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顧如康咳嗽了幾聲，鐵青的臉有了些血色，一張俊臉青中帶紫，叫人看了頗是揪心。一旁的齊子然連忙掏出一顆黑紫的藥丸，恭敬的遞給了他。
顧如康將藥丸塞進嘴裡，合著參茶吃掉。
顧如安看他這幅模樣，不免關切的問：“四哥，你的身子如何？我瞧你臉色不大好。用不用請張御醫過來給你看看？”
“不必了。”顧如康一邊舒緩了一下呼吸，一邊捂著起伏的胸口道，“我這病還是老樣子，好不了的，何必勞煩張御醫跑一趟呢？”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反反覆覆的發作，原是好了許多的，但最近因爲這些勞心的事兒，便就雪上加霜了。顧如康笑了笑，把話題扯開了：“咱們還是繼續說一說剛纔的事吧。”
“好吧。”顧如安擰不過他，又見他似乎真的是舒適了一點的樣子，才點頭道，“只是不知道，皇兄身後這名軍師究竟是誰。”
顧如康慢慢道：“關於這個，我倒是略有耳聞。我這幾日身子不爽，便沒去上朝，但聽見王大人說，朝中忽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名天師。這名天師名叫時人，在外頭也頗有些名氣。”
“時人……”顧如安呢喃。這個名字他倒是有聽說過，聽聞是個極其神秘的居士，能通未來，能卜運勢，凡是所求，皆有果報，只是他居無定所，所以要找到他也實在不是件易事。也便是因爲時人先生被傳的如此神秘，顧如安纔會對他印象這麼深刻。
“嗯。”顧如康喘了口氣，又道，“聽說皇兄給了他重權，甚至還命令兵部也聽從於他。”
“兵部？”顧如安語氣一變。要知道，兵部可是掌握著一半的兵權，還有一半的兵權在他的手上，這是當初父皇的旨意，太后也默許了，這麼多年來也從未把兵權收回去過，“要是讓那時人掌握了兵權……皇兄豈不是可以任意而爲了。”
另一半的兵權雖在兵部，但也並非是全聽皇上之命，還有各族的分支，皇上此次這樣霸
道，意圖非常明顯。
顧如安眉頭鎖的更深了，沉吟道：“看來，他要有所動作了。”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顧如康問。他手頭並沒什麼兵力，雖有幾個小分支，也是僅僅夠保護王府周全的。
“四哥放心。”顧如安寬慰道，“四哥還記得小時候同我們一起練過武的顧昭熙嗎？”
“記得。”顧如康覺得很奇怪，爲何他會突然提起這個已經亡故了近五年的故人。
“這次我與雲兒去大秦所見的七皇子，就是當年的顧昭熙。”顧如安道。
顧如康聽罷，感到十分驚訝。世事無常，卻也是有常，沒想到顧昭熙竟然是大秦的七皇子。當年的一起唸書習武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雖然顧如康與他接觸不久之後便搬去了宮外，但彼時的他也對那個顧昭熙頗是賞識。
“昭熙答應與我們聯手了。”顧如安總算是露出了這次談話中的第一個微笑，“要知道，當初我們險些被大秦打的節節敗退，大秦的士兵驍勇奮戰，不容小覷。”
“好！如此一來，我們便能安心的應戰了！”顧如康聽到這個消息也很是激動。有了大秦這個實力強大的幫手，心中的底氣便更足了。
“接下來，我與昭熙會密切聯繫，一旦有什麼動靜，他們的人馬就會即刻趕到。”顧如安說話的時候，雙眼錚錚發光，明亮如同夜燈。
顧如康將手摁在桌子上，緩慢的站起來，笑著道：“後頭的事就交給四弟了。我這邊，先派人去打探打探那個時人先生的底細。一有什麼消息，便告知四弟你這邊。”
“好。”顧如安也站了起來。
“那爲兄便先告辭了。”顧如康微微俯身，道，“齊子然，走吧。”
“四哥慢走。”顧如安想了想，又道，“要是調查時人先生那邊需要什麼幫手，只管跟我說。”
顧如康回過頭來，看了看齊子然，又看了看千月，笑道：“那便將千月借我一用吧。千月與齊子然
身手相當，想必二人聯手，會事半功倍。”
“我也正有此意。”顧如安贊同道，“那麼，千月你就同四王爺一起去吧。有什麼發現，第一時間回府來回複本王。”
一旁始終未說過一句話的千月與齊子然對視了一眼，臉竟然刷的紅了。隨後雙手抱拳，乾脆利落的回答道：“屬下遵命。”
待等出了府，顧如康和二人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顛簸著。車廂之內點著不知名的香料，聞著卻不像是藥味，清清淡淡的，沁人心脾。
顧如康臉色慢慢的變得好看了一些，便對著二人吩咐道：“時間緊迫，爾等要儘快將時人先生調查清楚。皇兄如此重用他，只怕此人不會像表面上看上去如此簡單。”
再者，知道的越清楚，便對他們越有利，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便是這個道理。
齊子然思考了一會兒，隨後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吧。今晚恰好是微臣值夜。”
“不行。”千月反駁道，“你是錦衣衛，若是有個什麼差池會很危險的。而且我們需要有人裡應外合，所以……我去。”
齊子然看向了她，眸中一閃：“這怎麼可以，你是女子……更何況你也說了這很危險！”
看著僵持不下的二人，顧如康嘆了口氣。情之一字，最是誤事，想不到鐵面無私，不茍言笑的齊子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這也便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千月皺起眉頭，倔強的說：“正因爲我是女子，所以更容易脫身。正如上一回……”
“上一回是有我掩護你。”齊子然一想起初遇的情景，便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當初他可是差點就將她扭送到皇上面前去了。
“所以這一回，你也掩護我。”千月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皇宮之中，能追的上我的只有你，不是嗎？”
齊子然語塞。
顧如康則是笑道：“好了，便依千月姑娘所說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