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林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嗅覺敏銳異常,登時感覺到了身后的不妥,沒有絲毫猶豫,靈體向前一躍,便要躲過這一擊。
可沒曾想那血盆大口巨大無比,他向前俯沖的那十幾丈,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整個人瞬間被那腥臭的血盆大口罩在了里面。他只覺得眼前光亮越來越小,不禁猛地打了個冷顫,暗叫一聲“不好!”。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伊林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卻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整個靈體都跟著震顫不已。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光亮并未真的合死,在只剩下一條微不可見的細縫之時,竟然重新地張開了。這令伊林感到萬分的驚詫,方才明明是某種巨型動物,將自己硬生生地吞入了嘴里,怎么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呢?
只是這么一個遲疑,伊林便恢復了正常,手中烏劍猛然一揮,一道凝厚的白色劍氣,將那血盆大口撕成了粉碎。
他輕身一躍,從那腥臭無比的血盆大口之中,逃了出來。下一刻,映入眼簾的事情,卻變得極其不可思議了。
只見那血盆大口的主人,正是一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巨鱷,體型巨大無比,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大。
伊林并未過多地在意眼前的巨鱷,而是趕緊向四周望去,看看到底是誰殺了巨鱷,救了他一命。
那巨鱷背上赫然站著一位藍衣飄飄的女子,女子身材婀娜,凹凸有致,長相更是沒的說,不說是萬中無一,那也是美艷四方。
當伊林看清此女面容之時,嘴中不禁一聲輕“咦”,嘀咕道:“怎么會是她?”。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好像還認識此女。
伊林雙手抱拳,給那藍衣女子行了個大禮,謝過救命之恩,爾后,開口說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日后也好報答救命之恩”。
那藍衣女子香袖遮面,“撲嚇”一聲輕笑,嬌聲說道:“你不用多想,今日救你,本姑娘也不圖你回報,只是你我之間有一點淵源罷了”
“淵源?”伊林喃喃,此刻他還真有點糊涂了,和此女只是有過半面之緣,何來淵源之說,難道她知曉自己的身世。
“我和姑娘僅有半面之緣,何來淵源之說?”伊林忙問道
那藍衣女子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道:“你不用自作多情,今日之所以出手搭救,全是看在一個已故多年的老友面子,如若不然的話,本姑娘才懶得理你,說到底你我畢竟還是敵人”。
“已故多年的老友?”伊林是越聽越糊涂,渾漿漿的一頭霧水,難道那藍衣女子口中的老友,跟自己有什么莫大關系?
“不知那位老友和在下又有什么關系?”伊林繼續追問,凡是和自己身世有半點關系的事情,他都不想錯過。
那藍衣女子一聲冷哼,語氣生硬道:“你能和他有什么關系,我那老友在八歲之時,便得了一場怪病去世了”。
伊林聞言心情無比的失落,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讓他這輩子飽嘗失憶之苦,道:“不知那位老友尊姓大名?”。
那藍衣女子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看上去有些傷心,輕聲道:“莫林”。
“林兒?”怎么會這么巧,難道那藍衣女子口中的莫林,就是自己不成,伊林表情疑惑不已,深深地陷入到沉吟之中。
伊林的怪異舉動,早就落在了那藍衣女子的眼里,她眉頭緊鎖,臉色連變數下,開口問道:“你認識莫林?”。
伊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行為矛盾極了,一直閉口不不言,苦思冥想著什么。
那藍衣女子終于有些動怒了,特意提高了嗓門,質問道:“喂,你認識莫氏修真世家的莫林嗎?”。
“莫氏修真世家!對了!”伊林雙目精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么,那莫金、莫蘭二位師姐也是莫氏修真世家的,難怪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時候,感覺那么親切。
“我真的是莫林?”伊林喃喃,“不對!”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滿臉苦笑地搖了搖頭。
“請問姑娘鳳鸞山脈有幾個莫氏修真世家?”伊林眉頭緊皺,開口詢問道
那藍衣女子雙目微瞇,道:“自然只有一個!”。
“原來如此!”伊林雙目精光狂閃,心底里一直糾結的那個疙瘩,終于解開了。莫氏姐妹今年足有二十七八,而眼前這女子也就十四五歲,那十四五年前,莫氏姐妹應該已經開靈,進入到古劍宗了,故而不認識莫林也不足為怪。
那藍衣女子到真有些動容了,青梅竹馬的兒時玩伴,雖然聽他人說已病故,但畢竟沒有親眼所見,眼見面前這男子和他長得又一模一樣,心中也開始有所懷疑,難道他沒有死?
“你真的是莫林?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伽鳳啊,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泥巴,偷果子么......”原來那藍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正陽門的伽鳳,只是不知為何,會獨自出現在此地。
伊林長舒了一口氣,沒有直接回答,嘆道:“或許吧”。
“以前的事你都忘記了么?”伽鳳那精致的面孔,已被兩行熱淚浸濕。
“一年前我被古劍宗的人所救,至此以前的所有事都不記得了,只是師尊曾經說過,我應該是出自某個修真世家”伊林嘆了一口氣,把柳玉嬛曾經說過的話,敘述了一遍。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并沒有把伽鳳當做外人,好像他們之間,曾經真有那么一段青梅竹馬的時光。
伽鳳聞言萬分激動,玉足在那巨鱷的背部連踏幾步,嬌軀便撲到了伊林的懷里。向他訴說著多年來的相思之情,講起了童年往事,道出了許多他的糗事,說到有趣之處,還捧腹大笑。
雖然這些聽上去陌生的很,但是見伽鳳此女動了真情,伊林也不好潑她冷水,只好連連點頭,哼哈應答。
不知不覺中,度過了美好的半日時光,伽鳳因為有要事在身,便匆匆告辭離去。臨走之時,還不忘囑咐伊林幾句,大概意思是說,那費山河已經派出了親傳弟子,在這鳳鸞血地之中設下埋伏,讓他一切小心行事。
在鳳鸞山脈以北,數百里的地方,有一個百林亭,二人更是約定好了,血地結束以后,在那里相見敘舊。
伊林望著伽鳳漸漸消失的婀娜背影,心中還是泛起了一點波瀾,雖然情根已經斬斷,但是那原始本能卻是永遠也抹不掉的。就算是真仙,也不可能當真坐懷不亂,只是神識強大異常,可以壓制住那原始的沖動罷了。
伊林把心收了回來,搖了搖那小半瓶的聚靈液,心中大為惋惜,如果要不是這該死的巨鱷搗亂,那灘聚靈液足夠裝兩瓶的。
他將那小半瓶的聚靈液小心放好,見天色已晚,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棲息一晚,以策萬全。
這鳳鸞血地三層,邪門的很,白天和外邊到沒什么區別,但是夜晚卻是格外的寒冷,且妖獸等階都不低,有一些甚至達到了靈海中期。
這些妖獸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的行動,如果修真者單獨碰見他們,可就兇多吉少了。
提到妖獸,不免想到那詭異的妖丹,傳說妖丹可以煉制丹藥,增加修真者的修為,還可以助其突破瓶頸,某些特定的妖丹,更有曾加壽元的奇妙功效。
上次從正陽門脫險回來,一路上倒是攢下不少妖丹,只是苦于無法利用,日后要是有機會,定要學會那煉丹之法。
伊林手中烏劍向空中一扔,口中法訣猛催,那烏劍便飛快地將那巨鱷剃成了骸骨。說到妖丹,他又怎能放過眼前這條巨鱷呢,鮮血淋淋的骸骨之中,赫然有一顆拳頭大小的黑白妖丹,正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他絲毫沒有猶豫,一個健步沖上前去,將那顆黑白妖丹放入到儲物袋里,爾后,轉身離開了這里。
根據地圖指示,鳳鸞血地三層比起那前兩層來,要大的多,且夜晚妖獸橫行,不適宜趕路,故而要想穿過三層進入內五層的話,所需時間也會增加很多。
伊林根本沒有想過要進入內五層,只要在這血地三層內,仔細地搜尋一圈,相信也能收獲不小。那內五層雖說靈液頗多,同樣風險也高了許多,不但一定時間內,會有一次獸潮,而且妖獸大多也都是比較高階的,有一些甚至能達到靈海后期頂峰。
對于他這樣一個小小的靈海初期修士來說,簡直是如沐箭雨,一不小心便會客死他鄉。他寧愿多費點力氣在三層內找尋,也不會冒那么大的險進入內五層,除非三層內聚靈草絕跡。
在這片濕地的北面,有一片極為偏僻的亂石地,四周并無其它可通過的道路,故而那里應該最安全,起碼不會遇到趕路的其它各派弟子。
他打定主意后,趁著太陽還沒有下山,只身趕到了那偏僻的亂石地。爾后,他催動烏劍,在那亂石地的頂端鑿出一個不小的石洞,鉆了進去,并把洞口蓋好。
做完這一切后,他盤腿坐下,吐納調息,閉目養神,準備在這石洞中,度過這一晚,明日好繼續搜尋聚靈草的蹤跡。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偶爾還有“啪啪”碎石子互撞的聲音。聽聲音不像是一個人,倒像是一個不少人的群體,且聲音越來越近,眼看著便要到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