉凌擺弄了半天也琢磨不透,忽地想起白玉佩是從深澗水底撈出的,何不放進水中一試!葉凌索性把玉佩丟進了盛滿清水的瓦罐中,滿懷期待的觀瞧著。
一息、兩息、三息,直到兩炷香、三炷香的工夫過去,白玉佩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葉凌嘆了口氣,撈出玉佩,打算用神識細細觀瞧,尋找隱現(xiàn)的太一兩個字。
誰知葉凌托起玉佩,用神識掃過,心神剛剛觸碰到白玉佩,立刻從掌心透來熟悉的、徹骨的寒意!更有一股寒意來自靈魂深處,與之相融。
緊接著,葉凌登時感到眼前一片空明,再睜眼細瞧時,已然置身于另一片天地!
“這是哪里?”
葉凌抬頭望天,赫然瞧見天不再是天,仿佛是混沌未開之色,漂浮著三枚湛藍的光球,不知為何物!
周圍云霧飄渺,葉凌散開神識,居然被云霧擋了回來,看不透也看不遠。
再低頭看地,葉凌不由得一怔,是一畝見方的靈田!
在靈田邊上,立著一塊白玉界碑;而在靈田的那一邊,佇立著一座小木屋。
葉凌又驚又奇的來到木屋跟前。
門是虛掩的,葉凌推開,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也沒有,空空落落。葉凌不禁有些失望,但又忽然察覺到木屋中的靈氣有異,仿佛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葉凌不明所以,從木屋中退了出來,走過靈田,來到明如鏡的白玉碑前,正要細細打量,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白玉碑上映出的影子十分奇異!
葉凌大吃了一驚,身子一震!趕忙低頭瞧看,身上盡是流光虛影,不是肉身!
“魂魄之體!”
葉凌心驚之余,有了幾分明悟:“我的魂魄是通過神識掃過白玉佩,進了這片奇異的天地的。那么隨著心神一動,想必也一定能夠出去!”
于是葉凌心念一動,心神已然退出了白玉佩。再睜眼瞧看時,葉凌已然回到了自己屋中,依舊是掌心中托著微涼的白玉佩的姿勢。
葉凌拍拍身上,完好如初,想必是魂魄剎那間入體,沒有絲毫的異樣。
“果不其然!有趣有趣,玉佩中另有天地,哈哈!”
葉凌再凝神細瞧掌中的白玉佩時,眼中散發(fā)出興奮的光彩,用神識一掃,心中默念:“進!”
隨著心神浸入白玉佩,葉凌再沒有感覺到寒意和空明之色,魂魄直接來到了這片奇異的玉中天地!
葉凌心中大喜,看樣子白玉佩真是一樣神奇的天材地寶,里面竟然有這樣一方天地。
到了此時,能出又能進,讓葉凌徹底放下心來,對著靈田邊上的白玉碑,照著自己的魂魄虛影,倍感新奇。
之后葉凌又開始細細查看這塊玉碑,不知是什么靈石砌成,價值幾何?剛用手一碰,葉凌赫然瞧見白玉碑上閃閃發(fā)光,若隱若現(xiàn)的顯出幾行字跡來!
東皇仙府摘星崖碑
崖主:葉凌
修為:練氣一層
壽元:八十一
封號:仙府摘星崖主,賜予靈田一畝,木屋一座,星辰之晶三枚
靈田靈力:滿,草木生長,無需恢復(fù)
木屋儲物:空,貯存靈物,萬年不壞
星辰之晶:滿,滋潤心神,無需恢復(fù)
葉凌心神震動,手按在玉碑上,凝神細瞧了好幾遍,絕對沒有看錯!
“東皇仙府?白玉佩中的天地,竟然是座仙府!”葉凌臉上現(xiàn)出一絲迷茫,上面隱現(xiàn)出的自己名字、修為,都是絲毫不差!
葉凌喃喃念著:“壽元八十一,封號仙府摘星崖主,賜予賜予靈田一畝,木屋一座,星辰之晶三枚。嗯!這一方玉中天地就是仙府的摘星崖!那三枚湛藍的光球就是什么星辰之晶。什么!我的壽元只有八十一么?”
葉凌目光一凝,長嘆了一口氣,放開了白玉碑,在靈田上踱來踱去,口中只是默念:“八十一,壽元僅有八十一歲而已!難道我葉凌今世今生,只有六十幾年好活了么?”
想當(dāng)初來藥谷時,葉凌只是為了過得更好一些,混碗飯吃,不必再住楓橋下的橋洞,不必風(fēng)餐露宿。葉凌身為藥谷宗的外門弟子,執(zhí)行門派的采藥任務(wù),每個月只需要上交十個靈石或等價的靈草即可,剩下的換了靈石,或買丹藥,或買法器靈符,都是自己的,雖然修為長進不大,但過的也算逍遙自在。
如今當(dāng)葉凌知曉自己的壽元只有八十一歲時,即便還有一甲子以上的時光,但葉凌總覺得仿佛大限將至,深深的體會到眾師兄們、眾長老們?yōu)楹我趭^修煉。
他們?yōu)榈木褪请S著修為的提升,壽元無限的增加!與此同時帶來身份和地位的攀升,實力、權(quán)勢和財富與之俱來,不過這些還是其次!終歸于一點,就是追求長生大道!
“常聽師兄們說,練氣期修士的壽元和凡人無異,只有八十年左右,即便服食增加壽元的丹藥,也不過人生百年!而像本宗筑基長老們,壽元可達二百年!再往上,天丹仙門的金丹長老,壽元是五百年!至于仙門老祖,身為元嬰老怪,壽元有千年之久!”
葉凌終于停下腳步,佇立在白玉碑前,下定了決心:“我欲求長生!決不能虛度一世,止步于練氣。從今往后,葉某也要潛心修煉,求得長生!”
主意已定,葉凌開始視察他的領(lǐng)地,東皇仙府,摘星崖。熟悉這玉中天地里的一切。
摘星崖周圍云霧飄渺,葉凌無論用什么方法都無法穿過,顯然是不知是誰布置下的云霧禁制。
正如他始終想不通為何會得了這么個封號:仙府摘星崖主;也不知是誰賜予他一畝靈田、一座木屋和三枚星辰之晶。葉凌想不明白,索性不去多想,總之來去自如,既為仙府摘星崖主,這畝靈田就是自己的了。
葉凌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在小木屋后不遠的地方,赫然有石階通往云深霧繞之處!
但限于云霧禁制,他無法沿著石階下摘星崖,讓他更覺得仙府透著神秘。
“石階想必是通向摘星崖的山下,可惜有云霧禁制阻擋,無法一探仙府究竟!”
葉凌感慨不已,最后終于把目光投向了仙府摘星崖的一畝靈田,只覺得這里靈田有著瑩潤的光澤,和藥谷里的大不相同!
藥谷宗隸屬于吳國九大仙門的天丹仙門,也是在本地楓橋鎮(zhèn)附近的幾個修真門派里,唯一一個以采藥煉丹為主的門派。葉凌身為藥谷宗外門采藥弟子,平日里也見過藥谷中的不少靈田,里面栽種著不同品階的靈草。
不過藥谷的靈田要么是門派的,要么是筑基長老的。葉凌路過時,只有眼羨的份兒。
“不知能否把儲物袋帶進仙府?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在仙府靈田里,嘗試著種下回神草!沒想到葉某也有了屬于自己的靈田,而且還是隨身帶著的!”
葉凌想到此處,興奮不已,剛要試著把儲物袋召喚進仙府。
忽然間,一股熟悉的寒意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危機感,令葉凌剎那間從仙府出來!
門外響起了一陣粗暴的砸門聲,緊接著就聽到有人不耐煩的大嚷道:“葉凌!開門!搜查屋子了!”
“誰?”
葉凌目光一凜,神色恢復(fù)了鎮(zhèn)定,冷冷的道。
“外門執(zhí)事弟子,李保!奉了周長老之命,搜查清竹居!快開門!”
周長老之命!
葉凌心神震動,暗暗心驚:“周沖這老狐貍居然還惦記著天材地寶?難道是他轉(zhuǎn)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依舊懷疑到自己頭上?他派李保來,能有什么好意!”
葉凌目光中泛出寒意,卻不慌不忙的重新懸掛好了仙府玉佩,來到了門首。
因為葉凌知道,一旦拒絕,不開門的話,后果顯然是無法設(shè)想的!
以他目前的微末修為,不僅應(yīng)付不了眼前的練氣三層的外門執(zhí)事弟子,更得罪不起李保背后的筑基長老周沖那老狐貍。
想到此處,葉凌索性定了定心神,撤掉門閂,讓進干瘦的跟猴子似的李保來。
葉凌冷冷的道:“李師兄要搜查什么,只管來搜!”
他心中一陣冷笑,負手而立。他就不信,連筑基期的周長老都看不出仙府玉佩來,這廝能搜查得到?
果然,李保翻箱倒柜,恨不能掘地三尺,神識掃了一陣又一陣,始終不見有什么異樣,最后李保有些急眼了,瞪著母狗眼,趾高氣昂的命令道:“儲物袋打開!老子要細細搜查!”
葉凌強壓住心頭的怒氣,打開儲物袋,還是那些個寒酸至極的家底。
李保看了都不屑一顧,皺起眉頭,再仔細檢查了一遍屋子,最后還是一無所獲,只好領(lǐng)著人揚長而去。
葉凌負手立在階上,目光冰冷至極,掃過清竹院,見素琴和紫珊房門緊閉,似乎沒有受到搜查,暗暗松了一口氣。
隨后葉凌聽著動靜,回頭一瞧,清竹院西屋沖出個矮壯的身影,恨恨不已的大聲嚷道:
“可惡!這廝目中無人,不僅親自搜查了葉兄的房間,而且他帶來的人,連小弟的屋中也不放過!可恨,可惱!”
這個憤憤不平的練氣一層小修,是跟葉凌同住在清竹院的孟昌。孟昌小個兒不高,但是粗壯結(jié)實,圓睜著虎目瞪著李保等人遠去的背影,又狠狠的啐了一口。
與此同時,在東邊的屋檐下,一個同樣憤怒的聲音,氣哼哼的道:“反了!這幫家伙反了!仗著是外門執(zhí)事弟子,有點芝麻粒大小的權(quán)力,就在藥谷宗外門肆意橫行!本公子豈是那么好惹的!李保,你等著!”
葉凌回頭看了看,見是何氏修仙家族的少公子,何景升,他素來高傲慣了,根本無法忍受別人搜他屋子這種事情。
不過看何景升的樣子,手里扣著幾張一階上品靈符,似乎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嘴上說的好聽,渾身都氣的發(fā)抖,卻不敢付諸于實際行動。
葉凌一臉的冷酷和凝重,沉聲道:“修仙界向來都是優(yōu)勝劣汰,強者為尊!他們的實力強橫,人多勢眾,就可以橫行霸道。反過來,如果我們清竹院的五人當(dāng)中,有一位是練氣三層,誰還敢欺上門來?”
說罷,葉凌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心頭泛起層層殺機!寒星般的眸子中,現(xiàn)出了冷毅決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