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
楚某給自己泡了一壺茶。這水溫度剛好,九十度左右的山泉水,用來沏上這壺綠茶,那是合適不過的了。
茶葉漂浮,茶水緩慢變色。待到茶水顏色變的濃郁一些,茶尖打開,葉子散開。楚某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隨著霧氣逐漸擴散,由淺變濃,讓人陶醉。
“咦?你這是哪里來的毛孩子?這學院的后院也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哦,不對,看這架勢應該是那個臭小子把你帶過來的。是啊,這么多年了,還沒見過誰能自己走到這里來呢!”
老農毫不客氣的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樣放在身前用力的聞了聞。果然味道好極了!
楚某并沒有看這老農,對于他不請自來毫不客氣的喝著自己的茶水的做派,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他喝了兩口茶,覺得這茶水還是有些燙。他翻身躺在了吊床上,
“嗯,這手藝不錯。比那個胖子好多了。那家伙除了燉湯就是燉湯,一點也不考慮一下別人對餐食品質的要求。你做的這東西雖然看起來不怎樣,但是吃起來還湊湊合合。”
老農這嘴也是厲害。人們常說吃人家嘴短,這顯然也得分人啊!
“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歇會兒。我今天太累了,沒時間陪你聊天,也沒時間打聽你是誰。”
楚某一點也不給老農面子。
“咦,你這臭小子!”
這老農氣的胡子翹了起來,胡尖已經快要翹到眉毛處了。他正想懟兩句話,發現那家伙竟然真的就那么睡著了。老農在楚某的周圍繞了一圈,臉色帶著濃濃的笑意。
他輕輕的引出一道薄霧,那薄霧由楚某身邊一直延申,直至接入那云霧纏繞的深山。
楚某很快變進入了夢境。他無形中感到有人在召喚自己,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在哪里遇到過。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以至于連夢都不想做。
那薄霧不斷的圍繞著他旋轉,看起來不過是一道道茶氣聚集而成的自然現象。沒人會懷疑這里發生的事情,畢竟也沒人能見到這里的情形。
老農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怕是真的太累了。于是,他非常照顧楚某現在身體,將剩余的吃食全部帶走了。畢竟,在那深山山腹中還有好久沒吃著
東西的人呢。 wωw.тTk дn.CO
老農路過自己的菜園子。他看著里面的菜數了數,發現少了幾味中草藥,少了一只辣椒和兩顆油菜。他又看向一旁的雞窩,確定只是少了那一只。
清點完這一切,老農總算放心了。他走進自己的茅草屋,那門窗隨之關閉了。
“喂,你說那老家伙怎么親自跑上來了。先前我一直覺得他們倆肯定是人,現在看來那是一點也錯不了了。我說之前住半年的飯菜怎么總是不夠呢。”
歐陽山川跟白袍人武哲兩人蹲在一處亭子里。亭子建在了半山腰,雖然高度是比那廚房高的多,但是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他們是不可能看到老農和楚某的。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你以前見過觀止先生?”
白袍人武哲看著歐陽山川,臉上有那么一絲絲的驚訝。他回顧以往所有的場景,確信他跟歐陽山川同時在的時候觀止先生是沒出現過的。
“沒有啊!觀止先生是哪位?我跟你說的是那個老農。按說也只是怪事,之前逢年過節的我去菜園里采摘,從來沒見過那里有人。但是,每次那里的茶水都是熱的。今天可算是見到活的了。”
歐陽山川絕對不傻,只是他不喜歡直接表明自己的觀點。
“你覺得呢?”
“不是吧?難道那個老農就是觀止先生?額...話說,觀止先生是干啥的?”
歐陽山川認真的看著白袍人武哲。
“賣菜的!走了,我得去前面看看,也不知道今年能出幾個修行者。”
武哲實在是不愿意跟傻子玩。他起身離開了觀景亭,留下歐陽山川一個人坐那里無聊。
“這小子也真是不識逗。哎,觀止先生啊,我親愛的觀止先生。你老人家早不來晚不來,非得湊這個時候來。你說老院長交代給我的任務,我還怎么完成啊!”
嗖!
一枚暗器自薄霧中突然襲來!
歐陽山川聽到那破空聲,便大致判斷出了暗器的力度。他仍舊坐在觀景亭不動,臉色從容,似乎在等待著暗器的到來。
近了!
更近了!
距離越近,歐陽山川的判斷力就會越強。
他微微一笑,嘴里的黃牙都露出來了。
歘!
歐陽山川十分自信的用嘴咬住了那只暗器。
這是絕對的自信!那暗器速度極快,能用嘴咬住暗器首先便是懂得將暗器的力道全部卸去。單純這一點來講,已經不是常人能夠考慮的事情了。
“暗器無毒!只是這形狀有些古怪啊!”
歐陽山川嗅了嗅,接著眉頭皺起。
“呵...忒!呸!呸!呸!誰呀?這誰干的?吃掉的破骨頭亂扔什么玩意!”
歐陽山川氣急敗壞向地面吐著口水,在他的腳下有一只羊排骨頭快要被攆成粉末了。
神學學院的后山被折騰了這么久,終于在天亮之后恢復了平靜。這里植被茂密,比之那神農架的深處也毫不遜色。
楚某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他的體力恢復的極快,這一點恐怕深山山腹里的兩個老人也不會想到。
他沿著山中的小道來到了觀景亭。觀景亭的地面上有半只羊排骨和被攆成粉末的骨粉。此時的觀景亭已經沒有了歐陽山川的身影。
楚某站立在骨頭的位置,微微閉上眼睛。他默默的感受著亭中的一切,即使是一粒沙子也不曾忽略。
沒有知道微觀世界與宏觀世界的對比到底有多少倍的差距。即使用最先進的技術,也不過能將沙子的倍數放大一億倍。如此,便是對微觀世界的認知了。
楚某不知道這些科學技術能夠被多少人熟知,自己也沒有時間跟隨學習。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方式對周圍的世界進行感知。
“我從哪里來尚未可知。我到哪里去仍舊尚未可知。我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如同這漂浮在空中的塵埃。我有著自己的結構,有著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我的世界,也是你的世界。我的記憶,或許也會成為你的記憶。
我從大地來,乘著風,飄蕩在空中。
我從遠山來,隨著鳥,落向那片磚瓦。
我從云朵來,化成水滴,滴落在這干裂的大地上。
我看到了那個人,聽到了那道聲音。我的軌跡因此發生了變化,再也回不去想要到達的彼岸!”
楚某睜開了眼睛,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讓他笑容滿面。
世界如此奇妙,又如此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