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任何生靈即使再無任何欲念的存在,面對一些東西,總會產生欲念,例如死亡。”
徐安平靜的說道。
他手中毛筆一揮動,輕喝道:“晝夜輪轉,映照燭火,生生不息。”
火焰從來都是光明的象征,更是能夠驅散黑暗,尤其是黑夜和來自九幽的怪異存在,五大陰冥神獸即使再特殊,本質也屬于世界陰暗的一面。
同樣水火無情,火焰也會讓人的生命受到威脅。
村中絕大多數的建筑物全都是木制的建筑,一瞬間全都開始燒著,火勢越來越大。
“師弟,這樣做,是不是有些無情。”聞人明遲疑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問道,此刻的徐安越發的陌生,之前還很仁慈,如今殺伐果斷。
這些村民即使被怪異浸染,同樣也屬于人族,還是有被挽救的希望,按照此村中的規模大小,至少有數百人。
此火焰乃是文道法術,調動靈氣燃燒而成,尋常的水都撲不滅,至少都同等級的法術才能夠將此火剿滅。
濁火更是文人心中觀想的火焰,只要心中念頭不滅,火焰更是難以熄滅。
一場大火之后,必定是滿目瘡痍。
村民之后面對的將是一片焦土。
“唯有快刀斬亂麻,今夜本應該是怪異的主場,而我們可是輪轉學家的傳人,輪轉一切都是我們的拿手把戲,攻守易也,否則,就算是在此村中多待上一段時間,恐怕也沒有收獲。”
“風信子不是說了嗎?在其中久了,會被同化的,怪異的力量源自于陰冥神獸,絲毫不容小覷。”
徐安面色不變,仍有大火縱橫,陸陸續續的有一些人從房屋之中鉆出,靜靜的看著大火燃燒,面無表情。
從他們的衣著分析,除了本村的村民,還有一些游商,武者,甚至于修行者,倒是文人打扮的徐安只有兩人。
“生死面前,這些人倒是有一些反應,白日是一場戲,還是請君入甕的局。”徐安再次揮動毛筆,一道道文氣鎖鏈飛舞而出,將這一團團人給圍困住。
“師兄,今夜恐怕我們要大開殺戒了。”
徐安殺氣騰騰,面露出一絲讓人心寒之色。
周遭的武者,修行者似乎也毫無反抗之力,任由徐安永文氣鎖鏈將其困住,要知道有修為在身,至少能調動一些靈氣,產生出反抗之力。
“師弟所愿,吾不敢拒也。”聞人明長嘆息一聲,手握筆筒,神情也變得冷漠起來,自文人執掌神通法術以來,自然免不了殺伐之事,不然掌握神通手段又有何用,此種斗戰手段,最終的本質就是戰斗,殺伐。
只不過文人等手段稍微柔和那么一些,而百家學子,一個個皆都經歷過一些戰斗,不完全是溫室里面的花朵,而文氣帶來的智慧加成,反而會讓他們在戰斗之中更容易冷靜,把握時機。
“村長,怎么現在不說話了。”文氣鎖鏈一拉扯,之前迎接他們的村長出現在徐安的面前。
此刻的村長依舊是那一副外貌,與之前毫無變化,很難想象,入睡之際,周遭人的衣著與白日所見的一部分一般無二。
“你是誰?我怎么在這里?”
“裝傻?”
那略顯富態的村長,表情似乎慢慢的恢復過來,不再那么迷茫,不過對徐安兩人依舊十分的陌生。
“什么?”
“不似作假。”徐安皺了皺眉頭,難道這一個個只有風信子和他的母親在夜晚才保持清醒,要不是這場大火危及到性命,生命本能趨吉避兇,從火焰之中逃離,恐怕也不會選擇外出。
火焰受到徐安的控制,直將周遭的一切木制建筑物燒成灰燼,除了村長的家青磚瓦房還殘留一些痕跡之外,其余全都付之一炬,村中絕大多數都是木制建筑物。
自然也包括了風信子家的房屋,奇怪的是風信子竟然一點難過的表情都沒有顯露而出。
“哦,是你們啊,外鄉人,為何來到我們村中還不安分,大晚上的要搗亂嗎?不是告誡過你們不要外出。”又過了一會,那村長似乎又多出了一些記憶,變得生動了許多。
可是說話的時候依舊是一副面色冷淡,無比平靜的模樣。
“村長,難道你沒有看到村子已經被燒毀了。”
聞人明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村長好似機械般的動作,轉過頭去,四處觀看了一番,淡淡的回答道:“村子已經被燒毀了。”
“師兄,你去看一看其余人,是不是都和這村長一模一樣。”
徐安吩咐道,另外一方面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風信子母子身上,他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物絕對是關鍵。
面對墻壁而睡,究竟有何特殊之處,徐安現在有些后悔了,他知道這個信息或許能解釋狼形異獸和村中人的關系,奈何這風信子口風很緊,無論如何也逼迫不出最大的秘密。
片刻之后
聞人明面色凝重的回到徐安的身邊,回答道:“無論是之前遇到的幾個人,還是從未見過的一些修行者,皆都是只有本能的對話反應,我檢查過他們的身軀,武者的身軀血氣濃厚,修行者的陰神也絲毫沒有問題,法力也很正常,可是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
“那狼形異獸恐怕就是傳聞之中的饕餮制造而出的怪異,專門用來吞噬人心之中的欲念,而吞噬欲念的方法恐怕通過眼睛,無論何種修行方法都提及過,眼睛乃是心靈的一道門戶,所以風信子讓我們面壁而睡,那狼形異獸便是無法直視到我們的眼睛。”
五大陰冥神獸的出處和來歷,徐安也曾經在書籍之上看到過一些,傳聞之中,昔日九幽有一場大戰,五大陰冥神**要奪取九幽權柄,與九幽神主發生一場大戰,最后被斬殺了身軀,唯有饕餮的身軀化為了山脈,暫容五大陰冥神獸的神獸真魂。
九幽地域特殊,神獸真魂未曾還法天地,反而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這才有了后來的冥鳳在人間搗亂,被水姬和徐十世給破壞之事。
“欲念的消失,不如說是被吞噬了,這才更為合理。”徐安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唯有此種解釋才最為合理。
可是那狼形異獸究竟是以何種形態存在,風信子亦或是她母親,徐安再一次將目光投向兩人。
“吞噬欲念,人皆都有七情六欲,乃是有魂魄主宰一切,這些他魂魄毫無異樣,身軀一切正常,唯有欲念消失,即使有著記憶,沒有任何欲望的驅動,也會變得極為緩慢,這便是念頭的轉動。”
“師兄所言也有一些道理,念頭不轉動,所以這些人才會有如此的表現。”徐安也贊同的點了點頭,聞人明的學識也不弱,對此也頗有一些見解。
“所以說,這些修行者,武者實力也不弱,絲毫沒有反抗之心,而相反的是,風信子和他的母親倒是充滿了各種情緒,與村中之人反倒是格格不入。”
“風信子,你究竟還有什么話可說。”
那黝黑的一張小孩臉,被散亂的頭發遮擋了前腦,一臉的倔強,道:“你們破壞了一切,可是你們也加入了其中,凡是破壞一切都會留下痕跡,你們出不去了。”
“師兄,鴻雁筆飛翔一圈,看一看有何特殊之處。”
此種文術,徐安還未曾修得,只能讓聞人明使用。
一只黑白相間的鴻雁飛翔在村子的上空,不斷的飛翔,一直到靠近村子的邊緣地界,陡然發現外界全都是一層灰暗之色,唯有村中方才有些正常。
鴻雁飛翔,速度極快。
沖破了村子的邊緣地帶。
在灰暗的世界前行了一段時間,不得已,徐安兩人重新的原路返回,好在兩人都有著文氣留在村中,在這灰暗的世界,倒是能當做一個信標。
“白天出現,通往外界的通道就會出現。”聞人明忍不住問道,剛剛在那個灰暗的世界,當真看不到任何事物,此刻他也明白那一位天衍學家的大儒為何艱難的逃出來。
大儒文寶,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不會的,風信子不會說謊。”徐安搖了搖頭,他相信風信子的話很多都是真的,要么就是不說,風信子一定隱藏這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是解決怪異的關鍵。
“若是一切都有著軌跡,我們將村中的人殺死,那么第二日一到,是不是都會復活,師兄難道你沒有發現那些武者和修行者亦或是村中人的衣著似乎對都有些款式老舊,雖說此處偏遠,畢竟是天門關附近,天下行走這附近的游商無數,至少不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大明天下之后,為了女子便服,武明空也開始將長袍之類從民間常用服飾開始轉化,讓女子不用受到太大的束縛,也能如同男子一樣行事。
而村中出現的婦女的服飾都似乎有些繁瑣一些,至于那修行者和武者更是如此,如今仙道大昌,十大仙宗橫空出世,修行者以仙為尊,更為接近縹緲氣質的服飾,而是不同以往的混亂修行年代,各種奇裝異服數不勝數。
仙道可期,眾多修行者,仰慕仙人,自然做出模仿,更為仙風道骨一些。
“之前倒是未曾注意這個細節。”
“這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找到狼形異獸,它才是最為接近怪異的存在。”
聞人明對服飾也不關心。
“師兄你錯了,若是時間有問題,那么我們進入的村子根本就不是現在時空的村子,村中的人早就壽數盡了,又在不斷的將外界的人卷入其中,才會有如此的現象出現。”
“那又是如何?”
“他們本身都是死人了,所以文氣無法誕生,大儒死后,陰魂只會無比的強大和凝聚,如九幽之后,魂魄也無比的強大,但是沒有文氣,文氣只有生前為人才能擁有,這也解釋了之前為何風信子無法誕生文氣。”
“可是我們檢查過他們的身軀,一切毫無異樣。”
“這便是怪異之處,我們看到的,檢查的也是真實的存在,不過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一個狀態。”徐安發現他已經開始摸清楚怪異的一些蹤跡。
世間上哪里有真的怪異,只不過是超過常人的認知,而神通法術這些也超過了普通人的認知,其余修行者也想象不到靠著讀書就能獲取力量,調動天地靈氣,反而修行者需要不斷的煉化靈氣,參悟天道,打磨法力,修行法術神通。而武者也同樣需要打磨血肉之軀,不斷的變得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