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射陽是萬法歸宗初階修爲,實力比陸風強一些。但李射陽一心報仇、心浮氣躁,反倒被陸風用天雷劍訣壓制的節節敗退,每次兵刃相碰震的他手腕痠麻,若非他修煉多年,功力要比陸風深厚,早已被陸風一劍刺死了。
“李射陽,別逼我殺你!”陸風邊打邊怒道,劍招大開大合,招招式式力如排山倒海。
“有本事就殺,老夫寧死也要爲李家報仇!”李射陽招招架架,步步後退,早已被陸風攻的捉襟見肘。
“這是你說的!”陸風劍招一變,正要施展御劍化龍,徹底擊退李射陽。卻見李鳳庭忽然竄過來,阻在二人中間,憑著雙掌凝重的真氣護盾化去二人劍招,又將他們逼退三尺。
“別打了!”李射陽臉色凝重,皺著濃眉,雙手收了護盾緩緩放下。
“鳳庭,你…”李射陽怒不可遏,知道李鳳庭偏向陸風,否則早已過來幫兵助陣了。
“射陽叔,過去的恩怨就不能一筆勾銷嗎?”
“放屁,你二伯和你的御天兄弟,還有你姑姑、姑父都是被陸風殺的元神具滅、身死道消,這是血海深仇,豈能不報!”李射陽憤恨不已,差點七竅生煙。
“可…他和雨兒是夫妻,是我李鳳庭的女婿!”
“好,你偏袒他是吧,我連你一起殺!”李射陽舞劍刺向李鳳庭,李鳳庭手無寸鐵,身上也沒帶法寶,唯有憑著一雙肉掌跟李射陽對戰。但即便這樣,李射陽也鬥不過李鳳庭,交手不出十招,被李鳳庭一招空手奪刃,奪過逆水仙劍。李射陽臉色一驚,伸手去搶。李鳳庭反手一記掌力擊中李射陽前胸。
李射陽連退幾步,身軀微微搖晃幾下,道:“你敢傷我!”
陸風擡劍直指李射陽,道:“再不滾,就要你命。”
李鳳庭一心化解這段仇恨,雙手橫拖逆水仙劍向李射陽走去,道:“射陽叔,就算你報了仇又能怎樣?二伯他們父子已經死了…”
李鳳庭距離李射陽越來越近,正說著呢,從李射陽身後的天空忽然斜落下來一個黑衣人,速度就像一道黑色閃電似的,眨眼間逼至李鳳庭近前,右手一掌狠劈向李鳳庭面門。李鳳庭大驚失色,擡掌相迎,卻因稍慢一步,力道不足,在一聲悶響中被震退七大步。
那黑衣人順勢奪過李鳳庭手中的逆水仙劍,衝著李鳳庭胸腹之間連刺幾十劍,劍招快如電光火石。
“小心!”陸風失聲大驚,一把拽過李鳳庭,手中仙劍猛刺過去,與黑衣人交鋒一處,鐺鐺鐺…連聲銳響,火花閃耀,黑衣人飛退丈外,單手持劍凝聚真氣,豁然橫掃一劍,劍身上籠罩起如碧水般劍芒,那劍芒又暴漲一丈之餘,陸風匆忙退避,但前胸仍被劍芒掃過,劃開一道六寸多長的血巢,傷口頗深,鮮血直流。
陸風咬緊牙關,雙手握劍刺向天空,口中念道:“南明離火化劍芒,焚盡八荒滅天殤!”
隨即,無數藍色星火從四面八方匯聚仙劍劍身,燃起深藍色熊熊烈焰,劍芒豁然暴漲一丈五尺多長,幻化成一柄深藍色巨劍。
“殺!”陸風怒吼著一劍豎斬而下。那黑衣人隨手一招化劍爲盾,劍氣如水,形如圓盤,硬生生抵擋住陸風這一劍之力,但也退了一步。隨即,轉身奔著李射陽而去,伸手抓起李射陽一飛沖天,轉眼消失的無形無蹤。
陸風還要追,卻聽身後李雨兒悲聲大叫,“爹,爹…”
陸風驚的回身望去,只見李鳳庭癱臥在地,胸腹前足有十餘處極重的劍傷,滿身冰冷如霜,面色蒼白,已然奄奄一息。
“岳父…”陸風飛跑過來,幫忙扶起李鳳庭。
李鳳庭一手捂著胸腹,衝陸風微微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行了,那人…好厲害…,他刺傷了我…的元神…”
李鳳庭的胸腹間血肉模糊,被刺中了不下三十劍,並且元神大受傷害,一旦嚥氣連奪舍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李雨兒悲痛欲絕,根本沒料到那黑衣人的修爲會比李鳳庭高出數倍。
“陸風…”李鳳庭輕輕拉住陸風的左手,說出最後一句話,“我把…雨兒交給你了…”
話音消失,李鳳庭也閉上眼睛,溘然而逝。“爹…”李雨兒抱住李鳳庭的屍體大哭不止,陸風亦是雙眼溼潤,悲傷之感涌上心頭。
李鳳庭的脾氣溫和,心地仁善,但李無公常說他婦人之仁、優柔寡斷。他是李家繼李無極之後第二個修真奇才,可他偏偏被黑衣人所殺,死的不明不白。
李雨兒淚如雨下,陸風抱住李雨兒勸慰良久,二人才在附近淹埋了李鳳庭。其實,這件事要怪就怪李無公,他根本不該派人來找李雨兒。陸風和李雨兒離開妖王谷,對避世隱居的李家來說沒有任何影響,畢竟李家早已與世無爭千年之久。可李無公不甘心陸風帶走八荒玄火旗,導致李鳳庭慘死,李家也因此被捲入這場禍亂之中。
哭了一陣,天色將晚。
陸風拉起李雨兒,勸道:“節哀順變吧,我知道殺死岳父的人是誰?”
“是誰?我要殺了他!”李雨兒含淚問道。
“長空先生,魔宗四大護法之一。”陸風再跟黑衣人交手時,一眼就認出他是長空先生,魔宗四大護法之一,他總喜歡頭上帶著斗笠,斗笠邊緣遮擋著一層黑紗,今天他也是這副打扮。
“魔宗,我李家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卻亂殺無辜…”李雨兒的嬌容泛起怒色,眼中仍有淚水,恨不得現在就找出長空先生,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先跟我走,這個仇我幫你報。”陸風繼續勸慰李雨兒。李雨兒哽咽著撲入陸風懷裡,泣聲不止。
陸風知道李雨兒不哭夠的話,勸什麼也沒用,這就是痛失親人的痛苦。陸風也沒再勸,任由李雨兒痛哭,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襟,浸入他前胸的傷口之中,疼的陸風暗暗咬牙。
夜晚,陸風御劍帶著李雨兒來到在附近一座小鎮,找了家客棧投宿。陸風身上還有一些金瘡藥,是當初藥仙所贈。陸風取出金瘡藥敷在傷口上,痛感逐漸消失。
李雨兒哭的眼圈通紅,躺在牀上休息。
陸風走過來坐在牀邊,拉住李雨兒的嫩手,道:“休息吧,醒來就沒事了。”
李雨兒抽泣一聲,明眸中又涌起淚花,情不自禁的回憶起這些年的父女情。她是李鳳庭一手帶大的,親生之母早已亡故多年,據說並非修真之士。陸風伸手拭去李雨兒眼角邊的淚水,又勸道:“不要在哭了,哭多了會傷到眼睛。明天咱們再找一天,若是還找不到紫桐,咱們就回拜劍閣去。”
“嗯。”李雨兒輕輕答應一聲,陸風側身躺在牀上,抱住李雨兒,李雨兒雖然背對著陸風,但也感到陸風的心在痛,在流血,在難過…
次日,陸風和李雨兒又御劍尋找紫桐一天,還是沒有紫桐的蹤跡。陸風決定先回拜劍閣再說,他離開拜劍閣快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這日中午,陸風和李雨兒御劍來到鳳陵城,也就是南郡國的帝都。這裡是陸風的家鄉,他忽然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父親陸永凡,那個好賭嗜酒的市井無賴。
如今的陸風有了妻室,這對陸家來說是件大喜事,儘管陸永凡已經死了幾百年,但也該讓他知道,跟著高興高興。
陸風御劍帶著李雨兒來到那荒蕪的山坳,走入山坳深處,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荒墳,墳前立著一塊無字碑。
李雨兒心情好轉了一些,畢竟人死不能復生,總活在痛苦中只會讓身邊的親人一起難過。“陸風,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李雨兒問完,又看了看那座荒墳。
“看看我爹,這墳裡的人就是我爹。”陸風屈膝跪倒,對著那塊無字碑笑了笑,道:“爹,孩兒來看你了。孩兒不孝,幾百年都沒來看過你一次。但孩兒已經跟娘相認了,您放心,孩兒今後會好好孝敬娘。”說著,陸風磕了三個頭,又對李雨兒微笑了一下,道:“拜拜吧。”
李雨兒順從其意,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陸風又道:“爹,孩兒有妻室了,就是我身邊這個人,她叫李雨兒,人很好,很溫柔體貼。我今天也是帶她來看你,你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公公在上,兒媳李雨兒今後必回與陸風夫妻恩愛和睦,爲陸家延續香火,開枝散葉。”李雨兒也輕聲說了幾句。陸風拉著李雨兒站起,道:“跟我回拜劍閣吧,帶你去見我娘。”
“誰是你娘?”李雨兒好奇的問道。
“孤月大師。走吧。”說著,陸風祭起仙劍,帶著李雨兒飛上天空,奔往拜劍閣。可二人剛剛回返到拜劍閣附近的一座小鎮,忽見鎮外一片黑松林邊緣,有兩個白衣女子在激烈的打鬥。其中一名女子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尖嘯,聲音很是刺耳。陸風定睛觀看,兩名女子正是紫桐和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