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讓手術成功嗎？

“電影都是假的”顧墨揉揉她的腦袋，“好了，別想了”

“恩”她淡淡的一笑，但是顯得有些無力。

顧墨望著她的側臉，直接告訴自己，她有心事，絕對不是看了一部電影這么簡單，不過現在問，她肯定不會說，他拍拍她的腦袋，“我去洗澡”

“好”她點點頭。

他洗完澡出來，她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那兒，而且整個人又在發呆，他的眉頭微微擰起，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一晚上，司綿都顯得很安靜，這樣的安靜讓顧墨心生擔憂，他一直在等她主動告訴自己發生了什么事，他們是夫妻，什么事情都該告訴對方才是。

但是直到睡覺，她也沒有說，顧墨在考慮要不要問。

司綿洗了澡出來，然后尚了，然后主動窩進了他的懷里，手揪緊他的衣服，使勁的閉上眼睛。

他伸手摟著她，試著找些話題，“今天上班怎么樣，堆積了很多工作嗎？”

“還好”

“那就好”

她突然睜開眼睛，抬起腦袋看著他的臉孔，伸出手觸碰了他的臉龐，顧墨輕聲問，“怎么了？”

“我發現我老公真的很帥”她勾唇笑了。

顧墨也笑了，“傻瓜，也不看是誰的老公”

司綿笑得更加開心了，然后依偎在他的懷里。

今晚顧墨疼愛她的時候，她格外的配合，一點都沒有拒絕，當激情褪去，兩個人依舊教纏在一起，他臉上有著滿足，擁著她的懷里，他覺得很踏實。

黑暗中，司綿慢慢睜開眼睛，眼眶發紅，但是她努力咬著下唇不許自己哭出聲。

腦海里不停的回蕩著醫生凝重的表情，看著她首先就嘆了一口氣。

當時她心里一沉，急忙問，“怎么了？”

“司小姐，情況不太好，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醫生直接挑明的說。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有些顫抖，“你請說”

“我們檢查發現你會嘔吐不是因為懷孕了，而是因為你的腦袋里長了一顆瘤子壓迫了神經引起的”

司綿瞪大了眼睛，“什么？”

“而且這顆瘤子已經壓迫了視神經，嚴重的話，你可能會失明”

頓時，她猶如跌進了冰窖，瘤子，失明，她會失明，會再也看不見顧墨和念念。

看見她震驚的表情，醫生也于心不忍，“司小姐，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的”

醫生的話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她滿腦子都是那兩個詞語，瘤子，失明，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她的腦子里。

“做完手術是不是就沒事了”一想到要在腦袋上動手術，她整個人都開始冒冷汗。

醫生實話實說，“這個很難保證，因為肉瘤太靠近視神經，手術都是存在風險的…”

司綿激動的截住他的話，“所以就是說，手術的成功率不高，做完手術我還是可能會看不見”

“對，如果不做手術，失明的幾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所以司小姐，你要有心里準備…”

司綿怔怔的看著醫生，腦袋一片混亂，她能感受到心開始急促收縮，有種心驚膽戰的恐懼，她無法想象看不見的日子會是怎么樣的。

她渾身無力的離開醫院，腳步都是虛晃是，她沒有哭，覺得眼睛很干澀，她不敢打電話告訴顧墨，不要他聽到這個可怕的事情。

他是那么完美的人，要是有一個瞎子老婆，別人一定會笑話他的，而且她還會成為他的累贅，一想到這兒，她心里就揪著疼，疼得她恨不得把心都給捏碎了。

害怕和恐懼充斥在她的骨髓和血液里。

就算手術了也有可能會失敗，也有可能會失明，她不想讓他滿懷期待的等著她從手術室里出來，結果告訴他的答案卻還是那么殘酷。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手心全部都是冷汗，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無助過。

她該怎么辦？

…..

她昨晚幾乎是失眠到天亮，連他起身去洗澡，她都知道，但是她假裝睡著了，等他進入浴室，她才睜開眼睛，然后看著他睡過的枕頭中間微微凹陷下去，她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的體溫還在。

顧墨走出來，司綿又閉上眼睛，他并未吵她，而是輕手輕腳的走出來。

她現在甚至不敢看他，怕會哭，他是那么聰明的男人，她要是稍微表現出一點異常，他一定會發現不對勁的，所以她努力告訴自己要鎮定，千萬不要露出什么破綻。

是不是她太幸福了，所以連老天都嫉妒了，給了她這樣殘酷的命運。

掀開被子走進浴室，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的樣子，想到這雙眼睛以后會灰暗，會再無光澤，她就怕，十分的害怕。

吃早飯的時候，司綿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顧墨掀起眼眸看著她，“看我干什么？”

司綿微笑的搖搖頭，視線還是沒有離開。

她想多看他一點，害怕以后就再也看不見了。

…..

去上班，司綿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位置上發呆，連開例會都是吳浩然的秘書給她打電話，她才反應過來。

然后隨便抓起筆記本和筆就沖進會議室，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就坐了，頓時她就成了焦點，她臉上有些尷尬，默默的落座。

她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不該讓私生活影響到工作。

例會開完，她慢吞吞的收拾東西，然后走出去，江旭在外面站著，似乎在等人，看見她出來然后走過去，司綿抬起頭就看見他，微微一笑，“江總，有事嗎？”

從她一進來，他就關注到她了，意興闌珊，情緒低落，連平日里愛笑的眼睛都變得有些無力了。

“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司綿搖頭，“謝謝江總關心”

“你臉色很難看”缺少血色。

“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她隨便跟他聊了兩句就找借口離開了，回到辦公室，她吐出一口氣，剛坐到椅子上，手機就響了，看見是顧墨打來的，她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

“喂，顧大叔”她盡量讓自己語氣輕快。

“忙不忙？”想要聽聽她的聲音，所以他抽出一點時間給她打了電話。

聽見他關懷的聲音，她覺得很窩心，“還好，就是下午客戶要來，我需要去接待一下”

“那中午你休息一下”

“好”她心里壓著一塊巨大，很沉重。

顧墨聲音很堅定，“下午我來接你下班”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她想要接受，但是最后卻還是選擇拒絕。

“綿綿…”顧墨聲音帶著威嚴。

她抿了抿紅唇，然后才答應，“那好吧”

說實話，她也想見他，很想很想。

掛掉電話，司綿握著手機，表情怔怔的，然后不知不覺眼睛一熱，眼淚就從眼眶里滑出來，她抬起手擦掉。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司綿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臉頰，確定沒淚痕了，才用沙啞的聲音回答，“請進”

當江旭推門進來的時候，司綿有些意外，她連忙站起來，他怎么會來？

江旭一眼就看出她哭過，虛掩上門，他朝她走過去，司綿往后退了一步，撇開腦袋問，“江總，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看見她的排斥，江旭停住了步伐，眼神灼灼的看著她，“綿綿，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一定是發生什么大事了，才會讓這個愛笑的女孩子變得這樣安靜和沉默。

司綿臉色微變，他來就是為了問她這個嗎？

“綿綿，我可以幫你”江旭釋放出善意，“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她心里一抽，告訴他有用嗎？他能讓手術成功嗎？能讓她不失明嗎？不能，既然如此，告訴他又如何，只會多讓一個人擔心而已。

“江總，我真沒事，你別擔心”司綿輕輕一笑，像向著陽光的向日葵。

這是她自己的事，她連顧墨都不告訴，又有什么理由先告訴他呢，既然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自己，她卻不愿意接受。

“綿綿…”他有些急切，卻被她打斷了話，“江總，在公司，你還是叫我司綿吧”

江旭微怔，訕訕的一笑，“那我不打擾你了”

“恩，江總慢走”司綿還是禮貌的送他到門口，然后沖他微微一笑，轉身走進辦公室。

江旭慢慢走向電梯，表情凝重，事情絕對不簡單，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她露出那種無助的表情，昨天看見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心里就狠狠的一抽，他想要幫她，不想再看到她燦爛的臉上出現那樣的表情。

可是她的排斥卻又是那么明顯，她很清楚的表示出不需要他的幫忙。

司綿，她是一個單純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總是那么簡單清新，時常流露出絢爛的微笑，常常讓人覺得溫暖不已，忍不住想要靠近去吸取那些暖意。

每次他都遠遠的看著顧墨來接她下班，羨慕著他們的感情，要是小北還在，他們也會如此吧。

知道她已婚，他就硬生生把想要靠近的念想給壓下來，然后默默轉身離去，他不能做出對不起小北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