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絕望
顧念西的手機一震,顯示一條彩信。
他打開來一看,不由怒火中燒,英俊的容顏瞬時被一股真火所包裹,深黑的眸子里慢慢凝聚出一股颶風,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隨時等待著催毀一切。
拳頭被他捏得吱吱響,渾身上下迸發著逼人的殺氣。
砰得一聲,車玻璃被他一拳擊碎,無數的小玻璃塊下雨般嘩嘩下落。
見他臉色陰郁的要殺人,顧奈偏過頭問:“怎么了?”
“有些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寫,我要去教教他們。”他的聲音沉冷可怖,帶著地獄的氣息,就連顧奈聽了都渾身一凜,“出什么事了?”
他將手機遞過來,“查查這個照片上的位置。”
顧奈看到手機上的照片,反應同顧念西一樣。
砰!
另一扇車玻璃應聲而碎,他咬著牙,“是誰發來的?”
“許翠翠。”
雖然他沒有存許翠翠的電話號碼,但是對于顧家人的號碼,他只看一次便能倒背如流,就像他能記住每一個跟他說過話的兵一樣。
“這個女人,她真的跟這里的毒梟有勾結,二哥甩她就算是對了。”
顧念西將拳頭抵在唇邊,目光森冷如萬年寒冰,“這輛車的車牌號是ZH54,在金三區,每輛車的車上都安裝定位雷達,如果用特工處的衛星搜這個車牌號,很快就可以確定它的位置。”
“好。”難得這個時候,他還能表現的從容鎮定,如果短信是剛收到的,等他們查到具體的地址再趕過去,何以寧恐怕已經被……
顧奈不敢再想,急忙拿起微形電腦開始查找。
“查到了,從這里開車過去還需要二十分鐘,就在通往灰網基地的路上。”
二十分鐘足夠做很多事了,顧奈的冷汗順著鬢角滴落在手臂上,他看了一眼顧念西,顧念西面無表情,跟他調換了位置,“我來開車,你給許翠翠打電話。”
“好。”顧奈撥通了許翠翠的電話號碼,許翠翠看了眼來電,笑得更加得意,顧念西,終于等到你求我的這一天了。
“怎么樣,照片好看嗎?”她笑如銀鈴。
“許翠翠,你再敢動以寧一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顧奈氣憤的吼道。
他的以寧,他曾經那些珍惜的以寧,竟然受到這樣的痛苦,他的心早就千瘡百孔,疼痛難忍,恨不得殺了電話那端的女人。
許翠翠一怔,“怎么是你,我要找顧念西。”
顧奈看了他一眼,顧念西根本沒有接電話,而是用許翠翠能夠聽見的聲音一字一字說道:“三個小時后,我會讓許淳死在監獄,你用什么方法,我就用什么方法,而且,我保證他的死法會更慘。”
許翠翠本來還想趁機羞辱他一番,聽他低聲下氣的求她,可他是顧念西,他可以昂首挺胸的把命拿出去交換,卻不會卑躬屈膝的選擇妥協,比狠,他只會更狠。
“許翠翠,你盡管動她一下試試。”
顧奈知道是時候掛電話了,這樣也只能暫時拖延一下時間,如果許翠翠就是不肯就犯,何以寧就危險了。
“顧念西,我一定要讓你死。”許翠翠惡狠狠的咒罵,將手里的電話摔出去。
死歌笑著捏她的臉,“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的小叔子。”
許翠翠沉著臉不說話,耳邊仿佛還回響著他陰冷的警告聲,許淳是因為他入獄的,以他的地位想在監獄里弄死一個人輕而易舉。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嘿嘿,你先上。”不遠處傳來陰邪的笑聲。
一個男人俯下身,想要伸手拉開她的吊帶背心,目光卻被她頸間的項鏈所吸引,他一把扯下來,興奮的說:“這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身上還有這么好的寶貝。”
幾個人立刻湊上來,有不識貨的嘲笑道:“我當什么好東西了,不就是一塊破玉和金鏈子嗎?”
“你這個外行怎么看得懂,我以前沒跟大哥混的時候是做玉器買賣的,我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塊價值連城的好玉,而且你看這玉的后面有一道黑色的紋路,這叫做十全九美,更是珍寶。”
“真的,那值多少錢?”
“最少也值幾百萬。”
“靠,那還不給大哥。”
“我去找大哥,你們先玩。”
男人獻寶似的拿著鏈子跑到死歌面前,“大哥,好東西。”
死歌正在抽煙,幽幽的吐出一個煙圈,瞇眼看過去,“大驚小怪的。”
“大哥,這是塊寶玉啊。”
“能有多寶?”死歌懶懶的接過來,放在手心一端詳,突然面色大變,轉頭沖著那些動手動腳的男人厲吼,“住手,都他娘的給我住手。”
眾人聽了,立刻退到一邊。
死歌手握著玉大步走過來,何以寧還處在昏迷中,臉上的血被擦干凈了,露出清麗美艷的容顏,他定定瞧了一會兒,越瞧眼中的恐懼越濃烈,渾身的毛孔都好像要張開了一樣,不斷往外滲著冷汗,為什么他剛才沒有發覺像。
“這玉是從她身上拿下來的?”聲音中難掩一絲顫抖。
男人急忙說:“是啊。”
“惹禍了。”死歌起身,喃喃自語,“我們碰了不該碰的人。”
一聽這話,眾人俱是一臉的匪夷所思,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怎么說得好像她有多大的背景似的。
許翠翠本來還在茅盾掙扎,立刻好奇的問:“歌,怎么回事?”
死歌緊緊攥著手中的玉,似乎陷入到一種極為茅盾的沉思中,突然,他抓著許翠翠的衣領,兇惡的怒斥,“你剛才打了她是不是?”
許翠翠一臉疑惑,那不也是經過他的同意了嗎?
“真是個白癡。”死歌一巴掌煽在她的臉上,直接將許翠翠打倒在地,“賤人,誰讓你動手打她的?”
許翠翠十分委屈,“我……”
死歌焦急的在原地轉圈,又回頭看了看昏迷的何以寧,不行,如果她醒來,她一定會記恨這件事情,如果她再去告狀,那他有一百條命也不夠。
他看了眼四周,這里除了他們幾個便沒有其它人,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只要她死了……
死歌想到此,絕然的把心一橫,對,只要她死了,沒有人會再去追究這件事情,它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他招來幾個手下,“車上是不是有一個木箱?”
“有一個。”
“把那個箱子拿下來。”
“好。”
木箱子是平時用來裝貨的,進口的防潮材質,而且密不透風,相當于天然隔氧倉。
“把這個女人裝進去埋了。”
“啊?”眾人面面相覷。
“我說把她裝進去埋了,你們都聾了,聽不到?”死歌發瘋一般的跳起來大吼。
“好,我們馬上動手。”幾人從車上拿下工具,“大哥,埋在那里?”
死歌在周圍轉了一圈,眉毛一直緊緊鎖著,最后指了指河邊,“就那里,埋在那棵樹下面。”
“歌,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許翠翠捂著紅腫的臉爬起來,這個時候,她也終于想明白了,她不能讓何以寧有事,何以寧要是死了,許淳也活不了,這個女人可以留著以后慢慢收拾,但是不能取了她的性命。
“滾開。”死歌厭煩的一把推開她,“還不是你干得好事。”
如果不是她揚言要報仇,把這個女人得罪了,他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如果將來被人發現了,他還是死路一條,橫豎都是死,他也只能一博了,這條命從此算是掛在了枝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掉下來。
“不行啊,歌,你不能殺了她。”
幾個男人已經打開箱蓋,有人抱起何以寧放了進去,許翠翠忽然撲上去,用力的護住箱子,“歌,就算我求你了,你放過她吧。”
死歌煩燥的一腳踹在她身上,“滾開,剛才是誰要殺了她,現在反倒替她求情,許翠翠,別以為我會一味的縱容你,你也不過是個戲子,是個被人穿過的破鞋。”
聽著他陰狠的話,許翠翠流露出絕望悲傷的表情,“歌,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他玩味而諷刺的笑著,“那你以為呢?真愛?別做夢了。”
“原來是這樣,我真傻,背著中磊跟你在一起,原來你根本就不愛我。”許翠翠先是低喃,緊接著就死死的護著木箱,她不能讓何以寧死,她現在什么也沒有了,她不能再沒有父親。
死歌一個眼色,眾人立刻七手八腳的把她抬起來扔到一邊,然后一陣拳打腳踢,平時她仗著死歌的寵愛沒少奚落這些人,此時大家都解氣似的往死里打。
“好了,快埋人。”
多耽誤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
眾人停了手,走過來蓋上箱蓋,有人拿來釘子,叮叮當當的在四周釘了一圈,此時,前面挖坑的人已經把坑挖好了,眾人抬著箱子,朝著那深坑丟了進去,箱子放穩后,大家又鏟起土把坑填平,最后弄了些樹葉放上去,這樣從表面看上去,幾乎跟原來一模一樣。
“大哥,許翠翠怎么辦?”
“把她帶上,死女人,留下只會壞我的事。”死歌絕情的說道,這個時候,他只想著自己的命最重要,別的東西已經全然不在乎。
大家七手八腳的去拉許翠翠,許翠翠抵死掙扎了一會兒還是被帶走了,她的身體從埋著何以寧的地方被拖過,十分的凄慘。
車子開走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那棵樹在迎風顫抖,樹葉紛紛而落,就像是哭泣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