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遲,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會處理,抱歉,你們先去我家等我吧,等我回來,再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們。”慕白對韓少遲說。
既然慕白都這么說了,韓少遲也不能再多做什么,只是點點頭,“好,我們去你家等你,你速度過來,半小時后不見你,我會讓人過來找你。”
還是擔心慕白會出什么事,看這女人不像是普通人,慕白面對這女人又特別的激動,韓少遲和凌辰怕慕白會做出什么事來,所以約定了半個小時。
慕白點點頭,“好。”
韓少遲帶著唐果,蕭莫一群人離開了。
現在墓地上只剩下了慕白和那個叫做蘇溪的女人。
“你的那些朋友,倒是挺夠義氣,還那么擔心你。”蘇溪淡淡的說,“剛才上來要幫你那個是韓少遲吧,韓家的人,也只有韓家的人才會在你父親做了那么多壞事之后,依舊對你那么好了。”
慕白,“我父親的事情,我們家的事情,現在已經完全與你無關了,你沒有資格說我父親,你要來祭奠可以,但希望你別再發表對我父親的觀念了,謝謝合作。”
蘇溪看慕白一眼,沒有說話,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慕旭的墓碑前面,慕白就跟在蘇溪身后,蘇溪看了看墓碑上的字,冷笑出聲,“醫師?呵,醫師,慕旭這樣的人也能被稱作醫師么?他的心比誰的都壞,比誰都要充滿陰謀,醫師這樣濟世救人的稱號,給他,真是白瞎了。”
“蘇溪我希望你能放尊重一點!”慕白吼了起來,“這里不歡迎你,你走!”
而蘇溪并沒有走,只是依舊望著慕旭的墓碑,“早知當初,何必如此,慕旭,你本該如此,因為你放不下,沒有胸襟,沒有氣魄,所以注定有不了成就。”
慕白死死捏著雙拳,目光猩紅,卻真的奈何不了這個女人半分,因為她是他的母親,親生母親,他再怎么生氣,也不可能和自己的母親動手。
忍著怒氣,等著他的母親在墓碑前嘲諷自己的父親,慕白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那么可悲,他寧愿自己是個孤兒,也不想自己的父母是這種樣子。
他的父親一心想著報仇,把他當作棋子一樣安插在自己兄弟的身邊。
而他的母親卻一心厭惡著他們父子兩人,就連父親死去了也沒有消除母親的恨意,死去的父親,還要遭到母親的詛咒。
這樣的家庭有多扭曲?
他真佩服自己,能夠忍到現在,還能這樣認真的活在世界上。
蘇溪望著墓碑,嘴里說著詆毀慕旭的話,眼睛里卻落滿了哀傷,只是這哀傷背對著她的慕白并沒有看在眼里。
慕旭,你真傻,為了那個女人,真的值得你付出整個青春甚至是生命的來為她報仇嗎?更何況她真的希望你替她報仇嗎?她愛著其他男人,你卻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你真的很傻你知道嗎?就這樣拋棄了你的兒子,就這樣……拋棄了我。
有種愛情,只有冠以恨的名義,才能繼續愛下去。
蘇溪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之前哀傷的表情已經消失了,剩下的是一臉漠然,她轉過身,望著慕白,“好了,祭奠就在這里了,明天開始我會出國,至于慕家,我想你有那么多的朋友幫你,我也沒必要再操心,也不想操這個心。”
“那真是謝謝您了。”慕旭從牙縫中說出來。
蘇溪看一眼慕白,最后一眼,然后從慕白身旁擦肩而過,母子二人,擦肩而過,兒子帶著對母親極大的恨意,沒有開口說再見,也沒有做挽留。
背對著慕白,蘇溪悲傷的悄悄嘆了口氣,兒子啊,你就這樣繼續恨著我吧,恨著我,或許比你知道真相要更好一些,我不想要你知道任何的真相,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方法去生活就好了,好好的活下去,和你重要的朋友在一起,努力的活下去。
蘇溪進了她的專用車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把我們名下所有的財產轉入慕家,但別那么直白,用其他的手段,讓慕家理所當然的收下。”
“大小姐,這樣真的好嗎?把所有的財產全部交給慕家?那您以后怎么辦?那蘇氏……那上面那些人……”
“當初我答應他們回來當繼承人,為的就是這一天把所有的財產轉給慕家,他們應該早就做好了準備,現在整個蘇氏都是我說的算,我并不在乎蘇氏會變成什么樣子,我在乎的從來都只有慕家,要怪,就怪當初他們用那種卑鄙的手段逼我回來,這就是后果!”
“知道了,大小姐,我們這就去處理。”
掛了電話,蘇溪透過茶墨色的玻璃窗望出去,慕白還站在雨中望著墓碑,大雨沖刷著這個挺拔溫柔的男孩,他長久的站在雨中,似乎定格成了一幅畫。
眼底有了淚,蘇溪輕輕的用指腹擦去,對司機說,“開車。”
“是,大小姐。”
車子發動,離開了墓地。
蘇溪一直回頭望著,從車里望出去,一直望著慕白的身影,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見,再也看不見她最心愛的兒子了。
再見了,我最心愛的人,慕旭。
再見了,我最心疼也是最掛記的人,我的兒子,慕白。
從此以后,我們真的要成為陌路人了。
從此以后……
慕白一直聽著蘇溪的車離開到沒有聲音了,才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揉成一團的紙,慢慢的攤開,里面是誰用第一口吻大概記錄了些什么:蘇家經濟危機,蘇家長輩逼迫溪溪回去繼承蘇家的爛攤子,溪溪不去,蘇家便以兒子做威脅,當時兒子重病纏身,實則是中了蘇家的毒藥,為了兒子,溪溪只能忍痛離開,離開的時候和我約定,這個真相不能告訴兒子,要讓兒子以為,是她拋棄了他們父子,而不是因為他,媽媽才離開的他們。
所以溪溪做出了兇惡的姿態,讓兒子恨上了她,然后她離開了我們,回到了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