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見歸宗頤持著手中的誅仙劍向無諍斬去,立即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卻見無諍閉起了雙眼,早已做好被歸宗頤斬殺的準備!忽然衆(zhòng)人眼前人影一閃,一個樣貌清俊的男子擋在了無諍的面前......
就在與此同時,卻聽山門外遠遠的一處,一個女孩尖聲叫道:“爹爹!快住手!!!————”原來傲雪已經(jīng)趕到了伏羲宮!但還是稍稍晚了那麼一點,歸宗頤劍起刃落,頓時眼前一片血光......
無諍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陸星羽微笑的擋在無諍的面前,胸前已經(jīng)被歸宗頤的誅仙劍穿胸而過,無諍長大了嘴巴,頓時呆呆的看著陸星羽,隨即大聲喊道:“師兄!你爲何......”陸星羽微笑著說道:“能爲師弟擋下這一劍,是我生平做的最高興的事情......”
夏侯商見罷頓時大嘯一聲,驀地衝到歸宗頤的身邊,揮起掌力將歸宗頤逼出陸星羽和無諍的身邊,隨即怔怔的看著渾身是血的陸星羽,眼中流下淚來,轉(zhuǎn)眼間自己的門中,兩個得意弟子都在這場戰(zhàn)鬥中失去了性命,夏侯商心中無比的悲痛......
衆(zhòng)人立即躍到無諍和陸星羽的身邊,將他們嚴密的圍住,以防歸宗頤再次行兇。無諍只是大聲痛哭,卻見陸星羽搖頭說道:“師弟不要難過,人總要死的,我陸星羽能在戰(zhàn)場上死去,而且又認識了你這樣的同門,我高興啊......”說著口中不斷的涌出血來。
無諍大聲說道:“師兄!你不會死的!我一定將天下所有的神藥都給你尋來,你千萬堅持住......”陸星羽搖頭笑道:“沒用了,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無諍擦了擦眼中的淚水,隨即用力的點了點頭。
陸星羽指著仙篆門和歸宗頤衆(zhòng)人說道:“我死以後,你萬不能輕易去尋他們報仇......他們也是受到奸人的挑唆和陰謀......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等你日後悟得更加高深的玄法,再做打算......”隨即低聲對無諍說道:“等我死了,你把我雙耳的耳贅割下,找天下間醫(yī)道高明之人,移植到你的耳邊,我一生的丹元都貯藏在那裡,也算是作爲紀念吧!”說著忽然氣息微弱,隨即便處於彌留之中!
無諍聽罷放聲大哭,卻見一旁的溫白鹿靠到陸星羽的身邊,低聲說道:“陸師兄!你放心好了!我藥王門便能做到你所說之言,我們一定會把無諍師弟照顧好的!”陸星羽嘴脣微微一笑,隨即腦袋向一旁一歪,再也沒有了氣息......
無諍見陸星羽已然身死,頓時心中一陣劇痛,隨即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倒在地上昏死過去。衆(zhòng)人忙搶上前來,給無諍服下了丹藥,片刻間無諍緩緩的轉(zhuǎn)醒,隨即看著一旁的陸師兄,眼中又落下淚來。衆(zhòng)人見罷無不爲之動容......
一旁的歸宗頤見傲雪無恙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頓時心中甚是寬慰,隨即便關(guān)切的問道:“雪兒!這半年來你到哪裡去了?是不是這玄乙門的小子將你囚禁在什麼地方!?他們沒有折磨你吧!?”
傲雪見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將玄乙門的陸星羽斬殺在劍下,立即怔在原地半晌,隨即呆呆的搖頭說道:“爹爹,你好糊塗......”接著便把天龍門和影焰門如何囚禁自己,無諍如何血戰(zhàn)天龍門將自己救出,而自己在趕來的半路上乘船遇險耽擱了行程之事,一一向歸宗頤述說了。
歸宗頤聽罷立即心中大怒,隨即大聲對祖嘯仙說道:“原來是你們搞得鬼!”祖嘯仙見歸宗頤已經(jīng)把自己的陰謀揭露,頓時心中一凜,隨即大聲說道:“我也是聽了影焰門的掌門的話,纔將你的寶貝女兒藏到我天龍門的!但我也爲之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你可以把影焰門的掌門叫出來對質(zhì)!”
歸宗頤向四周環(huán)視,哪裡還有影焰門弟子的身影?隨即頓時哀聲說道:“不好!我們上當(dāng)了!!!”原來衆(zhòng)人和玄乙門鏖戰(zhàn)了半晌,除去在後山的影焰門那幾個弟子外,影焰門的人全部都失去了行蹤!祖嘯仙見罷也是懊悔不已,他聽聞影焰門掌門所言,只要將伏羲宮攻破,那便能將那本傳說中的“雲(yún)笈七籤”弄到手中,從此便可天下無敵!現(xiàn)在看來,全部都是那老兒的蠱惑......
祖嘯仙向身邊的門下弟子點頭示意,隨即門中弟子立即向山門外撤去,離天宗見祖嘯仙帶領(lǐng)弟子已經(jīng)撤離,謝庭煙也馬上偃旗息鼓,隨即攜衆(zhòng)人回自己的談笑亭去了。歸宗頤沉吟了片刻,便大聲對玄乙門衆(zhòng)人說道:“今日小女已經(jīng)找回,玄乙門殺我東方師兄之事暫且擱置,你們?nèi)羰窍胝椅冶蟪穑菤w某和仙篆門弟子隨時恭候!!!”
說著便拉起傲雪的手轉(zhuǎn)身離去,只見傲雪怨恨的看著歸宗頤,隨即走到無諍的身邊,沉聲說道:“無諍哥,我知道你心中恨我,但是我在途中的船隻遇到風(fēng)浪,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你......”無諍冷冷的說道:“你幹什麼去了......算了,我?guī)熜趾托拇葞熃阋呀?jīng)活不回來了,你還是和你父親回仙篆門去吧!放心,我暫時不會找他報仇!但請你告訴他,我總有一天會去仙篆山的!”
傲雪聽罷心中一酸,隨即便猛地轉(zhuǎn)身向歸宗頤走了去,仙篆門的弟子馬上撤出了伏羲宮下山去了。白慕容忙吩咐衆(zhòng)人立即關(guān)閉山門,在上山的路口立即把守人看守,若是有人再敢私自上山即刻格殺勿論!隨即衆(zhòng)人將陸星羽的屍體擡回了伏羲宮中,玄乙門一戰(zhàn),連折了兩個門下弟子,門中的元氣大傷,弟子死傷無數(shù)。
無諍看了看身邊的夏侯商說道:“師伯,我們回火麟殿去吧......”夏侯商剎那間滿頭白髮,隨即搖頭說道:“你們先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無諍只好叫衆(zhòng)人不要打擾他,隨即和其他同門好友回火麟殿去了。
無諍走到玄乙門的靈堂中,見樂心慈和陸星羽的屍體在堂中安詳?shù)臄[放著,心中無比的酸楚,李小倩在樂心慈的身邊大哭,卻見白慕容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對無諍說道:“師弟,你連日征戰(zhàn)甚是幸苦,還是先去休息吧......”
無諍搖頭說道:“師兄放心,我沒有事,本該死的是我,但是大師兄卻.......”白慕嘆息著說道:“這也是他的選擇和命數(shù),你切莫要再悲傷了,天下之事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大師兄進門的時候,他就早已領(lǐng)悟箇中道理了!”
無諍點頭說道:“我在這裡爲兩位師兄守靈,師兄統(tǒng)領(lǐng)門中諸事,先去歇息吧!”白慕容點頭說道:“我去外面安排一下其他人,一會過來換你。”說著便向靈堂外走了去。無諍默默的流著眼淚,心中無比的淒涼。
過了片刻,無諍對李小倩說道:“師姐在臨走之時,曾經(jīng)囑咐我,讓我將你送到你爹爹李懿那去,過幾日我們化了心慈師姐的屍體,我便動身送你前去!”李小倩只是痛哭,隨即搖頭說道:“我不去,我只和我娘在一起!”
無諍見罷嘆息著搖了搖頭,卻見靈堂大門被人推開,卻見諸位玄門好友一一走了進來,溫白鹿拍了拍無諍的肩膀說道:“不要太悲傷了,你身體現(xiàn)在極度虛弱,還是修養(yǎng)丹元要緊!”衆(zhòng)人也都隨聲附和著。豔鬼王走到陸星羽的身邊,默默的下淚來,無諍心知她極爲戀慕陸師兄,但今日卻是天人永隔,當(dāng)真是造化弄人!!!
忽然溫白鹿走到陸星羽的身邊,隨即暗暗的拿出一件很小的事物,無諍忙向他看去,只見溫白鹿手中的是一個方形的寶函。隨即溫白鹿藉助衆(zhòng)人安慰無諍之時,偷偷的用食指向陸星羽雙耳的拴馬樁上一劃,隨即那耳贅便輕輕的落到那寒氣四散的寶函中。溫白鹿將那盒子放進懷中,便好像沒有發(fā)生一樣。
無諍看在眼中,便拉過溫白鹿說道:“那時師兄和我說起這件事,我心中本是極爲不願,而且也不解你會如何知曉我們所說的話的。”溫白鹿低聲說道:“我天生便有讀脣術(shù),便能知曉他所言之事,而且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暫時替你將陸師兄的耳贅保存,等日後你來我藥王門,我爲你接續(xù)上,也算是延續(xù)了師兄的遺志了。”
無諍點了點頭。隨即衆(zhòng)人便向無諍一一辭行,無諍在山門前拜謝了諸位好友,便和胡不違送走了這些玄門中人。胡不違嘆息著說:“唉,看來此次大劫,玄乙門從此真要一蹶不振嗎!?”無諍聽了這話,心中也是一陣迷茫。獨自在火麟殿中呆了很久,眼見快要到晚飯時分,但無諍哪裡能吃得進去,便前去探望宗平的病情。
卻見落雨正在給宗平服下湯藥,宗平知道樂心慈和陸星羽之事,只是默默的流淚,連一口丹藥也喝不進去。無諍安慰他說道:“師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是安心靜養(yǎng)吧!”宗平忽然起身放聲大哭,無諍從未見過宗平如此激動,也跟著落下淚來,隨即心中一動,便對落雨說道:“姐姐,我現(xiàn)在去吩咐門中的弟子,讓他們乘伏羲宮的馬車,送你們到清虛谷去靜養(yǎng)一陣,伏羲宮有我和其他師兄把守,而且那些妖人也是元氣大傷,不能再輕易殺回來了!”
落雨聽罷點頭說道:“我也是一直擔(dān)心他的病情,若是一直在這伏羲宮中,難免會觸景傷情,也許去我蘇師伯那裡,會爲他的病情有好處。”說著便收拾行李,無諍叫來門中弟子,將二人護送出伏羲宮內(nèi),看著二人遠去的馬車,無諍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悵然之時,無諍呆呆的朝水榭林中走了去,忽然聽到一陣極爲冷峻的琴聲,無諍知曉這是白慕容在這裡以琴解憂,便走到亭閣前靜靜的聆聽起來,半晌,白慕容停住琴絃,嘆息著說道:“能有師弟這樣的知音,慕容此生無憾了......”
無諍點頭說道:“師兄的琴藝大進,我只能聽了皮毛,哪裡配做師兄的知音。”白慕容思忖了片刻,便對無諍說道:“大師兄和心慈師妹現(xiàn)在離我們?nèi)チ耍葬嵝议T就要靠你我二人來支撐,師弟有什麼打算麼!?”
無諍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只想回父母的身邊,再不願糾纏這江湖之事。”白慕容搖頭說道:“不然!師弟能有如此的本領(lǐng),爲何不在玄門中繼續(xù)發(fā)光發(fā)熱!?如此一來,玄乙門當(dāng)真要在玄門中隕落了......”
無諍說道:“哪裡,門中還有盛烈和無量秦山師兄等人,我想慕容師兄能很好的掌管玄乙門,不是我不願與師兄一同將本門發(fā)揚光大,只是我不願在殺戮人命,這兩年來投身江湖,我心中有很多感慨,天下間不是人殺我,便是我殺人!而且許多事情連我也是說不清道不明,我想靜一段時日再做打算。”
白慕容走到無諍的身邊,點頭說道:“即是這樣,那慕容只能遺憾的放師弟走了......”忽然以極爲快速的動作,制住無諍周身各大穴道,無諍哪裡會想到白慕容居然會對自己動手,立即大驚著說道:“師兄!這是爲何?!”
白慕容微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暫時在這裡稍坐片刻,便知道我要做什麼事情了!”說著又動手點了無諍身上的啞穴,無諍頓時僵在了石凳上,心中萬分的驚恐,爲何白慕容在陸星羽和樂心慈屍骨未寒之時,做出如此令人詫異的舉動!??
卻見白慕容向林中拍了拍手,隨即身著大紅衣袍的盛烈和臉色沉重的宋無量從裡面走了過來,無諍見這二人居然也在,頓時心中暗叫不好,忽然林外一個腳步聲音朝這邊走了過來,卻是夏侯商到了。
夏侯商見幾位弟子和無諍都在,便憔悴的問道:“慕容,什麼事情不能在火麟殿中說,爲何你們要將我叫到此處來!”白慕容仍舊恭敬的說道:“師父!現(xiàn)在門中情況不同了,玄乙門在你的統(tǒng)領(lǐng)下,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近年來我門中幾大弟子接連死去了三個,難道師父你心中對陸師兄和心慈師妹、還有皮橫師兄就沒有絲毫的愧疚嗎!!?”
夏侯商聽罷,隨即嘆息著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我生性暴躁,根本就不配做這天下玄門的一門之長,而且玄乙門幾次大劫,基本都因我統(tǒng)管不力,與人結(jié)怨的後果,你們可以請你蘇師叔來做這個掌門......”
白慕容搖頭說道:“蘇師叔一直以來便不問世事,他根本就無心來裱糊這風(fēng)雨飄搖的玄乙門!現(xiàn)在大師兄死了!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門下的弟子來坐這一門之長嗎!?”夏侯商聽罷頓時恍然大悟,隨即冷冷的說道:“原來你們是逼宮來了!我還以爲你們不服我,要請?zhí)K年生來做玄乙門掌門之位,若是他便可,就憑你們幾個黃口小兒!?當(dāng)真是笑掉天下玄門的大牙!!!”
白慕容冷冷的說道:“當(dāng)年我明明和心慈師妹青梅竹馬,便連我大師兄也是極爲看好我們二人,你卻私自將她下嫁到崑崙派的李懿!你心中從來就根本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弟子的感受!一向都是獨斷專行!任意所爲!才導(dǎo)致今日的羣俠攻襲!!!若不是無諍師弟找來那些幫手,玄乙門早已被他們攻破!”
夏侯商聽罷,冷冷的說道:“怎麼!?我將你們幾個從小教授到大,便是再有過錯,難道會輪到你這逆徒來教訓(xùn)我麼!!?”
白慕容冷笑著說道:“你的氣數(shù)已盡!還是乖乖的把門中的掌門印信麒麟璽綬交出來!我們會念在過去的情分上,將你送到清虛谷去和我蘇師叔養(yǎng)老!”夏侯商面色越發(fā)的冷峻,隨即淡淡的說道:“我若是不交給你,那便會怎麼樣?!而且我早已注到,看來無諍是被你們點住了穴道!”
白慕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即是師父不肯交出門中璽綬,那也休怪我們對您老人家不敬了!”說著便對宋無量和盛烈二人使了使顏色,宋無量和盛烈立即將林中的出路封住,隨即三人朝夏侯商圍了上來!
夏侯商見罷忽然縱聲大笑,隨即淡淡的說道:“在我橫行江湖之時,你們還都身穿開襠褲,撒尿和泥呢!今日卻輪到和我對決!好!我成全你們幾個!!!”說著忽然閃去身上的大氅,隨即露出身上縱橫交錯的劍傷,和白慕容三人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