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霍然對戰艮元!”
沐家圣人宣布了下一戰的兩人,場外頓時人聲鼎沸。而今的招親大會性質略有改變,人們不再因為信仰而吶喊,而是為利益吶喊,壓桑天陽勝的自然要霍然敗,壓霍然勝的自然希望霍然贏。
在比賽還未開始之際,一直不曾露面的沐清靈卻是出現在任無良的攤前。
見到面無表情的沐清靈,任無良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他強顏歡笑道:“那個……沐仙子,您老人家怎么有空來我這啊?”
“押注。”沐清靈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除了在霍然面前,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任無良先是一愣,而后裂開嘴道:“那您老人家以什么物品壓誰勝?”
唰!
沐清靈右手一翻,一張不停翻動著的黑白圖卷出現在其身前,不是太清圖又是什么?
帝器太清圖乍一出現,便有狂猛帝威溢出,若非沐清靈刻意控制的話,恐怕這招親大會也不用再繼續下去了,任何事物都會被其橫掃。
“以太清圖壓兩人平手!”
從沐清靈取出太清圖的時候,任無良的臉就已成了豬肝色,再聽到她說的話時,身子一軟,若非韋一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早已軟倒在地。
“我說沐大小姐,沐仙子,沐大姐,您就別捉弄我了行不?”重新站起身的任無良對著沐清靈不停的躬身,說道:“我上哪找帝器賠給你啊,你干脆殺了我得了!”
“哼!”
沐清靈冷哼一聲,纖手翻動臺子上的玉簡,說道:“在我沐家的地盤設賭臺,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都敢騎到沐家的頭上了!”
“那你說怎么辦吧。”任無良面帶苦笑,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沐清靈就是來找茬兒的,或者說想分一杯羹。可知道對方的想法又能怎么樣?這里畢竟死沐家的地盤,沐家執法隊一出,橫掃一切啊!
聽到任無良的話,沐清靈細唇微傾,如春雪初化,道:“這樣吧,你拿一百株萬年靈藥、一萬顆命元神精、十萬斤靈液出來,我可以讓你繼續在這里設賭臺。”
“請殺了我!”任無良想也沒想,直接對著沐清靈伸出了脖子。
一百株萬年靈藥、一萬顆命元神精、十萬斤靈液……尼瑪這幾乎是這些天所有的收入了啊,要任無良這個視財如命的人這些天白忙活給人做嫁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既然你這么要求,那我就成全……”
“等等!”
見沐清靈似乎真要殺了任無良,一旁的韋一笑連忙出聲阻止,道:“嫂子啊,我們可是然哥罩著的啊,看在然哥的份上,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不爭氣的師兄吧!”
嫂子?
沐清靈的臉上閃過一抹嬌羞,不過卻被她很好的掩飾了,“那把這些天得的利交出六成。”見任無良還是一副死相,她繼續道:“別說我獅子大開口,只要這些天的六成算是給足了你面子,須知往后照你們這么發展下去,還不知道能圈多少珍寶!還有一點,不要跟我耍花樣,否則就是大帝親來,我也讓他試試太清圖!”
話音剛落,一直漂浮在她身前的太清圖翻動圖身,灑下一縷陰陽二氣,莫名的殺機直襲任無良韋一笑二人心頭。
韋一笑看了看師兄,見師兄點頭后,打開了乾坤袋,從里面翻出各種靈藥、神精……
“五十株萬年靈藥……六千顆命元神精……七萬斤靈液……八件圣王器……這些你拿走……唉唉唉,你不看然哥的比賽啦?”靈藥神精這些珍寶一拿出來,沐清靈當即卷走,頭也不會的離開了,韋一笑叫都叫不住。
“天殺的,真黑啊!”看著沐清靈離開的背影,任無良哭的心都有了,活了這么些年,還是第一次有進了口袋的東西被人拿走。
“德行!”韋一笑白了他一眼,說道:“要不是看在然哥的份上,我們這些天就白干了,哪還能留下四成啊!放寬心吧,往后還有不少的比試,有得我們賺……咦不對,我們好像漏了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剛才大部分人都是壓桑天陽勝,可現在有六成的賭注都被沐清靈拿了,萬一然哥輸了的話,我們拿什么賠人家?”
“沐清靈我殺了你!!!”
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直達九天……
此時,霍然和他的對手,準圣后期的艮元已經上場,在沐家圣人一聲‘開始’后,霍然動了,只見條條瑞彩迸現,地涌金蓮,擂臺之上的景象一陣恍惚,再回神間艮元已經飛出了擂臺的范圍。
“這算是誰勝啊?”
“兩人好像都是差不多的時間擊敗對手的吧?”
“那是不是又壓錯了?”
現場唏噓聲四起,任無良和韋一笑兩人卻是松了一口氣,隨后彼此相識奸笑。
時間如水,潺潺而過,經過一輪輪的比試,只剩下了十六人,而今日也將在十六人當中決出八強。
“那倆道士今天怎么沒來了?”在第一戰還未開始之前,眾人在以往的位置卻沒看見擺攤的任無良和韋一笑,不由得疑惑起來。
有人輕嘆一聲,說道:“算了別找了,估計他們是不會來的了。今日第一戰乃是劉青峰和采崢,前者修為要弱些不說,肉身也完全比不上后者,法道修為也沒見比后者高,這樣的話,勝負基本已經定了,那倆倒是賊精賊精的,怎么可能會擺攤讓人下注嘛!”
“媽的,老子還想靠今天把前些日子輸得贏回來呢,那倆天殺的!”
……
“決八強第一戰,鈞天界玄天宗劉青峰對戰舉父族采崢!”
沐家圣人一席話落,身材修長的劉青峰和精悍的采崢同時登上擂臺,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打了起來,一人持銀槍,一人握黑棍,俱是長兵器,擂臺上一時之間罡風肆虐,空間一塌再塌。
咚!
采崢單手握棍橫掃千軍,狂暴的法力如滔如浪,壓蓋三千界,席卷九重天,劉青峰擺槍格擋,一聲巨響之后連人帶槍被砸飛出十里,神情都有些萎靡。
“不愧為舉父族的天才!”
劉青峰抹了一把嘴角血漬,嘖嘖稱奇。舉父族形似猿猴,一身銅皮鐵骨,刀劍難傷,而且臂力相當驚人,剛才那一棍就足矣說明,連他一個準圣后期的人都擋不住。
“你也算不錯了,換作普通的準圣后期的人,不被砸成肉泥就該謝天謝地了。”采崢裂開嘴說道,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清楚,正常的圣人以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擋住自己的一棍,由此可見對面的劉青峰也不簡單,至少有圣人初期的實力!
聽到采崢那可以理解為褒,也可以理解為貶的話,劉青峰笑了笑,道:“你的力量的確非我可抗,甚至就算是圣人中期的人也不一定擋得住,不過蠻力并不能決定勝負!”
話音剛落,他腳踏玄妙步法,倒提長槍而進,至采崢身前十丈處忽而翻腕,銀槍倒轉,槍尖吐出絲絲銀芒,洞穿了天地,撕開了蒼穹。
“銀龍汲水!”
下一刻,天地靈氣沸騰起來,如同萬馬齊進,隆隆聲四起,方圓百里內的靈氣匯聚一處,凝成一頭千丈長的銀色巨龍,龍口正對采崢,仿若要將他一口吞下。
“好強的一招!”
“這應該達到了圣人中期的層次了吧?”
“果然,十六強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最起碼都有圣人的戰力!”
劉青峰這招‘銀龍汲水’一出,場外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隔著近百里都能感覺到場間的磅礴殺機,可見這招威力一斑。
“呔!”
場外人膽懼心驚,采崢亦露出凝重之色,輕叱一聲,搖身一晃間化為一百丈大的金毛猿,不是舉父族原身又是何?黑鐵棍隨其身而長,金毛猿傲嘯一聲震動天地,一手舞棍一手擒龍。
千丈龍擺尾,百丈猿舞棍,方圓百里的擂臺區域天地震動,星空飄搖,早已是成了一方混沌,遙遠的星光射來都被湮滅了個干凈,只有各種法則之力橫空、耀世。
劉青峰戰的艱難,狂猛的罡風如刀如刃,早已在他身上留下數之不清的傷口。他咬牙堅持,槍帶龍而動,手隨身而擺,以龍之柔韌性于巨猿周身游弋,伺機而擊。
未戰之前他已知自己必敗無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之所以一直強撐,他只是為了激發自己身體的潛能,以戰悟道。
“強撐下去只會重傷!”
巨猿一邊舞動黑鐵棍打龍,一邊口吐人聲。這片區域的罡風太過凌冽,甚至一般的圣人都擋不住,他天賦異稟,生的銅皮鐵骨才可無視罡風,但劉青峰不善肉身之道,如何能撐久?這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已經成了血人,可以想象其受了什么傷害。
嘩!
聽到采崢的話,劉青峰苦笑一聲收回了長槍,而天地靈氣聚成的巨龍也隨之消散,隨后巨猿一抖身,重新變成精悍人形,一切再歸平靜。
“我是敗在了肉身之道上不如你啊!”劉青峰對著采崢抱了抱拳,算是聊表其手下留情之情,而后背著長槍向星空深處而去,背影蕭索落寞。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在法道修為上,他根本不懼采崢,只是肉身卻要差了對方不止一個檔次,這樣的失敗太過憋屈!只是,難道肉身的修為就不是修為?肉身的強大就不是實力?
他不明白,所以敗了,等哪天他真正明白之后,恐怕這世間又將會多出一位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