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瞳鳥的顧念西
何以寧睡得正沉,完全不知道顧念西已經離開了。
她好像是在做夢,夢裡灰朦朦的充滿了濃濃的煙霧,她像一個迷途的人在這片霧中摸索著前進。
突然腳下踩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她低下頭去看,看不清,只好伸出手抓了一把,這一抓感覺到通體冰涼,拿到眼前一看,一條大蛇張著血盆大口正向她撲過來。
她啊的一聲尖叫,醒了!
額上全是冷汗,連身子都是冷的。
她抓緊了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好像仍然無法從那個可怕的噩夢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摸向一邊,褥子是涼的,顧念西已經去上班了。
她躺在那裡,瑟瑟發抖,同時,腹部傳來一陣陣絞痛,好像有人用手在裡面左右擰著,她咬著被單,痛到蜷成一團。
沒過多久,疼痛感消失了,噩夢的氣息也漸漸脫離腦海,她睜著一雙失神的大眼睛,心有餘悸。
抓起一邊的電話,把臉貼了上去。
“蠢女人,起牀了?”
聽到他帶著華貴的磁聲從那端傳來,好像最有效的鎮定劑,她狂亂的心也跟著安穩了下來,輕輕吐出一口氣,“你這麼早就出去了?”
“辦事去。”
她沒有追問他去做什麼,而是關心的問:“早飯吃了嗎?”
“吃麪包了。 ”
她暗暗自責,都怪自己睡得沉,吃麪包哪有什麼營養,他每天的工作那麼辛苦,明天一定要早早起來給他熬米粥。
“喂,你跟我媽。。。”
這個問題他昨天晚上就想問了,卻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我跟她很好啊,我們握手言和了。”她笑著解釋,知道這是他最大的心結,她不想讓他再爲這種事煩心。
他在那邊沉默了一下,語氣一本正經的,“何以寧。。。”
“啊?”她揚起期待的語調,本以爲他會說出“謝謝你”“你真賢惠”這種煽情的話來,沒想到他來了一句,“你怎麼不反過來刁難她?”
“。。。”
那真是他親媽嗎?
她嘿嘿一笑,不過,她真是他的親媳婦!這個毋庸置疑。
顧念西倚著車窗,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玻璃窗上映著他嘴角的三分笑意,一張臉越發的風姿綽綽。
他上得是白班,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因爲路遠,每天不到五點就要出門,然後倒幾趟公車,來到酒店的時候,剛好是上班的時間。
他換了衣服,跟搭檔一起推著行李車走出去。
早晨多是退房的客人,他們負責把客人的行李搬上車。
“顧哥,我看你一身貴族氣息,你以前是不是演員啊?”搭檔小范好奇的問。
“你看過我演的哪部片子?”
小范腦汁絞盡的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難道你是搞幕後的?”
顧念西難得露出一絲笑來,“少在那瞎猜了,幹你的活。”
小范仍然沒有放棄聯想,“顧哥,以你的長相,你真的可以考慮去當明星。”
“顧哥,你有女朋友嗎?”
“我都結婚了。”
“哇嗚,那你老婆漂亮嗎?有沒有照片啊?”小范像個小報記者似的,喋喋不休。
“漂亮。”
他想起自己手機的屏保,那張他們在瞳鳥舉行婚禮時的照片,她一身紅色旗袍,他的吻落在她的面頰。
瞳鳥!
他苦笑,曾經因爲顧震亭的安排,他不得不去當兵,後來又因爲何以寧,他答應顧震亭的條件去做瞳鳥的指揮官,沒想到這些年下來,它早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不提起,並不代表不懷念。
遠處駛來一輛接送車,這麼早竟然有人來住酒店。
顧念西和小范迎過去,利落的打開後車廂。
“這廂子裡裝得什麼啊,真沉。”小范悄聲說。
顧念西拎了一下,忽然面色冷竣,擡頭看向沒有開啓的車門。
他將那箱子放上車,然後又提出那隻小的,手在箱子周圍摸了一圈,然後不動聲色的將箱子打開了一些。
大堂經理熱情的打開車門,車上有人走了下來,剛露出一條腿,顧念西忽然衝上去,一手掐住他的手臂反別到身後,用力往前一頂便把那人按在車座上,絲毫動彈不得。
他這一系列動作快如閃電,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制住了。
大堂經理大驚失色,慌忙喊道:“你幹什麼,你怎麼可以對客人這樣無理。”
顧念西按著那個人,擡起一雙鷹眸,車廂內,幾把槍口同時對準了他。
這。。。這是什麼情況?
經理和小范都傻眼了,怎麼看怎麼感覺是黑幫槍戰,他們嚇得一動不敢動,身子僵硬如鐵,對這些普通人來說,第一次見到真槍,還是對著活生生的人,冷汗不覺從腳底一層一層的冒了出來。
顧念西冷眼打量著這些人,笑聲滲寒入骨,“運毒?你們是哪個毒窩的?”
“什麼,運毒?”
經理失聲尖叫。
“那兩個箱子,一個裝著槍支,另一個裝有毒品。”以他敏銳的直覺,和這麼多年對毒品的瞭解,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這些人。。絕對不簡單。
眼見著面前的局面有些失控,經理想後退,可是偏偏職責所在,他不能臨陣逃脫,只好鼓起勇氣來做和事佬,“那個。。。大家有話慢慢說,顧念西,你先把人放開。”
得罪客戶不要緊,關鍵是那些人真的開槍傷了他就不好了。
顧念西根本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而是將那人更緊的壓向車座,身上迸發出的戾氣與寒意讓小小的空間裡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局勢越來越僵,經理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光線昏暗的後座傳來一聲底氣十足的大笑,“好,很好,不愧是瞳鳥的顧念西。”
說話的人此時微微傾身,露出一張英武的面孔,雖然已是近六十歲的年紀,卻雕刻著歲月的滄桑,越發顯得沉穩英氣,而他的身上竟然穿著一套墨綠色的軍裝,肩上左右三顆耀眼的金星。
顧念西愣了一下,半天才不可思議的吐出三個字,“副主席?!”
“呵呵,小顧,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顧念西不明所以,有些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個笑容可掬,一身正義凜然的男人。
李主席示意周圍的人放下槍,又看了他一眼,顧念西這才恍然的鬆開手,那人猛地咳了兩聲,臉色通紅的說道:“這身手,我是佩服。”
顧念西怔在原地,看著李主席下了車,一身墨綠色在清晨的晨曦中顯得越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