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娥擡頭看看歐陽光緒，又看看皺著眉頭期待的盯著她的石雨汐，才吱吱唔唔地開口：“汐兒，你爸他，他讓我來，來問你拿些錢……”後邊她也實在說不下去了。

歐陽光緒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後悔不該帶她來找石雨汐。

石雨汐微微愣了下，才說：“爸爸，又去那個地方了？”雖然語氣平淡，卻是能聽得出來的失望。

“汐兒，你爸他也是因爲石家現在的樣子才……”

“媽。”石雨汐輕聲打斷她的話，“您在這等一會兒，我去給您拿錢。”

說著，石雨汐站起身來欲向門口走。

“小石頭，我這裡有先讓伯母拿去用吧。”歐陽光緒瞭解石雨汐，她剛進慕家不久，在慕家這種權勢家族的地位可想而知，她哪裡會有什麼時候錢給她母親。

石雨汐轉身看著歐陽光緒，再看看低頭不敢看自己的母親，其實她何常不知道媽媽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今天她不拿錢出來，那她爸肯定不會讓她好過。

“謝謝你歐陽，不過我家裡的事我還是想自己解決，我這裡還有之前積攢的一些獎學金。”在這件事上，石雨汐不會向任何人伸手求助。

“汐兒，媽媽對不住你，你爸……”

“媽，我知道，別說了，這錢我本來也是留給您的，如果爸那麼急著要給他就是了，只要你好好的。”石雨汐一句話讓王月娥沒有臉再說下去。

歐陽光緒還想再說什麼時候，聽到最後一句便也閉緊嘴巴，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忍讓，什麼事都自己背，甚至還要養著這個家。

小敏見石雨汐要出去，便上前輕輕攙扶，石雨汐擡頭對她笑笑，兩人便出門。

石雨汐進了房間，拉開牀邊櫃子的抽屜，裡面有個粉色的長方形紙盒，外面的包裝很漂亮，但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她卻是保存的非常完好。

小敏看著她從那粉盒裡拿出一小疊紅色紙幣，拿在手裡盯了一小會兒，手快速將粉盒重新蓋上，小心的放回原處，關好抽屜。

“走吧。”石雨汐看著小敏說道，小敏恭敬的點點頭上前扶著她下了樓。

聽到開門聲，慕楓臣從房裡出來，站在門口便看到石雨汐正下樓，手裡拿著些錢，眉角抽了抽，有些嘲諷的笑笑，意味深長的靠在門上，停留片刻才重新進了房間。

“少奶奶，這是您所有的積蓄吧，您都給了夫人……”

小敏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在看到石雨汐擡起的頭時嘎然停止。

“有時候‘捨棄’可能會是一種福氣，爲了媽媽我什麼時候都能做，雖然知道是錯誤的，但在我沒有能力改變這種錯誤之前我只能順從。”

似在跟小敏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石雨汐的眉毛又輕輕蹙起，什麼時候說這些話的時候不蹙眉頭，也就是她成功改變那些錯誤的時候。

“伯母，您來之前爲什麼這些話不跟我說，這樣小石頭就不用爲難了。”歐陽光緒很不悅，他知道石雨汐那些錢是好不容易纔積攢起來的，可對方畢竟是長輩，也只能控制著的情緒。

王月娥何償不知道石雨汐的難處，可她別無選擇，跟歐陽光緒更是不會開口提錢的事，這是石天才的大忌。

“小緒，伯母知道你從小就疼汐兒，我現在也是走投無路，以後就麻煩你多照顧汐兒……”

王月娥掩了掩鼻口說道，話未說完門就被打開。

“媽，這些給您，我現在也只有這麼多了。”石雨汐將手上的錢遞給王月娥。

看著她遞到自己面前的錢，王月娥沉默片刻才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接過。

“汐兒……”眼淚開始往下流，“媽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