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淫賊,如此招搖過市,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誤了我們計劃?”楚劍非冷聲啐道;顯然前方,那如同走向自家后花院,一樣愜意的家伙,深感嫉恨。
古野向前方大大咧咧,肆無忌憚的行徑著,反倒以恥為榮,哼著小曲,更加放肆,大膽起來。走在后方楚劍非心中不由心生一念,這圣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但是因為此處地處偏遙,乃是圣教飼養夔龍地方,因為忌憚兇獸神威,所以出來沒段時間喂食,清理濁物,尋常并不會有人前來,所以他才敢這般叫嚷。
身后隨著雅月只是瞧著這一幕,抿唇苦笑,并未多言一字。如此說來現在倒是算她心性最好,最為淡定。
“前方,就是溟龍古窟,我們只需小心謹慎,誤要驚動洞中酣睡的夔龍。等出了洞口,就到了修羅殿,到時候殺幾個宵小,就可以救我教中一干人等。”楚劍非盯著前方的石窟,說的雖是愜意,可是一對劍眉上,不由漏起凝重之色。
古野注意到此景,剛想詢問,可是對方整個身形已經沒入,上方用古籇撰寫成四字的溟龍洞古窟之中。
他當即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四時神龍之一的冬龍相柳他都見過,何必在乎一條冥界小龍化成的法尊。他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既然什么都放在一邊,當即邁著大步,也緊跟了過去。身邊的倉木雅月無話,低著腦袋,從男子走后也漫步的跟了過去。
噠噠噠!這三人一字排開,踏著道間青石,向昏暗的洞內探去,誰也未提出一字,誰也未發出一言。隨著向洞內深入,那隱隱煞氣襲如胸間,那股莫名的燥熱感越發的明顯。
楚劍非自行提劍,神情平淡無奇,倒是不覺得什么,看來這溟龍古窟常來,已經習慣體內傳來的一樣。一旁倉木雅月神情則是似得似散,滿是心不在焉,似乎心中想些什么,也并沒有把那種感覺放在心上。
古野雖是瞧出了些,無奈當下卻不是發問的時候,只好把這事擱在心里,等出去再仔細問問,是不是她有什么心事。
如此算來,這一入洞,三人之中,倒是古野想的最多,最為麻煩。
“這就是夔龍了。”楚劍非指著下方,對另二人傳音道;這洞窟雖顯得昏暗,倒是不缺光澤,所以憑借三人修為,這下方東西倒是瞧的分明。
放眼望去,古野只見,下方一地,離自己約數十丈的地方,伏著一百丈小龍,黑鱗,赤爪,顯得極為神俊。
只不過與尋常龍不同的是渾身散發著戾氣,毫無半點神龍之威。這古野瞧見它,那龍張出一對赤眼也同樣打量著他,或許這兇物秉性未滅,吐著龍息,不斷這掙扎、撕擰、咆哮著。如不是被數條,不知名的黑鏈,拴住四爪,恐怕早就撲了上來,一口氣吞了古野這邊三人。
瞧那猙獰的樣子,與那龍目一觸,饒是古野這些年來修身養性,心頭也不由浮出層層冷汗,當下會心嘆了一句;“果然是人間兇物。”
撒了下額頭上浮出的冷汗,心下不由坎坷的問道;“這家伙,不會掙脫出來吧?”
經此一問,楚劍非倒是出奇的自信,只是看其對方臉色并未好轉,冷冷的回了一句;“那是自然,這些鐵鏈看似平淡無奇,可是萬載精鐵打制而成,要想憑蠻力破它,恐怕這畜生修為在厲害上一倍,也休想破開。”
古野自知無趣,退到雅月身邊,不再多話。可就算如此,還是遭到我們這位魔教大少爺一記白眼。
這常言道;烏鴉嘴,烏鴉嘴,看來倒是實有其事,古人所言非虛。這夔龍在此囚禁兩百年,遇人時每一會都會掙扎。這萬載精鐵,雖是奇物,生的堅硬無比,可是畢竟玄釘砸入巖壁之中。
時常奮力掙脫,這時間久了自然會松動。也不知是古野三人運氣好,還是運氣極差。
自從魔教被他人所占,這夔龍幾日來可沒有吃過一頓飯,此時餓的發慌,瞧見‘食物’,自然掙脫的更加賣力。一時間山搖地動,頭頂上方,撒起陣陣塵雨,古野一時不察倒是吃了不少灰。
“嘣嘣嘣嘣嘣嘣!!!”
那十枚釘入崖壁上,足有丈許長的釘子,就這被兇性未抿的夔龍,盡出掙脫出來。
等三人瞧見那龍恢復自由之身,楚劍非氣的漲紅了雙眼,早已經失去往日般的冷俊,如同一個潑婦向古野破口大罵道;“烏鴉嘴。”
她此刻正是后悔,帶他前來到底是對,是錯。
出口已經全數被夔龍身體擋住,這時間長了,定會惹到對方的注意,可是不從這里走,以后恐怕再也沒有救自己一干教眾,父親大人,見兒性命。
“這是何事?”一時間山搖地動,那黑袍,折面的男子行徑一會,不由停下腳步,對身邊自己四位屬下,擰著眉頭,不耐煩的問道;
那身邊隨從的下屬,被其男子目光一掃,死人當場如過了電般,那神情說不出的驚恐,顫顫額額的道;“邪風大人,我......或許是東方石窟中,我教曾經囚禁一條小龍所致。”
“什么叫或許?”那男子面色一沉,身邊那人當即如伏地的烏龜般,被男子身體從無形散發出來的氣勢壓拔下來,只能埋著頭,不斷坎坷的道;“是夔龍所致,是夔龍所致......”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絲毫多喘一口,看來這男子畏懼身邊這位大人。
就在此刻,耳間想起一聲裂天般的龍吟,聲音刺耳,讓人心中作嘔,萌生不快。那黑袍神秘男子,微微一沉,慍怒的道;“這畜生刺耳的很,派幾人宰了便是。”
拂袖一揮,已經進入一間石屋中,從背后傳音道;“我參閱魔教那洛河星圖,休要驚擾本座清凈?”說完整個人已經沒入一陣白光之中,那伏地的四人,連連稱是,衣衫卻被嚇出的冷汗,給打濕了。
“怕它作甚?不過是一條畜生,宰了便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不可逃避,古野立刻恢復的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咧著嘴大聲的叫嚷道;也不知其那來的自信。
聽此一聞,立在身邊的黑衣女郎身形一悸,心頭暗暗想到;“或許被別人所殺,就算不得自己動過手。”
瞧見對方自信滿滿的樣子,楚劍非氣的是口中生煙,恨不得把對方私吞,活吃了,指著對方的鼻子怒罵道;“你懂些什么?你能一刻鐘,把這夔龍給殺了?”
經過對方這么一敲打,古野當即想到了什么,面中當即掛出一絲苦色;“貌似這有點困難?”
“嗆!!!”
那身后負著的三尺淵魂劍,與主人心意相通,離鞘而出。那道青光在空中劃了一圈,已經落實那放蕩不羈,青衣小生的手中。
“錚!!!”
一陣劍吟,塵煙滾滾,周圍沙石被劍氣所過之處,已經刻有一三寸深的壕溝。
平實一劍,竟有如此威力,看得身邊二女心中皆是不由一蕩,緊抿丹口,黛眉微皺,沉思其中,所想不一。
已有十年,古野雖未用劍御敵,但是并未感到絲毫生疏。手中淵魂宛如身體一部分般,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絕不是只言片字可以道來。
這些年來雖被劍皇紫軒一劍用功力,壓制煉精化氣的境界,可是早在十年前,他就因為中和體內陰陽二氣修為達到聚虛合道大成之境。
一得到釋放,那修為絕對是有增無減,更何況身懷《五行養身法》,修為精進速度,不知勝過常人多少倍的古野。
此時此刻此地登高一呼,真是有點小人得志,壯志凌云的味道。
三人上頭,云夢大沼澤一地,天空顯得昏暗,烏云蓋頂,直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一道藍色雷殛劃過沉寂無聲的天際,雷鳴滾滾,天威惶惶,不似常人所測。
“呃!!!”
一聲九霄龍吟響徹云間,那道雷殛‘嗆’的一聲已經歸入鞘內。
三息之后,虹光暗淡,回復往昔通透無暇的古劍。
那女子衣袂翩翩,與她那身后的劍一般,白衣勝雪,清麗孤傲,冷的沒有絲毫雜質。
白衣女子黛眉皺起,直視前方,那杏眸寒意稍減,一陣笑嘆,言罷;“上天有好生之德,凡非十惡不赦之人,我是不會殺的,你們三人還是走吧!”
對面那三個怪人皆是被惶惶天威,雷殛所傷,動彈不得,只能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三人不是三只胳膊,就是兩個腦袋,甚有一人青面獠牙,說是其人,倒不如說近似‘妖’,又怎能不怪。
聽聞此話這三人六目相對,皆是透著一絕死之意。
躺在泥濘中間那為首是怪人,目光竟是譏諷,嘲弄,不甘,鄙視的笑道;“什么名門正派,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話說的冠冕堂皇,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背地里卻是虛尾蛇行,竟是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今天我兄弟三人技不如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我謝老三絕不皺半點眉頭。”
“你你你......你們這些妖怪,我師姐好心繞你們性命,不做回報便罷,居然還百般侮辱,當真以為我昆侖無人,沒人不敢殺你?”黃鶯說著,已經祭出負在身后的斬妖泣血,那猩紅的長劍寒芒冷冽,這黃衣少女顯然動了殺心。
“師妹...我們走......”
那收劍的白衣女子,黛眉微微一皺,似是不滿,冷言沉道;此話一出,自行背過身形,已經飄然離去。
少女被自己這位不是人間煙火師姐說的,頓時全身如被潑了一盆涼水,怒氣全無,只能貝齒緊咬,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倒在泥濘中的三個妖怪,啐道;“求老天保佑,下次別讓我遇見你們。”說完斬妖泣血負于身后,緊隨的追了過去。
三人中為首的怪人,大為不解,盯著漸漸遠去的一百,一黃二人背影目中盡顯疑惑。那些名門正派,不是都是俠義自詡,對付他們這些邪魔外道,除之而后快的嗎?緊盯遠去的二人,不由吃吃一嘆;“你到底是何人?”
那已經離去數丈的白衣女子,似是聽他低聲自言發問,側過頭來,只是淡淡的吐出二字;“冰仙。”
二字將落,對方已經御劍而去,仿佛未曾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