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江知道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他笑著打了個哈哈:“哈哈,九大天門,同氣連枝。大家都是自己人,一點小誤會而已。李老前輩大人大量,定不會和這些晚輩計較吧?”
李云東趕緊借坡下驢,擠出一個笑容:“自然不會。”
朱清江給武羅使了個眼色,武羅四個人也暫時不鬧了。
“武羅,你們這是準備去哪里?”
武羅冷冷看了裘人虎一眼:“裘將軍給了我們一張十分完善的地圖,我們正準備去天閣群山呢。”
裘人虎老臉一紅。事實上看到武羅那一刻,裘人虎就嚇了一跳:這幫家伙居然還活著!
現如今,北疆兇獸不知道為何沒了動靜,也就是說至少在目前,冰河口的作用幾乎為零,裘人虎連最后一張底牌都沒有了。因此這一路上,他才會小心翼翼的陪在李云東身邊。
朱清江順水推舟:“正好,我們要去天閣群山,大家一起吧。”
裘人虎心中咯噔一下,形勢逆轉。
原本朱清江一方只有三人,可是現在卻有了七人,便是中立的長白山、羅浮山全部倒向李云東一方,大家也只是人數上大致持平而已。
朱清江看看李云東:“李老前輩,沒問題吧?”
李云東勉強道:“沒有,咱們走吧。”
依舊是兩團巨大的火云騰空而起。朱清江這邊,還有三千火云戰車兵,因此火云的面積達到了千畝,聲勢極為驚人。
那昆侖和龍虎山的長老則是眉開眼笑。難得有此機會,和南荒第一符師、中州第一丹師、器師同行,正好趁機搞好關系啊。
兩人可以逢迎,盧念武是個厚道長者,巫千壽看著師尊的面子,排除掉向狂言,整個交流過程堪稱愉快。兩位長老已經很滿足了,打定了主意回去跟掌教好生匯報一番,別的不說,就沖這三人,也要牢牢和朱清江團結在一起。
至于另外一朵火云上,李云東幾人的臉色則是格外難看。一行人一言不發,火云在聲勢上更是弱了不少。
峨眉、崆峒的兩位長老,看著向狂言三人眼熱不已,心中卻是無奈嘆息:以后想求著這三位辦事,只怕是難上加難了,唉。
長白上這一次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木蒼平。
他和羅浮山的長老一起,各自踏著飛劍飛在兩朵火云中間。羅浮山的長老自然也看著那三人眼饞,悄悄問木蒼平:“木長老,咱們跟那三位交往一下,又不代表咱們的門派就倒向了朱清江……”
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了。
木蒼平嘆了口氣,但還是搖了搖頭:“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眾人都是中州頂尖的高手,不片刻就飛出去數百里。
裘人虎一路上都提心吊膽,他可是北疆土著,雖說已經有確切的情報證實北疆兇獸最近不敢出洞活動,身邊又有這么多超級高手,可是他還是戰戰兢兢,總覺得會有危險。
六相火云殺陣車的龐大火云,剛剛掠過一座山坡,地面上一個影子一晃,裘人虎嚇了一跳,想都不想白虎生魂騰空而起,化作了一道白光射向地面,他一聲大叫:“小心,是冰甲白熊!”
“轟——”
白虎生魂狠狠地撞在了那山腳下,一聲巨響,白色的光焰騰空而起,四散飛射的光焰之中,無數凍成了冰塊的碎肉飛灑如雨。
眾人嚇了一跳,看著滿地狼籍,都不悅的看著裘人虎。
北狩軍大統領擦了擦冷汗,也不是軟柿子,對著眾人一瞪眼:“看什么看?幸虧我發現的早,這冰甲白熊,乃是整個北疆,最難對付的一種兇獸,若是進入了戰斗狀態,能夠召喚出來一身淡金色的冰甲,幾乎不可穿透。而且戰斗力驚人,身高二十丈,一巴掌就能把一個道境的修士拍成肉泥。它天生能夠使用冰凍法術,極為難纏……”
他這么一說,眾人也都暗暗心驚,但又覺得有些奇怪。
“你說的那么厲害,怎么你已出手,就炸得粉碎,毫無還手之力?”
裘人虎自己也有些納悶,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冰甲白熊乃是北疆最著名的幾種兇獸之一,自己遇上了,雖然能夠解決,但也要二十招之后了。一招秒殺,就算是冰甲白熊毫無防備,那也是不可能的。
“原因很簡單。”武羅說道:“因為這頭冰甲白熊已經死了。”
巫千壽也跟著點頭:“你們看地上的碎肉,都已經凍成了冰疙瘩,這只是一頭冰甲白熊的尸體,而且死了很久,都被凍硬了。”
眾人一看,果真如此。
武羅又接著道:“還有個疑點,裘將軍說冰甲白熊身高二十丈,大家看看這地上的尸體碎塊,估算一下,能夠拼湊起一頭二十丈的巨獸嗎?”
眾人都是中州頂尖的強者,大眼一掃,神通各自施展。朱清江搖頭:“我看,最多也只有一半的分量。”
李云東看向裘人虎:“裘將軍,這是怎么回事?”
裘人虎茫然:“晚輩……也是不解。”
原本以為沒什么危險的一趟旅程,因為這頭死去的冰甲白熊顯得詭異起來。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不用別人提醒,都知道后面的路途要小心了。
再次啟程,飛了兩個時辰,再也沒有遇到什么變故,不過天色發黑的時候,天空中開始慢慢飄起了雪花。
李云東看了看天,對大家道:“今天先歇著吧。”
之前詭異的冰甲白熊尸體,如今又重新開始飄雪,李云東這種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決定穩妥一些,暫時休息,明天天亮了,看看情況再說。
火云戰車兵安營扎寨,在領兵大將的指揮下,將三千戰車從內到外排成了三層,即便如此,內圈以里的面積依舊很大。火云戰車兵先用十八根大腿粗細的棱柱釘在雪原上,合金棱柱上,雕刻著復雜的陣法花紋,頂部還有一枚凝聚火焰力量的靈文。
合金棱柱埋下去之后,一道光芒騰空而起,在十八道棱柱中央,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芒帳篷。這帳篷倒是很巧妙的利用了光線的折射,從里面能夠看清外面,從外面看不到里面。
這一頂光芒帳篷位于中央,乃是為朱清江準備的。
做好了這一頂,火云戰車兵們立刻忙碌著給向狂言、盧念武、巫千壽三人各自準備一頂。武羅擺擺手:“我們四人一頂就行了。”
火云戰車兵知道他的身份,不敢違抗,準備了一頂帳篷之后,又去分別為昆侖和龍虎山的兩位長老安頓去了。
這帳篷極為寬敞,四個人鉆進去也不嫌擁擠。
朱清江倒是邀請李云東等人進來,他們卻不好意思真的住進去,盡管三千火云戰車圍在外面,中央圈內溫暖如春,遠比外面舒服。
巫千壽坐在帳篷之中,隨手一點一根合金棱柱,上面的陣法立刻被改變了。不但簡潔許多,而且節省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靈氣。
巫千壽牛逼哄哄道:“那些火云戰車兵若是有些靈根,這根棱柱就足夠他們受用不盡了。”
他改了棱柱上的陣法,變得更加高效。不過這件事情卻不這么簡單。雖然是隨手而為,但是這個改動,實際上濃縮了巫千壽的制器理念。如果有人能夠理解,巫千壽倒是很樂意收個能夠繼承自己衣缽的徒弟。
向狂言本身就是個狂徒,自然是看不慣另外一個狂徒,鄙夷道:“切,制器之術而已,真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要求著你拜師學藝?”
雖說修真界公認符師第一,但是巫千壽這一生都在鉆研制器,制器之術在他心目中神圣無比,向狂言譏諷他別的他都不吭聲,鄙視制器之術,巫千壽可不答應。
他挑起來指著向狂言叫道:“就你有本事?你本事那么大,怎么不給人家改一下靈文?”
向狂言掃了一眼合金棱柱頂端的那一枚靈文,又看了看武羅,笑道:“我可不想班門弄斧。”
“嗯?你說什么?”
向狂言一撇嘴:“你們不知道吧?武羅的靈文造詣,說不定還在我之上呢。他要是想改,早就改了,何必我來越俎代庖?”
盧念武和巫千壽一愣:“真的?”
倒不是兩人不相信,而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修真界公認,符師對于靈文的鉆研是最透徹的。向狂言可是南荒第一符師,在靈文上的造詣可想而知,武羅甚至還在他之上,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說到這事,向狂言都有些嫉妒:“這小子,機緣大過天啊,不服氣都不行……”
帳篷外,雪花越來越大,很快就恢復了北疆以前的狀態,給人一種感覺,似乎那個能夠吞噬掉一切生命的北疆,又回來了。
這一夜,有三千火云戰車兵守護,武羅四人專心修煉。
武羅自從發現那自虐功法并非一個簡單的雞肋功法之后,修煉得更加勤奮了。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九龍吞日大法》可是堂堂仙訣,怎么會弄一個雞肋的口訣插進去?這個安排必定是大有深意,只是當初創下這部仙訣的人,故意玩了個花樣,也可能是要考驗一下修煉者的心性。